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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正式放假了,徐飞被他爸用车接走了。
大学城离北京本来就不远。
周宁去天津同学那里玩去了,金鹏回家了,就林亦诚一个人在宿舍里,他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原打算今天回老家的,好久没回家了,想妈妈了,不知道妈妈过得怎么样,病好了没。但今天林亦诚得去北京看望一下上大学的两个好兄弟彬和军。在石克牙那一年多亏了他们的鼓励和帮助,真得好好谢谢今生有这样的朋友。
陈涛今天晚上好像要走,去哪里林亦诚不知道,他答应了刘珂和他们一起吃饭。
林亦诚在那里依然显得很僵硬,依然心不在焉,主要是他心里一直挂念着妈妈。不知道她的手好点了没有?还在愁给谁借点钱好回家,家里早就一贫如洗了,现在又要给妈妈治疗手,那比登天都难。林亦诚能想到两个在城里上中学的妹妹,一定也像他读中学时那样,被生活费和学费弄得疲惫不堪。想到这里林亦诚就头疼,根本没有心思听他们说些什么,偶尔能听到一句他们要去爬长城诸如此类的话。
最后,林亦诚找王燃借了三百块钱,在北京见了两个兄弟,他们的学校很不错,见到他们林亦诚很高兴,好兄弟鼓励他不要灰心,给他加油打气。林亦诚很感动,打心眼里感激他们,小聚后他就坐上了开往老家的列车。
几个月的大学生活林亦诚过得无色无味,现实和理想还是有点差距,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有这样的感觉,他在这四年里除了学习还能做些什么呢?
父母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在外打工的妹妹,付出艰苦的劳动,获得微薄的薪水,我怎么对得起他们?即使大学毕业我又能怎样,研究生满大街都是,本科生一捞一大把。贫困的家依然贫困,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妈妈一如既往地辛苦吗?
林亦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觉得自己好无能,人与人差距真的就这么大吗?用自己的双手能改变这一切吗?父母不再为生活而发愁,妹妹再也不用打工的日子到底还有多远?
离家越来越近,林亦诚的想法也越来越消极。
三间土屋,那是林亦诚的家。八口人就挤在这三间土屋里,晴天还好,但赶上下雨天,屋子根本没法住,漏雨漏得厉害。这样的生活,林亦诚却早已经习惯。
站在门外,林亦诚停顿了几分钟,若有所思,望着这个家,林亦诚很伤感,什么时候能让家人脱离这土屋?住上不漏雨的屋子,这样的要求不算高吧?就是在这样的屋子里,妈妈养育了六个孩子,林亦诚见证了妈妈的艰辛,还有妈妈的眼泪。
林亦诚往前挪动着脚步,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站在家门前,他却没有勇气径直走进去。
妈妈怎样了?好久不见了,妈妈又老了吧?白发肯定又多了,妈妈手上的老茧又多了几层吧?林亦诚在门前想象着妈妈的模样。
推开那扇歪斜的木屋外门,林亦诚隔着门缝看见了妈妈。妈妈正用一只手在和猪饲料,全然不知道他的出现。
“妈,儿回来了,你可好?妈,儿真的很想你。”林亦诚满心全是这样的词汇和言语。
妈妈苍老了很多,头上的白发异常地显眼。身子也瘦了,深陷的眼窝布满血丝。妈妈没上过一天学,不会写一个字,却养育了六个儿女,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妈妈善良淳朴,一直说吃亏是福,以自己的方式履行着一个母亲的责任。也正因为这样,给了林亦诚无论多难都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林亦诚轻轻地走到妈妈身边,凝望着眼前的妈妈,泪水在眼眶直打转。
“妈,我来帮你吧。”
妈妈停下了手中的活,回头望着林亦诚,沉默许久。
“妈,怎么了?”
“没事,你回来了?回来就好,你怎么这么瘦啊,在学校吃不好吧?咱家也没有……”
“妈,你的手好点了吗?绷带什么时候拆?”林亦诚赶紧打断了妈妈的话。他知道妈妈想要说什么。
“快了,我来吧,你进屋歇会儿。”
“妈,还是我来吧,我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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