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盘铃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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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锋掠焰,袖取残阳,东阑的右手像是要烧起来。
劈、点、挑、勾,剑锋一划刺破了石像的皮肉,里面的熔岩滚烫,如鲜血滚落。
怪物发出一声怒吼,划痕越来越多,石像表层出现裂口。
刺在腰部的那一剑,东阑划得极深。它浑身的石块逐渐迟滞,不听使唤。猛烈挣扎后,以腰部为界,它的上身和下身开始错位。
这东西确实没什么神志,只会疯狂扑杀周围的人。看来无论是什么年龄的人变成石孩儿,都与怪物无异。
石怪摇摇欲坠,开始失去平衡,席将月扬声道:“打它的腿!”
东阑从肩上一跃而下,绕身其后。他扬起残阳,一剑斩在关节处,石像猛震,突然失去支点翻倒在地,如大厦倾塌。
东阑飞落在席将月身边,残阳入鞘,他默然将手负在身后。
掌心炽热,异样的力量正在涌动,流入冰封的魔核之中。
“怎么了?”席将月向来敏锐。
东阑勉强牵了牵嘴角,道:“余力不多,这东西不好解决,再来几个恐怕我也有点招架不住。”
石头突然泄了气,再次变成干瘪的躯体。村长匍匐在地上,艰难的扭动着,一点点向他们挪来,“救命……救命……咳咳咳!救命……”
“嗯?变回来了?”
“没变完全,看他的腿。”被截断的腿,从大腿以下还是石化状态。
东阑上前用剑鞘抵在前面,制止佝偻的躯体继续爬行,“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别杀我……”村长语无伦次,又惊又惧,拍打着地面,“仙姑!是仙姑!仙姑杀人了!仙姑要大开杀戒了!!我不想死!救命!救救我!”
“想活命啊?”东阑弯腰。
“想!想!”
“那就讲讲仙姑是谁,什么来历,为什么要杀你?”剑鞘抵在老头颈侧,点了点,吓得他缩紧了脖子,东阑道,“想清楚了再说。”
村长的眼神虽然怯懦,却一直飘忽不定,在两个人之间逡巡。
席将月抱着手,一言不发。
村长似乎不认识他们了。
今天席将月和东阑是在神坛醒来的。如果村长本身就是幻境中的人,随着每一日重新开始,他对于前一日的记忆也不断再被覆盖掉,那就说得通了。
村长嘶哑开口,“……她,她叫乃慕,是外乡人。”
“那为什么叫她仙姑?”
“树林里有老虎……她、她去过树林却毫发无损。有、有神庇护……是仙姑……仙姑她法术通天,别让她找到我,求求你们了!”
若是真实的世界如同小晴所说,村长才是在背后主导一切的人,乃慕于他,不过是一个脆弱的阶下囚。但在幻境里,竟然身份颠倒了。
“你还没说她为什么要杀你。”
村长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他不敢看东阑,支支吾吾,“这……”
席将月上前突然握住了东阑的右手,东阑心底吓了一跳,艰难地克制住自己的手抖,努力用那点稀薄的灵力把自己的魔核往里塞。
是他哪里露馅儿了吗?
“师、师父?”他无措道。
“借点灵力给我。”席将月神色沉静。
原来是他想多了,“……好。”
东阑刚刚运出些许灵流,就听席将月补充道:“你的手很烫。”
“……”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半真半假才是说话的艺术,他回道,“可能是因为残阳剑。”
席将月不疑有他,点点头。他借着东阑的灵力直接点在村长的额头上。
他师父当着他的面犯禁,动用了窥探,一点没避讳。有句话说得很对,“上梁不正下梁歪”。
片刻,席将月收回手,村长转瞬化成齑粉。
东阑的手也一空,“他怎么没了?这好像不是灵体化成的东西。”
“嗯,只是一段……记忆。”席将月也很意外,“他和小晴不一样,小晴姑娘的魂魄我能感受到,但是他的,不能。”
“那乃慕的事……”
席将月沉思的时候总喜欢无意识地将食指指节抵在唇畔,东阑忽然想到,那只手方才正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又引他心海翻起一阵无声恼热。
“小晴姑娘所言的过去应该是真的,但是村长近几天的记忆被人修改过。”席将月皱着眉回忆着,眼神有点放空,还没完全施术,东阑静静等待他继续说下去,“是从……乃慕回到村子开始,她突然变成了人人敬仰的仙姑,所有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巨变,这说不通。”
“会不会是乃慕故意改了他的记忆,毕竟她恨透了这些村民,权力翻转,也算是一种慰藉。”东阑难免唏嘘,“他日被人践踏,一朝痛快洗雪。只是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这里始终只是幻境。”
席将月另有看法,“村长是假的。他只是一段记忆,没有躯壳也没有灵魂,甚至没办法说是村长本人。这样的行为算不上复仇。”
东阑愈加费解,“乃慕真的只是沉湎于过去,不得解脱吗?”
席将月忽然扶了一下额,面色如纸。他方才的探取速度太快了。
今天东阑也为宋劝云看取了一次,仅仅看了数个时辰的片段,两个人都慢悠悠得打了个盹。席将月却在瞬间看取了数月的内容,这种负荷常人根本无法承受,代价太过高昂。
虽然表面看着没有那么糟糕,但装着二人魂魄的神灯还在东阑身上,他能够感受到,席将月在看取的时候魂魄因为不堪重负发出微弱的共振。
他有点担心了。
“师父,既然记忆也是假的,意义恐怕不大,我们不如直接去找乃慕。”东阑试图阻止他继续看下去。
“嗯,走吧。”席将月颔首。
两人来到村外,若有似无的歌声飘然而至,如同梦呓一般。
叮铃,叮铃……
是那个铃声!
歌声像是异乡的摇篮曲,班卓琴低吟,母亲怀抱着孩童,无尽温柔,诉说着古老神秘的星河与沙海。
高挑的倩影出现在屋顶,亭亭而立。她轻盈地在屋脊上漫步,像猫一样。每走一步,手中的铃就伴着歌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佳人从远处走来,她身上的纱伴着点点星火,烨烨华光流动,裙尾仿佛陨落的星子,拖出长长的橘焰。眨眼之间,她已经翩然落在墙外的葡萄架上,绿色藤蔓像是悬空的地毯,铺在她的赤足下,发出沙沙的响声,那般亲密缠绵。
晚风撩起发尾的长纱,她走近了。
东阑怔愣在原地,他与席将月间隔不过寸许。
歌声响起的瞬间,席将月扑过来捂住了他的耳朵。他反射性想要封掉东阑的听觉,但因为已经失去了法力,便只能捂住他的耳朵。
那一刹那,东阑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乐声摄人心魄,扰乱神志。席将月误以为他被影响的厉害,殊不知,真正扰乱东阑神志的正是他本身。
席将月为了拉回他的神志,忽然贴得更紧,几欲交颈。手笼在耳边,试图让东阑听清他的话。焦灼的气息轻吐在耳廓上,带着温度。
字句沾湿,顿挫入耳。
他对席将月点点头,自己用法术封了耳朵,席将月这才放开他。
东阑转身向林间奔去,只留下席将月与乃慕。
空中飘来焦糊的味道,乃慕身后的村落红光上泛,橘红的范围不断在茅屋间蹿动,火舌奔波,吞没屋檐。
须臾之间,已是火光冲天。
乃慕站在架子上俯视着他,青铜面下朱唇冷淡,“你们不该回来。”
村民们像是被她催眠了,各个目木无神,一众人陆陆续续从火海中走出,有的身骸已经被烈火吞去了一半。但他们好像没有痛觉,浑浑噩噩的。乃慕摇了摇铃铛,那些人面容突然扭曲起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极大的痛楚,忍不住在地上哀嚎翻滚。
倒下的村民躯体开始膨胀,再膨胀。
转眼之间,石人如林立。白衣执剑,困如危楼。
他面如沉澜,窥心卧镜,自捧一汪澄明。五识如常,并不受乃慕的铃声侵扰。身作玉山景行,仿佛肩头挑着山川,掌下持握孤月,岿然不动。
月窟冰出鞘。
在乃慕看来只是无谓的挣扎,这是一场她编制的梦。席将月并不是在于她对抗,还是在与规则对抗。
“现在停手,我便送你出去。”她居高临下。
“此言,原封不动还予你,乃慕,停手吧。”席将月的剑锋穿过层层的石阵,指向她,“你做的这些,没有意义。”
他说话的起伏不强,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无形之中凝成了一股威压。好像被围剿,被剥夺法力,被落在下风,对于他而言,也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不在乎。
乃慕暗攥铃铛,咬紧银牙,低声道:“疯子。”
叮铃——
四面八方的石人一拥而上,吼声震天。
荒原上的孤村在烈火中化为灰烬,燎原的火烧红了镶嵌在穹顶之上的星月。
是夜,星辰似铁,血月如烛。
白衣穿行于石阵之间,每一步都踏走生门之上。怪物身形笨重,虽足有千斤,却难沾他片衣。一张张扭曲的石面在他眼前飞掠,狰狞咆哮,如地狱来讨命的恶鬼。
叮铃——叮铃——叮铃——!
铃声越发密集,攻击也变得更加诡异莫测。
“你……”纵然她已竭力驱动整个幻域,将源源不断的灵息倾注在这些石头傀儡身上,但是没用,席将月的速度总比她快一点。
乃慕已经开始显露败绩,唯一能与他争命的,唯有时间。
子夜的脚步正在逼近,形势瞬息万变,砂砾自纤细的瓶颈中滴落,时转如沙。分秒拉锯中,沙漏底部积成了一座山,压在她心头。
席将月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他无暇多言,薄唇抿成一线,只全然专注在自己的剑上。汗自他下颌处滑落,弹剑争鸣。
大地应召再次震动,乃慕眼底露出不可置信。
整齐划一的颤动节奏,像是由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自林间奔袭而来,声势浩大,势不可挡。
无数持剑的石像从繁密的枝叶中冲出,个个目眦欲裂,身形魁梧。
神坛之下的持剑武士很快从外围将这一众“石孩儿”围在里面,他们比这些村民高大的多,石剑又锋利无比,转瞬已将最外围的怪物绞杀。而且他们非常有纪律,能看出来并不是无智之物。
武士们有一队先锋从中部切入,将两拨怪物打散,分而化之,同时也给了席将月助力,让他得以从阵中脱逃。
席将月提剑飞身落上葡萄高架,却没有急着抓乃慕,而是回头看向林间,忙着搜寻那道未归的身影。
眼底沉潭终于翻起了浪。
——东阑,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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