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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你?”
林亦诚像往常一样,笑着迎接每位到来的宾客,热情地和每位宾客打着招呼,只是他的心一直牵挂着王燃。
“亦诚,你该下班了吧?今天我来交接班。”
“好的,谢谢。”林亦诚去换衣服准备下班。
“亦诚,稍等,有你的电话。”
“电话?”王燃的吧?林亦诚飞一般地冲到前台。
“哥,是我,妈妈的病又发作了,需要住院。你上次寄来的钱都花完了,我不想上学了。”
“小妹,别这样,我这里有钱,我正准备给家寄呢,你学习那么好,怎么可以不上啊,你忘了你还答应我会来北京找我的。”
“那你对自己别太省了,多点钱在身上才有底气。”
“我知道的,你在家好好照顾妈妈。”妹妹挂断电话后,林亦诚陷入了沉思。
到底要怎样?世界那么大,人口那么多,老天为什么偏偏不放过我们?他翻了翻口袋,哪里还有什么钱啊?只剩不到五十块了,怎么办啊。
林亦诚无力地向宾馆大门外走去。他的脚步好沉重,这就是命,林亦诚只能认命。早熟的他对此早已学会调解,告诉自己要活着,要坚强地活着,与命运抗争,顽强地抗争,尽管不知道结果如何,但也要尽力用双手改变自己的命运。但为什么偏偏是他那善良的妈妈?病魔一刻都不曾远离。
“亦诚,亦诚,再回来一下,你的电话。”
“啊,又是找我的?”林亦诚又返回前台,忐忑不安。
“亦诚,没有打扰你的工作吧?”林亦诚听到了心心念念的声音。
“燃燃,你终于打电话了,急死我了。我刚下班。你准备怎么办?”
“小珂让我去深圳,她陪我去医院,她和陈涛在一起。我拿不定主意,想问下你,我该怎么办?”
“小珂在深圳?怎么都没跟我说,那你去吧,马上也快开学了,耽误不得。”
“你也这么认为?那我明天就去吧。”
“好的,过几天我找你去,我去陪你,你放心吧,别想那么多。”
“谢谢你,亦诚。小珂在就好了,你安心工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再给你电话。”
安心工作?林亦诚怎么能安得了心?刘珂在深圳,和陈涛在一起?去了也好,至少有人照顾。燃燃啊燃燃!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找上你啊?林亦诚走出宾馆直奔电话亭。
“刘珂,燃燃跟我说你在深圳,她要去找你。”
“我就说,如果不是燃燃,我死了你都不会想起我。”
“说正事呢,别开玩笑。”林亦诚语气格外严肃。
“燃燃的事你早知道了吧?她决定明天来深圳了,有我在你放心,你自己还好吧?”
“那就好,我还好,只是刚刚我妹妹打电话说我妈妈又住院了,家里需要钱,我就算把所有的钱都给家里,也还是不够。我还想去深圳,怕燃燃出什么事情。”
“别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阿姨的病会好起来的。燃燃有我照顾就好了,有什么事我会随时与你联系,这事又不能和李哲凯说。”
“还好有你。”挂掉电话后,林亦诚闷得慌,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思绪又回到了他的孩童时代。
在他的记忆里,妈妈一直在田间辛勤劳作。还记得那年的大年三十,妈妈给他们兄妹六个每人穿上一双她亲手缝制的新棉鞋。妈妈为他穿鞋时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林亦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真的希望妈妈的病能够早日好起来,林亦诚鼻子酸酸的,眼角有泪花在闪烁。
所有糟糕的事一股脑地全部袭来,压得林亦诚喘不过气来。如果有来生,他再也不要这么活。身体的疲惫林亦诚能吃得消,心灵的创伤难以让林亦诚招架,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林亦诚用意念在苦苦支撑着。
刘珂在深圳等王燃的同时,也给李哲凯打了个电话。但她没有提起王燃的任何事,只是说了林亦诚目前的处境,言外之意就是希望李哲凯能帮下林亦诚,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哪怕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李哲凯心里很不爽,不明白刘珂和王燃为什么这么看重林亦诚,对他却一点都不关心,难道就因为他比林亦诚有钱吗?可是家里这一堆破事,他宁可拿钱换一家和谐幸福。但为了自尊,他没有把这说出来,尽管他对林亦诚意见非常大,但还是为了刘珂的面子,决定去找林亦诚。
“亦诚,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辞职……我可怎么跟领导交代啊!”组长把工资结算给林亦诚,有些不舍。
“谢谢组长这一个多月来对我的关照,由于家里有事,我必须回去一趟!”林亦诚接过钱与组长道别。
“哎,行吧。你要记住,我们这儿随时欢迎你,虽然中间出了点小问题,但我深信那不是你的错。”组长说。
“谢谢组长的信任。”林亦诚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怀着复杂的心情,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曾经工作过的宾馆,转身走出了宾馆的大门!
“亦诚,林亦诚,你去哪里啊?”一大早就来履行刘珂请求的李哲凯刚停好车出来,就遇到了林亦诚。
“我……没什么事,出去溜达溜达,今天不上班。”林亦诚有点结巴。李哲凯狐疑地看了一眼林亦诚:“你该不会又有事瞒着我吧?”
“哪有。”林亦诚稳了稳自己的情绪。
“行吧,没事就好,喏,这个给你。”李哲凯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林亦诚。
“这是什么?”林亦诚疑惑地问。
“拿着吧,什么时候有了别忘了还给我,记得有利息的。”
“你怎么突然给我钱?”林亦诚不解。
“当放你这里存着,不然我都花光了。”为了给林亦诚留点尊严,李哲凯撒了个谎。然而,林亦诚心里明白了一切。
“谢谢你,不过我刚发了工资,你拿回去吧,上次向你借的还没还呢。”
“别啰唆了,正好一起还,拿着吧。这五千块钱是我爸给我的压岁钱。”李哲凯说着就把钱塞在了林亦诚的兜里,“我还要去我妈妈店里,先走了。”李哲凯没有过多的寒暄。
望着远去的李哲凯,林亦诚的负罪感油然而生。他知道李哲凯对他的怨气,也知道做这些并不是李哲凯的本意,但无论怎样,林亦诚对李哲凯心存感激的同时又很愧疚:爱上同一个人,对李哲凯隐瞒太多王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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