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明妃使劲儿的摇头,“不是不是,皇上天子威严,臣妾怎么会被吓到,臣妾只是敬畏罢了。”如是说着,明妃赶紧吩咐卉珍倒茶准备一些水果糕点。
夜渐深了,这一天,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息宁宫。
香炉中飘来淡淡的紫檀香味,隐隐浮动在空中,沁人心神。
“哀家听说,皇帝最近常去明妃宫中?”太后坐在最上首,淡淡的说道。
明妃喜形于色,却挪耶道,“太后说笑了,皇上不过是昨夜去了一趟,前几日都是宿在辰妃殿里的。”
雪妃见状,装作一副很是奇怪的样子,语气颇为夸张,“哎呀,原本我还以为宫里这是大势头变了呢,没想到皇上只不过是想起来咱们各宫其他的女人了,串串而已嘛。”
字里行间,都有讽刺辰妃的意思。
辰妃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对于明妃雪妃两个人变着法子骂自己的行当十分厌烦,闻言咬牙切齿道,“这风向再变,课业没见着皇上往祥云阁走啊,雪妃你插个什么话。”
雪妃闻言,瞪了辰妃一眼,却是真的不再说话。
冼幽默默地坐在一边,看着几个人搭成一台子戏,看的好不热闹。还伸手端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辰妃,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帝王之爱本就是雨露均沾,皇上连你宫里都去了,又怎么会不去雪妃那里呢?不过是心疼雪妃的身子尚还没痊愈罢了。”明妃挑着眉一脸嚣张之态。
什么叫“连你宫里都去了”,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贬低她嘛。
“你……”辰妃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词来回击,又碍着太后在,所以最后只能默不作声。
然而雪妃闻言,脸色却立刻有变。
如若不提也还罢,这个孩子,还有她一直病怏怏的身体,明明全是拜明妃和太后所赐,此时她们竟还能大刺刺的说出来,并当做回击辰妃的一种方式。
雪妃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却在一抬头时看到了冼幽的目光,她看见冼幽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她立刻明白了过来,脸色勉强恢复过来,但却已经没有了心情同她们一起起哄。
而冼幽,则是已经在心里暗暗形成了一个计划。
晚上,莫无殇在御书房忙到很晚。小乐子最后一次掌灯,说是已经在莫无殇的寝殿铺好了床榻准备完毕,劝莫无殇早些歇息。
莫无殇放下折子,揉了揉眉心,却问道,“今日可有哪宫的宫人来过?”
“洗梧宫的人报信说是请您去用晚膳,可是奴才看着您忙的入神也没敢打扰,所以人就走了;还有画宣居的卉珍也来过,问您今晚是否还会再去。”小乐子如实禀报道。
洗梧宫,画宣居,可是就是没有月华宫。难不成幽儿心里有了什么想法了吗?
莫无殇这样想着,犹豫着是否要去看一看。
“皇上,是否要宣玥美人?”小乐子察言观色着,试探性的问道。
“这么晚了,她应该已经睡了罢。再派人去叫她,恐怕会……”
“皇上若是真想见玥小主,不能请她来,那便去就是了。”小乐子却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
莫无殇闻言,看了小乐子两眼,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你这小子,话倒是不少。”
小乐子以为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脚,赶紧跪在地上求饶道,“奴才该死,奴才多嘴!”
莫无殇却并没有说话,思索了片刻,他道,“其实朕也觉得你说的很对,她不能来,那朕去便是了。”
说着,抬轿边往殿外走。
小乐子这才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看了眼早已经烧的差不多的烛台,确实不住的感叹,这个玥美人果真非同一般,皇上竟这般惦记着,还考虑的如此周全,害怕惊扰她休息,甚至不惜夜行而去。
于是心里越发的感叹还好自己当初站对了队伍,没有跟这个玥美人为敌。如此看来,此人的确前途无量。
出乎莫无殇意料的是,当他走到月华宫的时候,竟看到屋子里还是烛火明亮。
“你家小主还没睡?”莫无殇问守在门口的紫玉道。
紫玉点了点头,“今儿看书看的晚了些。”
于是莫无殇这才放开步子往里面走,原本一开始他还怕动静太大吵到冼幽来着。
冼幽看到莫无殇,眼底里竟有一种意料之外,但脸上却是一副非常震惊的样子。,“皇上,您怎么来了。”
说话间,还不忘走到莫无殇面前屈身见礼。
莫无殇将冼幽扶起来,看到她手里捧着一本诗经,正好翻在正中间。
“一本书罢了,明日再看也少不了什么,何必一直熬到这么晚还没睡呢?”莫无殇看着冼幽,有些心疼。
冼幽却轻笑着,歪歪头脸上有些俏皮,“皇上这不也还没睡吗?”
“你如何能跟朕比,朕是要处理朝中的事情才会拖到这么久。”
冼幽撇撇嘴,“若是臣妾说,臣妾是想等等,看看皇上您到底会不会来臣妾宫中呢?”
莫无殇看着冼幽一张素净的小脸,上面满是纯真,伸手将冼幽拉进怀里,轻声道,“朕其实一直都很想来啊。可是你昨天干嘛非要让朕去明妃宫中呢?”
冼幽心道,若是昨日你便来了,岂不是要将辰妃对着明妃的矛头转向为我。明妃后头好歹还有太后撑腰,可她呢,原本在这宫里就是四面楚歌,还是能不多添些麻烦就不要再添麻烦了。
“皇上,臣妾知道不应该朝您耍性子,现在臣妾知道错了,您能不能不要再揪着这里不放了。”冼幽脸上却露出一副羞愤不已的样子,低垂着头,额发挡住眼睛。
莫无殇却笑起来,只当冼幽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停留洗梧宫数日,引得她吃醋起来。
稍晚一些,冼幽已经如往常一样用迷药将莫无殇放倒,将他安安稳稳的安置在床榻上。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抹安睡的身影,恍然间觉得思绪回转,时间仿佛回到多年之前。
那时候也是这样,她看着莫无殇睡在自己身边,她实在无法料想,这样一个对自己敬着护着的男人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
但是同样的,冼幽却也忽然觉察到,自己面对莫无殇时已经在没有了最开始时的那些不安与犹豫。她与莫无殇好歹相处多年,说没一点儿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这些哪怕不是爱情的感情也已经全数飘散在时间下,意外中,不见踪影。
只有恨意,却是日渐浓烈,不曾消散。每当冼幽被莫无殇所做的一些事情而感动时,他总会在接下来用一系列荒唐而无情的举止,将她的感动消磨干净。
冼幽思及此处,忍不住轻轻叹息。
她和莫无殇,不只是负与被负,更是夹杂着无数人命与她整个苏家的百年声名。
……
冼幽手中拿着绣线,坐在庭院里绣着一副凤穿牡丹,下午的日光和暖却熹微,淡淡的笼罩在她的脸上,看起来面容愈发的平和安静。
“娘……娘娘!”红笺匆匆忙忙的跑进院子,站在冼幽面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喊着冼幽。
冼幽抬头,道,“怎么?”
红笺手拍着胸口,气息仍有些不匀,断断续续道,“臣妾奉您的命给各宫的小主送了些礼物都送到了。”
冼幽轻轻地“恩”了一声,神情却很是疑惑,“送到了也便罢了,你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红笺这时走到冼幽旁边,凑近冼幽的耳朵小声道,“奴婢也特意留意了,这几个宫里,确实是数画宣居最肃静,不仅看不见奴才们私下聚集乱嚼口舌,甚至连四处乱走的都没有。”
冼幽的面色隐隐有些沉下来,接着道,“然后呢?”
“奴婢找了个从前相识的在画宣居当粗使奴婢的小丫头,听说是因为前些日子有个奴婢在议论是非的时候被明妃逮了个正着,好生的责罚。然后还命令宫里其他的奴才,说是若谁还干再多嘴不干正事,下场比这还惨。”
冼幽沉吟了一会儿,却仍然疑惑道,“这样的命令各宫的主子都会说,可他们宫里怎么会这么有用。”
“奴婢听说,在那之后的确是只管了一阵子的用后来仍有人再犯,明妃知道之后,就……”红笺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微妙起来,更加的凑近冼幽的耳朵,声音比刚才还小,“就下令将那些犯事的奴婢全部……截舌!”
冼幽居于后宫,前生今世加起来十余年,深谙后宫之人的手段狠戾和手法凶残,可是听到这里,却仍然忍不住挺直了腰脊,觉得背后冒出了冷汗。
奴才多嘴,在这宫里原本就是常事,宫里的人这么么多,怎么可能没有闲言碎语,寻常的主子一般都是口头上警告一下,除非被真正触怒否则绝对不会动手,动手也不过是打上几板子然后交给内务府的人管教。可是这截舌……
未免有些太过血腥和冷酷的直观感受了。不过是多说几句话便造次灭顶之灾,难怪画宣居如今能有如此森严的景象。
“娘娘,明妃如今的手笔真是越发的狠戾起来了。”红笺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人,满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冼幽并没有说话。她看着刚刚自己因为慌乱而扎在手上的绣针,上面还有一滴血珠,洁白的绣布上也沾染着些许浓艳的颜色。
但是自始至终她都一声不吭。
晚上,冼幽将这件事讲给乾琦华听,乾琦华立刻听出了里面的不对劲儿。
“你是不是在怀疑这个明妃好像性格跟以前有些不同了?”乾琦华看着冼幽眼睛里倒影的自己,问道。
冼幽点了点头,分析道,“从上次北狄的洗尘宴上,我就开始怀疑她,只不过一直没有切实的事件得以验证才没有声扬。”
“明妃闺名殷画,是当朝国舅殷世有的独女,虽然平素嚣张跋扈,但是天性还算单纯,这些年来她也如果不少事端,但是却从没有通过大篓子,出过大的纰漏。”
冼幽皱起眉头,眼神满是狐疑,“明妃与北狄,不应该存在有任何的交集点,所以她能替北狄说话这一点让我很是奇怪,姑且说这是巧合,可是这整治流言一事却不得不引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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