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地震

言沉焦虑不安，只希望他慎重对待。

        “你别这样…”他梗着脖子，说出来的话语很微弱。

        “靠，吓死我了！”赵强挥着刀，产生了幻觉。“死都死了还能说话？”

        他一面走近来，基于人性的懦弱，一面探索，往言沉的手臂上摸去。

        “喂！我没死！抱歉让你失望，npc怎么可能会死。”言沉瞪眼，赵强吓得往地上一退，菜刀也摔在旁边。

        “吼～”

        顾陌隔着屏幕，认定言沉是个不怕死的主，非要作！他点了下捷克狼犬，这家伙忠于职守，往赵强的方向叫唤，用嘴巴叼走菜刀。

        “吼吼～”

        赵强气急败坏，站起身就往言沉身上踩。顾陌见状，即刻采购一根麻绳，三下五除二，往赵强身上一扔。他就被绳子捆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言沉，狗比玩意，你敢算计我…”捆绑使他暴跳如雷。

        “…”

        言沉看耍猴似的，知道这一切都是陌陌在帮他，他错怪人小姑娘。

        为何他总是不能像个成年男人一样有担当。

        他开口第一句便问：“赵强，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他出口成脏：“狗比，你说呢，你挡老子的财路，我要弄死你！快放开我！”

        言沉将视线落在他脸上，沉吟片刻后，说：“你回答我的几个问题，我就放开你。”

        “少讨价还价…我呸！”

        赵强很不配合。

        言沉问：“据我所知，我所在的这个游戏是单机，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玩得？你来这里什么目的？从开始你就认识我为何装作不认识，你有何居心？”

        赵强仰头大笑，连笑好几声后，眼露凶光，“玩游戏嘛，自然是有输有赢…我承认我输了。你别想套我的话！”

        言沉一时无言，这家伙当下活在梦里吗？有想法说出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实在不行，就给他点颜色瞧瞧。”顾陌脸上露出鄙夷不屑。

        他按下后，言沉手臂自动接起来。

        活动自如的他，问道：“什么方法？”

        “暴力点的，或者温柔一点的？随你选！”

        顾陌扔出两个选项，空中悬着一根羽毛，一把水果刀。

        言沉明白他的意思，但他选了羽毛，走向赵强。

        “你说还是不说？”他扬着羽毛，神色怡然问。

        “你想干嘛，这点小把戏，我还不怕…”赵强弱弱地说。

        “试试？”言沉笑里藏刀。“我就想了解这个游戏。既然你对我不仁，别怪我太过分。”

        “你别过来…”赵强行动不便，像虫子蠕动着身体。

        言沉用脚尖踢开他穿得鞋子，赤脚上一股酸臭味袭来，他捏住鼻翼，用羽毛往他脚板挠去。

        “呵呵…哈哈…”某个大言不惭的好汉受不住，大笑不止。

        “打算说嘛？”言沉见差不多了，便好心问。

        “不干，有种你来！”赵强骨头很硬，不愿服输，硬挺着声说。

        “好！满足你！”言沉继续。

        “哈哈…”

        笑声依旧不断增加。

        “哈哈哈…”

        可赵强忍不住，憋了很久，空想近期来的一切，还是决定说出来。

        “停，我回答你的问题！”

        言沉停手，“真的？”

        赵强说：“这款强抢豪夺的游戏人人都可以参加，解决掉npc就能得一大笔钱，你这别墅价值上亿，我只要占有权，贩卖后，我就能兑现10％的中间差价，何乐而不为？所以你为什么阻我财路？”

        “强抢豪夺？这是什么意思？”言沉十分不解。他说的与实际情况反差太大。

        “攻略农场游戏，难道你玩的不是这个？”

        “不是！”言沉眉梢锁紧，“而我是可有可无的npc？”

        “农场主可不就是npc，算是也不是，你能出来吗？想方设法套路每个农场主的信任，自然飞黄腾达…所以，言沉，你会帮我吗？”

        赵强看的倒挺开，昔日同事，敌对势力，他也毫不避讳地说出自身的利益。

        言沉否认直摇头，“我不是，我才不是，我要从这个游戏里出去…”

        “你出去？做什么啊？你一无家庭，二无经济负担，三无女朋友。永远在这个游戏里呆着不是挺好的。刚开始见到你，我也吓了一跳，我为求财，你言沉为了什么…”

        赵强就事论事道。

        他说的一切，合情合理，使得言沉有动摇的可能。

        少顷，一道不凉不热且阴阳怪气的女声在游戏里响起。

        “真是蠢货行为，难道你不是为了我？每天上线打卡都对你嘘寒问暖，甚至喜怒哀乐都是为你，而你却为了不相干的陌生人…”

        言沉假以辞色，酡红悄悄爬上脸颊，“陌陌…我没有这样想。”

        恰恰，玩家赵强能听见。

        他焦炙的颤音问：“谁？谁在那？”

        顾陌切换语音，比刚才好多，选了个较为温柔的声音，“你口中所谓的npc的主人。”

        “哈？开什么国际玩笑。”赵强质疑。

        言沉趁机附和，“劝你说实话，陌陌很凶，脾气上来，劝不住的话，不然会折断你的手臂。”

        顾陌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自认如今的小野猫，变得有点狡猾。

        依着他说：“哥们，愿意试试？”

        “试就试！”赵强全然不信，他所在的攻略游戏，不可能多出来第三人称。

        “吼吼…”

        捷克狼犬走进来，狼瞳凶狠，吼声有劲，对着赵强吼个不停。

        仿佛一个不小心他稍微动一下，就能被撕成肉末。

        这个游戏有个毁人性的操作，人身上一切疼痛感，都会如实体现出来。不到万不得已，赵强不愿用生命值来讨得愿望，内心很肯定，言沉只是在吓唬人。

        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赵强说了谎：“我家中负债累累，我不得已参加这个游戏，言沉，我若骗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言沉视线垂在地上，亦不知思考什么。

        赵强再次强调：“这款游戏奖金丰厚，不得已而为之，家中负担重，我的薪水你也知道，还不如你的一半多。”

        言沉打破他说，“我辞职，在哪？”

        “你辞职，我哪知道呀！”赵强如实交代，“我玩这款游戏之前，偶遇过你，难道你忘记了？”

        “有吗？”言沉自我怀疑。

        “有的，你跟情侣再买对戒！”赵强猛地点头，“当时，你还很高兴，向我介绍他。”

        言沉不敢相信，屏气凝神，不打自招，“我的情侣？她叫什么名字？沈希？”

        “抱歉，并不是。”赵强讽刺地说，“你的情人你问我？”

        言沉争辩，因情绪高涨使得面目增润，“荒唐！我没有女朋友…”

        “行吧，你没有…现在不谈这个问题，别墅你愿意转赠给我吗？”

        言沉掷地有声：“混蛋，你想都别想！”

        这可是别的姑娘送给他的，任何借口都不能失去。

        “送…”沉默许久的顾陌，给他建议，“若是还想出来。”

        言沉哪能不知，他斟酌片刻后，道：“我想离开游戏，你带我离开，我助你拿下奖励。”

        “真的？”

        赵强显得很诧异。

        他提出令人费解的游戏中的一部分，“可作为npc你确定能离开吗？”

        言沉不太确定，愁眉不展。

        “试试…总是好的。”顾陌轻声细语给他鼓励。

        “实在不行，看在我们某天还要面基时，到时候我来帮你。”

        “陌陌…”

        言沉耷拉着脸颊，一副世界末日崩塌一样的死样子。

        顾陌语气故作镇定，自嘲地笑说，“我离家出走，目前无家可归，我倒是想陪你玩玩，放心，今晚通宵守着你。”

        “陌陌，你…你才高三！为什么要跟家里闹矛盾？”

        他的眉眼流露出一层伤感，替姑娘家惋惜。

        “这种想法很危险，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能行，你别顾着我。回家去…”

        “…危险？”顾陌冷笑。“倒轮不上…就是一清二白。”

        “你身上没钱吗？”言沉着急问。

        “没有，怎样？你要转给我？”

        言沉没有回答，他转向赵强，语气突然变得生硬，“你能借我点钱吗？”

        赵强回：“多少？”

        “蒽…一万？会不会少？”言沉自问自答，“还是两万吧！”

        两万，其实也只是顾陌零花钱的零头，可现在言沉给他借钱，让他有种想笑吐槽的冲动，这个人不挖掘还好，一挖掘简直不要太有趣。

        “陌陌，你账号多少，能告诉我吗？”

        他慵懒地说：“蒽？我只说一遍，能记住就记，记不住我也不会重复。”

        “好，你放心！”

        言沉打算在心里默记。

        “8965269”

        言沉记数底子好，顾陌一念，他就全部能记得。

        转而，他把账号说出来：“8965269，赵强你把金额打进这个账号就行。”

        “我有说要转吗？言沉你未免太重视我。”

        赵强当即变脸，“我不接受你的提议，我宁可把别墅弄到手，至于你嚒…真的无所谓。”

        言沉等着转账后，就能通往出去的道理，可敌对的人未必肯帮他，

        他惴惴不安地问：“赵强…你该不会想陷害我？”

        “你觉得呢？哈…”正说着，赵强从地上爬起来，仿佛刚才没有被绑住。

        “你是所谓的农场主，难道我就不能拥有掠夺权，想不到吧，老子做任务有道具。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赵强得意地说。

        他亮出手里的刀，忽亮忽暗，这无疑是隐形道具。

        攻略农场游戏，花点金币买点以备之需，不失为是个好办法。

        “…”言沉万万没想到。

        夜高风黑，别墅附近被一团黑气笼罩。来时，一脸懵懂，现如今为了卑微的命运，还得跟熟悉的人一决高下。

        他低声道：“陌陌，我可能要死了。”

        “不会！信我！”

        顾陌安抚似的回了他。

        “毕竟游戏我才是主人。”

        “可是…”言沉还想说点什么，赵强人高马大，拎起随手哪来的装扮饰品，丢向毫无戒备的人身上。

        转瞬，言沉晕了过去。

        一切是如此顺利！

        赵强走过来踢踢他，“我还以为多优秀，结果就爱逞能，言沉都跟你说过了，你这人毛病太多，不听领导劝也是一方面，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辞职吗？项目上的事，都是我给你通的气，到死你都可能蒙在鼓里，傻不傻！”

        顾陌：“…”

        原来坏人，脸上真的不会写坏人两个字。

        “你这栋楼，归我了！”

        赵强从口袋里，往空气中举了白旗，游戏自动匹配。

        暂不管，靠什么卑鄙无耻的攻略手段。

        他所在的攻略游戏。只要举白旗，就代表攻略成功，参与人员直接获得收益分配。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言沉所在的游戏纯属单机小游戏，只有主人才配拥有取舍权，其他人员的做法无关紧要。顾陌容不得他人妄自尊大，他点开地质灾害的选项，点下「10级地震」。

        “哔哔…”刺耳的两声，接着传到赵强的脑海中。

        “警告！此地危险！此地危险，此地危险！赶紧撤离！”

        然，大地开始震动，一栋大楼瞬间往下移。赵强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别墅区坍塌，地动山裂，瞬间灰尘漫天，这片区域夷为平地。

        他在挣扎时，求生欲强的眸中，望到缓缓升起氢气球，里面正是被他打晕的npc，先前有人说，言沉是有主人，赵强思及此，追悔莫及。

        看似华美的差事，其实不尽全然，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顾陌强烈地感受到地震的灾害性，生前的繁华化无乌有，可他没有惋惜之意，毕竟这是游戏，有些人贪婪无厌，就必须为他所窥视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走出网吧，昏天黑地的凌晨即逝去，宛若璀璨光辉的明日即将来临。

        街头走了几圈，走向为24小时候命的酒店。顾陌打算常驻，将身上的卡，付了款，在浴缸里泡了个舒适的澡，想着日后独来独往的生活，不太沉稳地睡去。

        旭日东升，一片狼藉。

        言沉醒来后，便是晴天霹雳。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的惊讶在看到繁华落尽的一切，有点难以置信。

        赵强人呢？

        当时他说要取走别墅的掌控权，赚取百万的差额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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