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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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你记得那双眼睛曾经说爱你时候的模样
如同春日的千瓣桃花
干净纯粹,跟此时别无二样
走秀排练的那天,吴晓说大门记者太多,于是你戴着墨镜从后门进了场馆。
“怎么样,这波炒作足够让你身价再涨一倍了。”
你前脚刚到,李常就给你发来短信邀功。
“我人在前台,等会一起吃个饭。”
当然,你也真不会傻到跟他道谢。
你们没什么太大的交情,这事之所以能成是因为双方利益共赢。
找一个靠谱的媒体,将你跟李常和闻原的关系添油加醋一番,暧昧发挥极致的同时,流量绯闻的加成,足够让你有话题度。
而李常的企业,也会因此受到公共舆论的关注和热度,股价上涨是必然的趋势。
你进了休息室,没坐下多久就被助理喊去t台过一下走位。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t台走过不少。
你习以为常,把它当作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一次排练,直到看见了站在角落窃窃私语的李常和萧逸。
你不知道李常跟萧逸说了些什么,照他那性子估计没少宣扬你们俩之间的关系,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
反观萧逸,自始至终眉头紧锁,让人越看越在意。
分神会让人反应变得迟钝。
也正因如此,当天花板正中央的挂灯落下的那一刻,你根本来不及反应。
所有人都在惊呼尖叫的同时,你的视线里只有那个从观众席跑过来的身影。
一如从前,坚定而唯一。
这个人,好像总喜欢朝自己飞奔而来。
山海倾覆,他都奔赴与共。
“沈迎!”萧逸抱着你,不停呼唤你的名字,“别睡,醒醒,看着我。”
你看着被他紧握住的双手,疲惫和疼痛一并袭来的同时,心安成了仅有的缓释药。
黄粱美梦也好,你只想就这么躺在他的怀里。
这些年,实在是太累了。
醒来的时候,你正躺在医院病房里,房间里吴晓和萧逸都在。
伤得不算太严重,脑袋上缝了几针。
“大小姐,你是不是要吓死人。”吴晓想起来还是后怕。
你全程注意着旁边脸色难看的男人,没听见吴晓在说什么。
他眼神复杂,像是一汪深绿色的幽潭。
一眼望到底,不露分毫痕迹。
可又偏偏能将旁人的内心,窥探得一清二楚。
“刚才,谢谢。”
你被他盯得不自在,跟他道谢其实是想让他走。
萧逸“嗯”了一声,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大眼瞪小眼,谁都不退步。
“呃,我去开药,你们先聊。”吴晓一向有眼力见。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你们两个人。
“李常他……”
你想起事发的时候他在场,不知道有没有知道你跟萧逸的关系。
“刚醒就跟我聊别的男人?”萧逸冷脸。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你见他站在原地不动。
“有。”
“很多问题。”
萧逸安静看着你,脸上闪过的不自然都被他尽收眼底。
“有什么问题?”
“你。”
他直言不讳,嘴边露出浅浅的笑,眼尾上扬,眼角醺红。
如同泡在酒里的花瓣,最会蛊惑人心。
“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想起在超市里看见他购物车里的女士用品。
“你不是有女朋友么。”
“嗯?”萧逸低哼,不急着承认,也不否认。
“不然你去超市买什么卫生巾。”
萧逸轻笑,像是才想起来。
“迎迎,了解人不是这么了解的。”
他凑近你耳边的那一刻,如同埋在雪地里陈酿的黑雪松,清冽、味甘。
“猜来猜去,你不如亲自问我。”
“只要你问,我就不会骗你。”
他垂眸注视着你的眼睫,缓缓开口:
“我目前单身,并且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三年,但我希望在第四年的时候,会有所改变。”
“是不是到我问了。”
他沉声含笑,将你一步步带入自己的圈套。
“你,现在有男朋友么。”
你没敢直视他的眼睛。
不是你太难自持,是他身上有太多诱惑。
会成瘾,会戒不掉。
“不看新闻?”你回道。
“专门报道给我看的?”他戏谑。
“不至于。”
“文字几分真假,都不如听你亲口说一句。”
“你不骗人,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别人不一定,可是迎迎——”
萧逸低声,嗓音里闷着淡淡的笑意。
“你觉得你能骗过我么。”
你脸上藏不住心事,更别说眼前的人是萧逸。
他对你太过游刃有余,像是你注定不会逃出一样。
你们有多了解彼此,就有多擅长伤害彼此。
三年的时间,没有什么比缺席彼此人生更为残酷的了。
“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有。”
“萧逸,然而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
走出医院,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一度沉寂。
“我送你?”
“不用,我经纪人来接。”
“她说有事已经先走了。”萧逸给你看吴晓发过来的短信。
“……”
像是吴晓她能干出来的事,在你火大的时候不忘再添一把柴。
一路上,你跟萧逸都很少说话。
不是没有话讲,是已经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这些年,你变了不少。”他目视前方,说道。
“倒不如说我一直都是这样。”
你看着前方连续跳动的绿灯。
不到三秒,红色的灯光映入眼帘。
车停,人往,一切始终在继续。
“还没恭喜你,这个赛季又蝉联了第一。”
萧逸不由失笑。
“笑什么?”
“就是没想到我们现在会变得这么生分。”
“不挺正常吗?”你也跟着笑道,“等哪天我进军影视,说不定还能陪你演一出久别重逢和好如初的戏码。”
这话说得并不是太中听,尤其是在萧逸耳里。
“迎迎。”萧逸转头看着你,欲言又止。
他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尾泛红。
你记得那双眼睛曾经说爱你时候的模样,如同春日的千瓣桃花。
干净纯粹,跟此时别无二样。
“别说。”你打断他,恳求道。
“现在这样,我们都挺好。”
这种安静维持了许久,红灯早已跳成绿灯。
直到后方车辆不断催促按着喇叭,你们才回过神。
“走吧。”你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萧逸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后来就再也没主动跟你说过话。
一路下来,太过于安静。
安静得如你所愿,却又不尽人意。
当一个人对一件事产生矛盾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选择口是心非。
最后,直到你下车回酒店,也再也没有其余交谈。
你们之间像是生分到连再见也可以省去的关系。
可有句话,以前吵架也好,现在分手也罢,无论过去多少年都像是金科玉条,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被你挂在嘴边。
“路上注意安全。”
在你心里,没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重要。
他平安,就好。
你走后,萧逸的车仍停在酒店楼下没走。
他单手搭着方向盘,右手食指中指夹着一根细烟。
“哪儿好了。”
他自言自语,盯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自嘲一般突然笑了起来。
“沈迎,没有你,一点都不好。”
凌晨,你习惯性地走到床边,倒了杯凉白开。
睡不着。
路灯昏黄,人影稀疏,斑驳的月色,斑驳的光影。
你掀开窗帘,靠着墙,看着楼下空着的车位。
一分钟前,极具张扬特色的跑车声响彻黑夜,渐行渐远。
你躺在床上,微微睁眼,等到他走了。
整整三小时,他还挺有耐心。
换作以前,他的每一分每一秒,像是都给了你,却又都不属于你。
“小嫂子,又来找萧哥啊,他练车呢,你等等。”
“好。”
……
“你怎么来了,等多久了。”
萧逸手里拿着头盔,见到你的那一刻满脸惊喜。
“刚来。”你踮脚替他擦干额头上的汗。
“那去休息室坐坐?我还有几圈,结束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能当观众?”
“也行。”他依你。
你知道他热爱赛车,相识的那天是因为一场设计比赛,你刚崭露头角,他却已经万众瞩目。
你见过他在赛场风驰电掣的模样,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可纵使再如何潇洒,他仍有自己的人生轨迹要走。
他的眼中永远都有一面旗帜,飘扬在道路尽头。
你何时才发现的呢。
有些人似乎就是这样,你能陪他的时间,就只有一段路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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