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徐奕哲表白

苏若瑶拿开慕景琛挡住眼睛的手，慢慢转身，看着范军程。
  她面上看不出来任何异样，只微微紧抿的唇，徐奕哲发现她似乎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苏若瑶看着慕景琛，徐奕哲看到她的眼眸里失去了光彩。平日的灵动已不复存在，只剩下呆滞的空白，像熄灭的火焰，令人感到窒息。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满脸笑容，眼睛看向范军程，柔声说道：“范老师，您好，好久不见了，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范军程说了什么，徐奕哲没有关注。
  他只看到慕景琛眼中闪过心疼，一把将她揽入怀内，温柔的好似能安抚苏若瑶所有的不安。
  低下头，面容温和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徐奕哲只觉得，慕景琛的手搭在她的肩头，那么刺眼。
  慕景琛边说边拉起她的手，手慢慢抚摸她的背脊，徐奕哲看到苏若瑶的眼睛恢复些神采。
  范军程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晃将近十年了，现在都有男朋友了吗？很般配的一对。”
  徐奕哲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就看向苏若瑶。
  她并没有解释男朋友的打算，任由慕景琛将她护在怀里。
  徐奕哲觉得，那一刻他的脸色一定也苍白无比。
  苏若瑶机械地拢了拢衣服，然后推开慕景琛的怀抱，就开始朝外走。
  徐奕哲走过来一把抓住苏若瑶的胳膊。
  苏若瑶没想到徐奕哲会抓住她，侧眸看向徐奕哲。
  她来不及收起脸上的表情，徐奕哲看到苏若瑶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哀伤和无奈。
  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孤独。
  徐奕哲心里莫名得一酸，她怎么会这么累。
  所以你每天熄灯才回宿舍，有时候回来偏早没有熄灯，你也会在宿舍楼下徘徊到熄灯再进去。苏若瑶，我以为你这样反常是在躲着我，可现在看来，我的份量还不足以让你这样费尽心思。你不回宿舍，都待在那里？你为什么…….”
  话一出口，徐奕哲就后悔了，看了看她身旁的帅气男子。
  自嘲一笑，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在这里质问她。
  “徐师兄，谢谢你的关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苏若瑶轻声回答道，“至于其他的，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徐奕哲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手像触电般松开苏若瑶的胳膊，那抹红色随着苏若瑶的话逐渐褪去，如同晚霞在夜幕的侵袭下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痛的惨白，眼中满是伤痛，勉强撑起嘴角，“你说得对，是我逾矩了。”
  当他听到苏若瑶晕倒就追了出去，在教学楼门口，看到苏若瑶无力得靠着慕景琛。
  意识到不对劲，追出去看到慕景琛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徐奕哲告诉自己，跟上去，跟上去看看就可以彻底死心了。
  当他赶到医院，看到苏若瑶抱着慕景琛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前，慕景琛的手揽着她，将她凌乱的头发捋顺，别到耳后，然后亲昵地用脸蹭了蹭她的额头。
  想到两人最初认识的大半年时间，经常在图书馆一起看书。
  有时候就一起讨论哲学，可始终觉得，看她就如同隔着一层轻纱，总也看不真切，似乎像梦一样遥不可及。
  此刻才知道，原来她依赖一个人是这样的，
  她也可以不是那么若即若离。徐奕哲的心如同在针板上滚过，
  细细密密的疼痛后知后觉的传来，可他还是握紧拳头靠着墙等待着这一瞬间的疼痛过去。
  最后，徐奕哲还是落寞得回到学校，继续完成钢琴比赛  。
  在这个全市大学生云集的会场，认识苏若瑶的人并不多。
  可毕竟是在本校比赛，苏若瑶会弹钢琴的事情，还是被传遍北城大学。
  很多同学在得知这件事情后，都说她清冷孤傲，不热爱集体。
  苏若瑶被全系其他班的同学孤立了。
  实际情况到底是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
  苏若瑶也不去解释，有很长时间，她都饱受非议，还是班长汪俊带头帮她解释。
  从那之后苏若瑶好像是更忙了，自从楼院士收她做关门弟子之后，她终于有了推却别人的理由。
  之后所有的集体活动，都看不到她的身影。
  徐奕哲作为学生会和书法协会的领军人物，对于这些谣言自然是第一手资料。
  他发现，自从那次比赛之后，每次看到，她都是一个人，背着一个很大的包，孤独地走在校园里。
  两人每次见面都是点头示意，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交流。
  当他想靠近她时，却发现她和见了猫的老鼠般立刻溜走了。
  徐奕哲这时才感觉到，苏若瑶似乎是在故意地躲着他。好像从书法比赛开始，她就再也没有主动走向他了。
  大三上半年年末，同班的男生开始议论，本校又少了一个美女可以追，经济管理的苏若瑶交男朋友了，是一个艺术生，帅气逼人，感情笃深等等。

  全班正在举行元旦聚会，徐奕哲得知这个消息时，瞬间觉得这句话，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他整个人像被冻结般，脸上的表情既木然又惊愕，让人不禁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徐奕哲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对旁边的同学呢喃道：“苏若瑶是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同班的男生低头摆着道具，丝毫没有察觉徐奕哲的异样，笑呵呵地说：“听他们系的人说，好像是钢琴比赛后，就有人说她有男朋友了。每个星期天都来接她，两个人经常在咱们学校出双入对，真的是男才女貌。”
  徐奕哲不知道那晚是怎么完成元旦晚会的，又是如何回到宿舍的。
  他只记得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跑到她的宿舍楼下等着。
  此时学校已经放假，他没有打她的手机。
  她很少开机，徐奕哲想，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就到宿舍楼下等着。
  六点多的北城，冷得惊人。
  徐奕哲早上出来时，天空还飘着雪花。
  冰冷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开始还只是一粒粒美丽地小雪粒。接着，一阵阵西北风吹过，小雪渐渐变成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不久之后，雪覆盖整个校园，仿佛给校园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大衣，格外的明亮。
  徐奕哲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只知道身上的雪融化了又落满，落满了又融化。
  漫天飞雪中，归家的同学从宿舍出来，裹紧衣领，匆匆赶路，脚步声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与和谐。
  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不耐，只是安静地等在那里，仿佛就是这样的等待，也能让他得到满足。
  抬头看着她所在的楼层，寝室的灯亮着，他没有勇气走上去。
  徐奕哲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本就身材颀长，现在靠在宿舍楼前的树上，自有一股轻松惬意的气度。
  他的外貌温文尔雅，像是古代的翩翩公子，额下眉角如棱，鼻梁立峰，架着一副乌金边眼镜，双目炯炯却不逼视，嘴角轻扬，似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流露出一种温和而机智的光芒。
  本就是放假高峰期，进出的女生忍不住频频回头看他。
  苏若瑶的舍友，李佳芮正好赶今天的火车。
  下楼时，看到徐奕哲在宿舍楼前的树下靠着。
  看他羽绒服的帽子上落了厚厚的雪，她惊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徐师兄，您是在等若瑶吗？”
  看到徐奕哲点头，李佳芮微微叹息，声音干涩地继续说道：“那我现在帮您去叫她。”
  徐奕哲看着李佳芮朝宿舍楼跑去。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洁白无瑕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宛如美丽的银色蝴蝶在翩翩起舞。
  雪，越下越大，雪，漫天飞舞，似烟非烟，似雾非雾，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茫茫大雪之中。
  大概四五分钟后，苏若瑶跑着下楼来。
  她也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头发蓬松自在的散落在她的脑后，眼中还残留着一丝困意，面容有些苍白，显得有些疲惫。
  因为还没完全清醒，徐奕哲这次清楚地看到，苏若瑶看到他时，有痛惜和悔恨在漂亮的眸子中闪现。
  他很肯定，这次没有看错，或者说每一次都不是他的错觉。
  苏若瑶用手轻轻拍了拍脸，整个人恢复成之前的平淡，笑容恬淡地问：“徐师兄，您找我有事？”
  “他们都说你有男朋友了，是真的吗？”徐奕哲的语速很快，似乎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悔的余地。
  苏若瑶没想到徐奕哲会这样直白，问她关于男朋友的问题。
  她如同一座石雕，面部肌肉紧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愕与伤痛，面容瞬间白得吓人，
  她手中的手机，从指间滑落，却无暇顾及。
  “是真的吗？”徐奕哲再次确认，语气焦急万分，“他不是你哥哥吗？我清楚得记得，上次你室友带他过来的时候，说他是你的哥哥。”
  苏若瑶的嘴唇都在颤抖，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他是你的男朋友吗？”徐奕哲双手放在苏若瑶的肩膀。
  他今天需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不会在给她继续逃走的机会。
  苏若瑶抬头，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眸子，眼底的光彩变淡，本能地想要逃离这样亲密的举动。
  感觉到她想要逃离他的接近，徐奕哲不自觉地加大力道。
  苏若瑶能闻到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
  在她还没做出反抗时，徐奕哲把她轻轻揽入怀里，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软弱无力，哀求道：“若瑶，我真的没机会了吗？可是你每次看我时，眼神明明和看别人不一样，明明是你故意接近我的，你引起我的注意，让我爱上你，现在就要不负责任的离开吗？”
  苏若瑶浑身僵硬，伸出的手却始终没有推开他。
  眼中的情绪淡去，她尽量保持着平静且淡定的语气，“徐师兄，我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不是我的哥哥。”
  很简短的话，让徐奕哲的心瞬间如同万剑穿过。
  她素来就是这样，失控也只是一瞬间。
  徐奕哲嘴唇颤抖着说：“不是这样的，若瑶，你对我是有感觉得，我清楚得看到，你看我时，总是那样惋惜的神情。”
  她的手在颤抖，心如刀割，桂花树下的男生又出现在脑海中，他也是这样站在自己面前。
  那份刻骨铭心得痛苦，使劲撕扯着她的神经，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蹲下，却因为徐奕哲的怀抱，只能双手无力的垂下。
  世间罕见的悲惨命运，降临在她身上，而她只能无助地承受这份无尽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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