第38章 钟离(2)


oh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说好的第二天一早男主含情脉脉看着女主醒来呢?

        我为什么醒的这么早啊?

        大概是女主过于兴奋。

        也没有那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啊……

        而男主怎么还在睡。

        难道男主受累了?

        不至于吧,男主昨夜也没特别放纵啊……

        那先将镜头转到我们的女主身上。

        女主本人想法是……

        尴尬,没有。

        害羞,没有。

        开心,有的。

        新司机虽然不敢乱折腾,但是简单的折腾也折腾得有点晚。

        女主心疼男主着呢,所以不吵他,女主表示还是继续睡一会儿吧。

        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大中午。

        再次醒来的还是只有女主。

        女主转头看着男主,把被子掀开了点。

        看着魈肩膀上的牙印,觉得自己很光荣。

        我下嘴挺狠啊……

        哎,不犯傻了,我推了推他,“阿魈。”

        他闭着眼,很平静。

        但这一推我立马感觉到体温不太正常。

        不能吧,不可能吧?他是仙人啊,这么烫,应该不会是发烧吧?

        “阿魈,起床了。”我大声了些,“太阳晒屁股了。”

        没动静。

        迟迟没动静。

        我心里涌上来一股难以言状的慌张。

        我加倍用力地推着他,除了脸上表情变得有些痛苦以外,他丝毫没有要睁开眼的意思。

        我彻底慌了,脑海只有一个想法一直在敲打我,叫你昨晚非要不管不顾的,会不会都是我害的。

        这念头一出现,我快崩溃了。

        但又不能崩溃,也不能坐以待毙。

        我跑出房门。

        原来我感受到的自己什么事都没做是真的,不仅一事无成,现在能做的居然也还是找人帮忙。

        帝君……

        胡桃也在,但我看到她却突然很害怕。

        这个地点也让我害怕,堂主也让我害怕。

        哪哪都害怕。

        我抓住钟离,想说什么,但是手一直在发抖。

        胡桃见状,先离开了。

        钟离压住我的手,沉声问,“怎么了?”

        “阿魈……他……”我带着哭腔开了口,马上就说不下去了。

        不要啊,不要在钟离面前这样。

        他也没等我说出什么,好像心里就有数一样,挥出了一个像全身镜大小的混沌门,“别着急,走,带我去看。”

        穿过这个金黄色的传送空间,便到了房间里。

        我站在床前,“今早,他一直没醒过来,我不知道是怎么了。”

        事情一句话就可以说完。

        他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魈,陷入思考,“我并非有意探查你们的隐私,但我需要问,你们是平日就一直同床共枕吗?”

        我摇摇头,“昨晚是第一次,之前他都是打地铺。”我想了想,现下全靠钟离了,至少得让他能确定是什么原因,于是没有隐瞒,连额外发生的也一并讲了。

        他微微吃惊,“那怪不得。”

        这四个字打入我脑海里,很戏剧地变成了另外四个字——你是傻子。

        什么叫怪不得,所以就我什么都不知道对吗。

        我没忍住自嘲,“这个时候了,钟离先生我求求你了,把该告诉我的都告诉我好吗?不然哪天我把他害死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钟离在床前随手一挥,就出现了一个几乎透明的屏障,随后朝着床的反方向走去,“那我们离他远点吧,他虽然醒不过来,但可能听得到对话,会影响到他。”

        我到餐桌前,非常□□地给钟离倒了杯茶水,那个像屏风一样的透明挡墙,应该是为了不打扰他,让我不禁想魈的脑子里到底都在经历些什么。

        “你刚来此处时,在你的尘歌壶里,就已经问过我一次,我当时没跟你说,是觉得你可能只是一时新鲜罢了。”钟离说。

        我沉默了片刻,“所以把药方给我,也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罢了。”

        “嗯,而且他也信赖你……”他停顿了下,“我就只说跟你有关的罢,五位最强大的护法夜叉,确有此事,对于其他的四位,魈可曾说过什么?”

        我回想了下,“除了说过他们互相是一对儿,其他的好像就没有了。”

        “嗯,是的,”他的神色染上了点惋惜,“魈的年纪其实是最小的,因此,他们四个,都很照顾他。”

        “不过,他们的死因,并非像那本须弥人写的书中所说的自相残杀,伐难、弥怒是选择了一同赴死。”

        “啊……”我破音了。

        “他们为什么这么选择,我只能告诉你,当时这可能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了。”

        “原本浮舍和应达也想……但是,应达似乎有别的想法,并认为那样才能破除那种困局,于是选择自尽,浮舍目睹了一切,便发疯了。”

        “所谓贪嗔痴恨爱恶欲,种种情感,因为沾染了污秽,在那个时期,又不得不日日与魔神残渣为敌,不论是什么情绪在他们身上发生,都只会徒增业障。”

        都只会成为这路上困扰他们的业障。

        “很多情感可以控制,可以忍住,无欲无求在刚开始显得特别简单,但随着互相陪伴时间的增多,这种特殊的感情发生了,其实由不得自己尽力不去想就可以消失的,情爱很是折磨人,这是代代相传的经验之谈。”

        “或许你也已经感受到了?”他突然问。

        钟离是个见过很多很多世面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此时情况特殊,他跟我在这里“谈”情“说”爱,我一定会觉得很稀奇,很有趣。

        但现在实在开不起玩笑。

        我无力地点点头作为答案。

        “嗯,日积月累的精神污染,让他们不得不面对‘情绪越多,就越痛苦’的困境。魈之所以留到现在,除去他年纪最小的原因,还有一点是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他并没有动像他们那样的情。他们的结果并不好,对他最好的姐姐也在这场与自身情感的博弈中遗憾收场,所以他一直抗拒着与人交往,更遑论感情了,养成了他现在这样,不爱跟人接触的性子。”

        “但今年海灯节之时,魈来跟我介绍你,虽然他清楚我与你已然相识,但他还是,想站在他的角度,用不同的身份跟我介绍你,你变得更自由了,他说你很好,想要把多的时间全用来陪你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都了解清楚了……其实他也不用来寻我同意。不过那种感觉,我现在想起来也挺感慨的,可能正是你的不同,让他也变得直白了些,我自然尊重他的选择。”

        所以,我的感觉也没有错,海灯节的时候他就有自己的决定,我莫名的感动也不是我脑抽。

        之后还有那么多欲言又止和话题被转移的时候。

        回看这段时间,我真的就做到为他着想吗,还是只是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足够心疼他了,不然那么多的不对劲,我怎么就都没探出究竟来。

        “之前,他总是不跟我一张床,也不敢跟我近距离的情况下睡着,就是睡觉的时候也会被影响是吗?”

        钟离颔首,“他们的状态对于气息是格外敏感的。睡梦中意志又是最为薄弱的,所以一定需要跟情绪源保持距离,否则必定相互影响。魔神残渣一直都渴望着吞并他的意识。”

        原来什么所谓的“扰我心神”不是什么情话,是很艰难的一个事实。

        他想着我,也根本做不了美梦。

        夜叉一族,性凶怖悍,护法杀生,本就忍受着怨憎的诅咒,邪念的勾引。

        后来再加上情爱的滋味,承受的能力总是有限的,对他们来说,相爱就是一种痛苦。

        正是因为有情,他们比魈更向往人间的生活。

        因为向往,又增加了期待。

        因为期待,又陷入困境。

        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喜怒哀乐,都伴随着意志的消磨,都要克服其他情绪的滋扰。

        能体会到的心情越多,越是会被抓住更大的弱点来趁虚而入。

        那现在他的意志又在与什么对抗呢?

        我说不清楚,又基本都听了个明白。

        受折磨的不是我,但接受到这些信息却感觉累得不行。

        心就像是被挖出来,从高楼狠狠地被抛到地面,虽然脱离了身体,但还能感觉到坠地那一瞬间的激烈碰撞。

        然后一动也不动地停住了。

        我只能一下一下地大口用嘴巴呼吸,以此平复想要落泪的心情。

        钟离看着这一切,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他面对过太多别离。

        他既不能云淡风轻地拍拍我的肩说都会过去的,也不能完全做到感同身受。

        同样也不知道该怎么让我好受点。

        只能那么看着。

        我平复了会儿,站了起来,想朝钟离郑重鞠个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弯腰的那一刻腿软了,变成在他面前重重地跪下。

        “你……”钟离也站了起来,“为何行如此大礼?”

        有一些放纵的余味出现了,腿是真的软了,我索性就跪在那里了,求他:“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有好办法的话,不会到现在还坐视不理。”钟离说,“他现在是被困住了,用人间的话来说,就是梦魇,还是有可能会自己醒过来的。”

        “等他自己醒过来?要多久?我不是不愿意等,可你都说了,他还在不断挣扎,用顽强的毅力抵抗着呢,哪怕这一次醒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不能这样,不能这样,靠他自身,太难了。”我提高了声音说。

        “哦?你的意思是想让他摆脱这种痛苦吗?”

        “当然啊,不然我光是出现在他面前,都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就像是分裂一样,我让他开心了,他会承受痛苦,生气了,更会承受痛苦。

        “可是,诸多杀孽产生的业障,一直在影响着他,其实战斗有时候是一种发泄,因为在那种时候,他会把所有的困扰全部释放,新的业障在一定程度上会分去一些原有业障的痛苦,待过一段时间后,又融入成时刻影响自身的混沌,所以一旦停下,他势必在某个时刻要承受所有千年来积累下来的杀业。到时候……恐惧、怨念、痛苦……”

        他没有继续说,也不需要。

        我突然想到戴因的关于诅咒的一句话,你就把它想象成身体的一部分好了,要祛除诅咒,在此之前,你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可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我还能找谁?”我盯着地面说,心几乎快要沉到底。

        有一些很消极的情绪也随之出现。

        如果真的没办法,那就让胡桃买一送一吧。反正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下失去他,什么事情都没什么意思了,我自暴自弃地想着。

        不,我把那些想法抛开,不会没办法的,事在人为,这不是什么世界末日,一定不会没办法的。那么多路还没有走,终点是什么也未可知,怎么会没办法?

        钟离伸手,把我扶了起来。

        他也适时地给了我希望,说,“我虽然对许多方面都有点了解,但并不深入。我也做不到把几千年的方方面面过往和发展历史都记住。但是因为有书籍的留存,很多东西都有了传承,也有了革故鼎新的发展,在某个特定行业精通的人,每个世纪都会大有人在,今时不同往日,或许有人钻研出了办法也不一定。既然他现在已入人间,因为□□陷入的魔障,不妨就试试人间的办法吧。”

        我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我知道了,那我带他去不卜庐罢。”虽然不清楚那是不是最好的医馆,也只能这样。

        “我送你一程。”钟离打开了一个传送门,“带他去吧,我会自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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