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理想

　　
要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在种地这块领域上，我们老苟家祖传的本事着实不是盖的，地里的作物几乎就是一本蔬菜全书。
老爸对我一一介绍菜园子里面的瓜果蔬菜：“这个是小白菜，那个是青菜，跟它长得像的有一种菜叫青梗菜，还有菜心，油菜……”
面前一堆长得大同小异的清一色的青菜竟然有那么多名字，我人都蒙了。
要说术业有专攻，那的确是没错的。
假如我的面前是一堆漂亮的仙女，我能一秒钟就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和各自的音容相貌，从小细节里面体会每个女孩的不同之处。
但面对这些青菜，我傻眼了。
我结巴着说:“这……不都一个样吗？怎么有那么多名字，您说的，这个……叫啥，我记不住，您慢点说……”
我指着面前的长得稍小的问：“这是小白菜？”
老爸乐了，这还是第一次见我在认知的问题上出丑。
老爸耐心的向我解释：“不是长得小的就是小白菜，你这个是厚皮菜。”
越说我越糊涂了。
我反问老爸:“厚皮？皮不厚啊！为什么叫厚皮菜呢？”
老爸被我刨根问底的那么多问题给问得耐心都快消失了。
其实我知道这些本也是没啥好问的，给这些蔬菜取名字的人可能一时脑抽了随便取的个名字，后世人们觉得好玩，口口相传下来也就成了这些名字。
老爸似是心有所悟，思索的眉头忽又舒展开来，笑着说：“吃了这个菜，人的脸皮会变厚，所以取名叫厚皮菜。”
我还从没听说有这么神奇的菜，但我看到老爸笑嘻嘻的模样，知道他一定是玩笑之说。
看着满园子的不知名蔬菜，我失去了记下他们名字的兴趣。
这种事，比高数题目还让我觉得恼火，我想我压根就没有种地的天赋。
但是我不肯放弃学一门新鲜知识，今天记不下来，明天后天，年积日久，总会慢慢记下来就是。
我并不气馁自己没有一下子将这些奇奇怪怪的新知识立刻给掌握。
生在这个世上的人，除了我之外，敢问有谁出生就自带种地的才能呢？
有老父亲老母亲的言传身教，我有幸也马马虎虎知道了种地的这一回事。
我信誓旦旦的对老爸说：“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做农民。”
老爸显然对我的理想不是很满意，教训我说：“农民有什么好做的，你祖辈做了十八代农民，从来没得到什么好处，虽说现在政策好起来了，农民种田不用交税，还能得到政府的扶持，但是做人嘛，总得想点好的，好好读书出人头地，以后走出农村，走向大城市，在那里，才有你展现才能的舞台不是？”
我从哪里来这个问题还无从得知，但我今生的路要去往哪里这个问题显然已经被我老爸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我反驳我爸说：“做农民有什么不好的吗，又不是一定要发财做官才是人生的追求，我觉得在这个山村里面长大，在这个山村里面做喜欢做的事不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吗？不用理会外面世界的纷扰，那些什么灯红酒绿的城市呀，也没什么好去的，既然自古有落叶归根这种说法，那又何必走出去呢？”
老爸对我的言论见怪不怪，诘问我说：“你去过城市吗？就讨厌城市，城市里面好的很呢，什么都有，有你的梦想，有高楼大厦，在那里，才能实现你人生的抱负。”
我反问老爸：“您去过城市吗？”
“去过，当然去过，城市里面的东西比家里好一百倍，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都是玉露琼浆，玩的是名贵轿车，城市里面缺的永远不是好玩的东西，缺的是想象力，你还没去过城市，不知道城市里面的好，那些好东西，我第一次见都不知道该怎么玩，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不知道发明这些的人们是什么个脑袋，能想出那么些有趣的东西……”
老爸讲这些东西的时候止不住的心驰神往，眼睛里面放出异样向往的光彩。
我很难理解为什么老爸会有这么向往城市。
不就是一些乌烟瘴气的霓虹灯么，看惯了只会觉得腻得不行。
快节奏的生活和无休止的喧嚣，要是搁一百年前我可能还会很向往这种生活方式，挑战自我，现在的我对去大城市实在没什么过多的念头。
老爸吹嘘城市好的时候，老妈也瞧见了他嘚瑟的神态，忍不住取笑老爸说：“在你眼里，城市里的屎都是香的吧？”
老爸听老妈的调侃不仅不生气，倒是更兴奋起来了:“嘿，你还别说，城市里面的屎就是香的呢！听说那些茅厕里面的粪便，经过某种机器处理后，可以变成天然气又加以利用，小便呢，经过过滤后又变成饮用水到了人们嘴里，你说这么神奇的事情，在我们农村里面铁定要被人消掉大牙，但是城市里面呢，个个习以为常，不觉得脏。这样环保的好东西，你说香不香？”
老妈显然被我爸说的话恶心到了。
“去去去，就兴你去过大城市，谁知道你又是瞎编的什么鬼话。”
“真的真的，所以说呀，没去见过世面，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我对老爸所说的事情不置可否，现在科技日新月异，各种我都没听说过的循环系统都造出来用在了私人领域。
别说粪便能循环利用了，那些闲的没事做的科学家们挖空心思的恨不能在石子里研究出天然气来。
要不是仙界里的神仙们暗中搞破坏，阻止那些地球上的顶尖精英探索未知，怕不是仙界的秘密都能被他们挖掘了出来而提前让众生进入修仙时代了。
科技越发达，弊端也越多，神仙们处心积虑的阻止人类，人类却不自知。
真要到了某一天，科学家发明的东西直接将居住的地方一下给毁了，恐怕又得劳烦女娲大人重新再造一次人类了。
我在城市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腻了，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南山村的乡巴佬，我不禁好奇老爸在城市里的所见所闻，对老爸问道:“您去城市是去干嘛呢，去的哪座大城市呀？”
老爸回忆起往事，高兴得眉飞色舞:“以前跟着李栓柱他爹去了一趟省城，帮衬他做棉花生意，省城人比蚂蚁还多，人挤人，稍不小心就和栓柱他爹走丢了，害我一顿好找，大城市，繁华的很嘞……”
原来是跟着别人去的，我不禁大失所望。
一旁摘菜的老妈说:“苟蛋儿只要开开心心的长大就行了，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新的世道下，也没有饿死的人，我看种田也没什么不好的。”
老爸听后很不高兴，嗓门都有些大了:“待在山沟子里有什么好的，咱就要学学李栓柱他们家一样，有个像样的家业……”
我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吵，率先岔开话题，问起田里的各种作物。
提到老爸的强项，老爸虽然不乐意我步他后尘做农民，但依然兴致很高，和我开心讲起作物的明细，时不时还夹带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之类的大道理。
我们在田里笑着，比在寂寞的高楼里更显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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