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神话故事

“乖女儿，你就给老爸留一点吧，你老爸我辛苦攒点钱不容易呀！”

        “我看你容易的很呐！赌桌上随便耍两把就能搞到大笔的资金，你以为你在那帮老不死的之间开赌局的事我不知道？”

        距离齐胜轩千里之外的一个地下溶洞里，一个须发皆白身穿天蓝色实验服的老头正涕泪横流的抱着苏珊虚幻投影出来的大腿哀嚎不已。

        在他周围是一台超级计算机，总共由172个机柜组成，包括125个计算机柜、10个服务机柜、13个通信机柜和24个存储机柜，占地面积720平方米，内存总容量1200t，存储总容量11pb，最大运行功耗178兆瓦。

        用了有32000颗寰宇处理器和48000个奇洛核处理器，总计有312万个计算核心。

        与一般的超级计算机不同的是它可以算是半机械半生物的产物，172个组成的机柜中用泡在营养液里的生物大脑代替运算处理单位的就有46个，13个通信机构和24个储存机柜里对于生物神经元和记忆中枢的使用率更是高达一半以上。

        “你也知道他们都是些老不死的，你知道你老爸我攒个局坑人多费力吗？

        不但要保证在赌桌上输赢交错的情况下最后清算能有些盈余，还要小心不能让人看出来破绽，最关键的是赢了还要防止对方耍无赖不给钱，我是又费脑子又出力气，拉拢打压合纵连横才能搞来这么点资金，老头子我活的很辛苦啊！”

        “老爸你这脸皮越来越厚了，以后少和鬼枭他们玩，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把攒赌局、出老千和暴力催赌债说的这么光明正大清新脱俗的，依您的意思我是不是还得给您颁发个劳动赌民光荣奖啊？”

        苏珊实在没想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古语说的这么有道理。

        明明在自己刚出生的时候老爸还是一个和蔼可亲、博学多识的研究人员，为啥和鬼枭那些个老不死的接触多了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这样，把你的赌资交出来一半，保证不再参与赌博，另外把这个实验室的权限交给我，我就放你一马，不然……嘿嘿，你知道后果。”

        “怎么，你老爸我不从，你这个当女儿的还能揍我不成？”

        本来还在恳求女儿放自己一马的苏夜北一听说苏珊的条件立马开始耍起了无赖，头可断血可流，实验经费不能丢。

        “你确定我不敢？”

        苏珊说着把手里的文件夹摊开，随意的一划就点亮了一连串的红灯，地下溶洞正上方的天空上浮岛学院开始降低高度，一连串的对地武器被初步激活。苏夜北连神识外放都不需要就能感觉到那些自己设计出来的热能武器对准了这片实验基地。

        “你，你个不孝女，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还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发起战争的人终死于战争，你居然敢用我的发明威胁我，好，很好。

        那么让我们坐下谈谈条件吧，实验室的权限是不可能给你的，我的实验还没完成，赌局我可以短时间内不参与，反正那帮老鬼有了防备也不容易上钩，一半赌资太多了，五分之一吧。”

        一看苏珊这架势，苏夜北知道这次要是不放点血是摆不平了，索性也就不再企图蒙混过关，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就直接坐回了椅子上，露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一半！”

        “四分之一。”

        “一半！”

        “三分之一，不能再多了，你老爸我也是有脾气的。”

        见对方不松口，苏夜北直接一个响指解除了苏珊对浮岛武器的控制权，真论等级权限他苏夜北这个防御系统的创造者怎么会没有苏珊这个女儿高呢。

        “一半！你居然利用权限越过我的管控直接干预防御系统，好，你的那些个档案资料我马上就发给全世界！然后你就等着被老仇家追杀吧，另外我已经联系上了隔壁出任务的诸怀叔，你在隔壁的老相好旧相识应该会很想见见你吧？”

        “你联系上诸怀了？那真是太好了，我这正有事想交代给他，好了，不跟你逗了，一半就一半，你别胡来啊！我现在就转给你。”

        苏夜北本来还想转移话题就看到苏珊神色不善，赶紧把手腕上的手表贴在了苏珊的文件夹上，随着嘀嗒一声脆响，结束了交易。

        “不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赢了多少。”

        “鬼枭你个老混蛋，下次见面我非得把你那个破酒桶打漏不可。

        好了，现在我只能给这些，剩下的以后给你，你先帮我给你诸怀叔传条消息，事关重大，要最安全的途径传递，两个礼拜能传达到就行。”

        都是千年的狐狸，什么聊斋没见过，苏夜北一见到苏珊来的这么快就知道她是来打秋风的，但是能掐的这么准，来的这么快，要说没人搞鬼，傻子都不信。

        手指在手表上一点，一道神念经过层层加密折叠传给了苏珊，随后又扔给了她一盒粘稠的磁性黑色液体。

        “喏，你老爸我新搞到手的，你别看它好像是普通的电磁流体，其实是一滩微型纳米机器人，是我研究南境文明搞出来的，也不算是我的发明，只能说是个本土科技和南境产物合成的半成品，拿去玩吧。”

        “你个抠门老爸居然会送我东西？好吧，看在这个小礼物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你用我的核心数据去推演赌局提高胜率的事情了。”

        苏珊很傲娇的收下了礼物，然后收起文件夹甩动长发化作数据流沿着线路冲进了盒子里，不一会儿就见到盒里的液体变成一条细线沿着电线离开了实验室。

        “呼～总算把这个小祖宗送走了，鬼枭你个老不死的敢借刀杀人，自己输的钱居然让我女儿来往回捞，等有机会的，我一定把你裤衩都赢过来。”

        松了一口气的苏夜北喝了口水对着头顶一通大骂。

        “爸～爸～，便便，彬彬，爸爸。”

        一串不清楚的电子合成音突然在半空中响起，计算机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七八岁粉妆玉雕的女娃娃，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奶牛童装，奶声奶气的对着苏夜北喊“爸爸。”

        刚松口气的老头见状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紧接着实验室里警铃大作，红蓝色的灯光交替投射。

        “苏夜北，我就知道你送东西是心里有鬼，没想到你还真给我整出个妹妹来，你个死二次元萝莉女儿控，你去死吧！”

        苏珊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伴着警铃声在实验室里回荡，一滴黑色的液体沿着从天花板上掉落直接砸在了有小女孩的显示屏上，眨眼之间液体就渗透了进去，显示屏里的画面一阵扭曲。

        “妹妹我就带走了，你个无耻的老混蛋食屎去吧！”

        伴随着苏珊的咆哮，实验室里的电子器械一阵火花带闪电，连同那些装着营养液浸泡生物大脑的容器一起爆掉了。

        “哎呀！造孽呀！”

        ……

        晚上

        齐胜轩看着老妈手里的保温桶热泪盈眶，从骨折到现在快两天两夜了，他总算能吃顿饱饭了。

        “张嘴，啊，烫吗？来，妈给你吹吹。”

        钟蕊雪拿着勺子吹了吹冒着热气的鸡汤小口的喂给齐胜轩，齐胜轩总算感受到了病号应该有的待遇，脸上露出一副地主家傻儿子似的白痴笑容。

        “儿子，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或者精神方面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比如说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是感受到以前没有的经历啊？”

        面对老妈的提问，正在喝鸡汤的齐胜轩猛地咳嗽了一下。

        “咳咳，没有哇？咳咳咳，妈你怎么会突然提出这种问题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这孩子小心一点，我给你擦擦。”

        钟蕊雪看出了儿子的回避，却也没故意深究下去。

        随口闲聊了两句，钟蕊雪话锋一转道：

        “儿子，你和周沫怎么样啦？我怎么觉得她最近有些奇怪啊？“

        “有吗？我感觉没太大变化啊？就是比以前能吃了，中午你给我拿的橘子就说话的工夫就被她全给造了。小时候她可是饭量很小的，总是要我和她抢她才肯多吃些，搞得孙阿姨每次多做一份饭让我去她家吃。”

        “孙阿姨？她家以前的保姆不是姓刘吗？是你记错了吧。

        说来周沫这孩子也是命苦，父母常年在国外工作，几年也回不来一次，她就一直是保姆带着，十年前那个保姆出了车祸走了，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找了几个保姆照顾，没有一个坚持超过一年的，好在这些年左邻右舍的一起照顾着，最后也慢慢挨到了现在，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家长呢，生而不养，枉为父母，周可卿夫妇真是太差劲了。”

        齐胜轩看着老妈恨恨的评价着周沫父母没有照顾孩子成长的行为惊诧的合不拢嘴。

        此时的齐胜轩有点懵，在老妈嘴里他听到了一个从来没听到的名字，此时他才注意到周沫的老爸也姓周。

        这话有点不对，他本以为周沫的出现只是顶替陈佳妮的位置填补空缺，可从老妈嘴里听到的事情和陈佳妮原本的家庭情况截然不同。

        这一切好像在周沫出现后发生了奇妙的连锁反应，奇怪的世界在齐胜轩的眼前撕开了一角，本属于陈佳妮的幸福家庭并不存在，某种神秘的力量拨动了世界的因果线，与之对应的齐胜轩对陈佳妮记忆中的一切在现实里都发生了改变。

        “那我现在岂不是相当于在一个没有陈佳妮的平行世界？”

        想到这个古怪的可能，齐胜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如果猜测成立，那就意味着自己不能把对陈佳妮有关事情的记忆往周沫身上照搬，他脑海中的记忆在外人看来都是虚假的，胡乱说话很可能暴露周沫的真实情况。

        意识到自己要尽量避免提起脑海中不存在于现实的记忆，齐胜轩突然又有点小高兴，这就代表了陈佳妮在自己记忆里是无法被遗忘和替代的，关于她的一切事情都保留在自己的脑海里，哪怕现实世界都被扭曲也无法更改，而他也不用勉强自己把周沫替换到那段独属于陈佳妮的回忆里。

        “儿子想啥呢？一会担心一会笑的。”

        钟蕊雪看着儿子表情快速变化有些担心，怀疑他是被突然觉醒带来的应激反应，回想自己当初觉醒时的糟糕经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认为自己是个不同于常人的怪物，她伤害了很多人，也很多次的被别人伤害，直到学校的审核专员出现，在加入学校后才认清了自己。

        “儿子还记得你小时候我给你讲的睡前故事吗？”

        “是那个关于世界的故事吗？老妈你……”

        齐胜轩好奇老妈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自己小时候的睡前故事，可一想到里面的内容，齐胜轩忽然感觉头皮都要炸了，一脸惊恐的看向老妈，而老妈依旧是那副恬淡的表情。

        “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就是时间太久故事的内容都忘得差不多了，要不老妈你再给我讲讲吧。”

        “也行，你以前最爱听神话故事了，后来长大了就缺少好奇心和想象力了，成长要付出的代价还真是大啊。那咱们从哪里说起呢？”

        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是一片的混沌，没有大地和天空，也没有日月和星海，后来混沌之外出现了三个神仙，他们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世界正处于从无到有的质变阶段，可是从无到有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即便是不生不灭的神仙也很难有耐心看完整个过程，于是其中一个身穿云霞制成长袍的神仙就提议出手加快一下，另一个身穿星海做成衣裙的神仙也很赞同，而最后身穿布衣长衫的神仙却觉得不妥婉言拒绝。

        最后就只有前两个神仙出手加速了世界蜕变的过程。可是天下之事都是要一步一步完成的，贪功冒进往往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提前摆脱混沌的世界就像是就像苏格拉底帮助褪壳的那只瘸蝉一样，它是不健全的，也是不完整的。

        于是早产的世界面临着分崩离析归于皆灭的危险，面对这种情况，那两个神仙也都知道自己贪进好心办了坏事，可是因为之前的消耗他们已经没有力量阻止这一切了，只能求助于最后那个神仙。

        最终那个神仙牺牲自我保全了世界，于是他首先施展法力散出精血想要将世界北方的滔天大火熄灭，可是由于力道没控制住，一下子把整个北境变成了一片苦寒之地。但是来不及他做出应对，世界的南方因为蜕变不稳开始出现崩碎的情况，鸿蒙宇宙空间溃散，死亡的气息透过南方的裂缝灌注进了世界里。

        于是他又急忙赶到南方去救场，可是死亡的狂风卷起北方上空焚烧所生的灰尘遮蔽了天空，神仙看不清去往南方的路，所以就狂吹了一口气，清散了遮天蔽日的灰尘，等他赶到南方只看到满是裂缝的天地，情急之下他抽出了骨肉施以法力稳固空间粘合天地。

        还没等他歇口气就看到世界西方掀起滔天巨浪，星罗密布的岛屿在海浪中碰撞冲击，雷光四溢，当他撑着没有血肉筋骨的残躯站在岸边瞭望时，看着将要覆灭的世界不禁悲从中来，长叹一声斩下了自己的头颅抛入海中以镇山海，满头青丝在岛屿间交织盘绕固定了它们各自的位置，而他所剩的皮囊则是被那两个神仙带到了东方当作世界的补丁，隔绝了此方天地与世界之外的联系。

        剩下的两个神仙站在世界的中间，望着昔日好友为替自己所犯错误，甘愿牺牲自我拼命拯救的世界，不禁抱头痛哭，随后便一起立志镇守此界永不出世。

        这个就是钟蕊雪版本神话故事的创世篇。

        “所以，现在咱们的世界北方是生命禁区的苦寒之地，而南方则是矿产丰富的富庶之地，西方则是拥有无尽大海的岛屿地貌，东方则是最后形成了天地交合的混沌地区。至于咱们所在的中间地点因为受到后边两个神仙创造生命的情节影响，咱们明天再讲。”

        钟蕊雪看了眼手机上收到的消息就结束了今天的睡前小故事，也没管儿子的提问借口去洗手间就匆忙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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