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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阿九,你背叛我


黑石板的路曲曲折折,延伸到视线尽头,又突然没入花丛,你以为没路了,待走近时又会发现眼前有一片花海。

        这样慢吞吞跟了好一会儿,卿嫣的小屋子出现在眼前。

        没有点灯,小屋子孤单单地矗立在月下,中间屋子稍高,两边房间稍矮,就像一只卧于花丛中、失去双眼的鸟。

        君无殇双手负在身后,站了会儿,转过身来看向她。

        一阵风掠过了牡丹花,卿嫣突然想到她陷害君无殇的事,这不正是月黑风高之时,适合杀人复仇、灭口于无形之间吗?

        她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君无殇。

        月色正柔,笼在他宽厚的肩上,暗紫色的蟒袍被镀上一层冷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又疏离,又冷酷,让人不敢靠近。

        对视良久,卿嫣心中风驰电掣地闪过无数被残忍杀害的面画,每一幕她都死得惨烈无比。

        是,她毫不怀疑这个人会下手,就凭着下午他连发三箭那种气势,就能说明他从来都是杀人不眼眼的魔王,他的这双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对视良久,他薄唇微扬,噙了一抹冷笑,往她面前走了一步。

        “宸王三思……”卿嫣头皮一麻,更加紧张。

        他乌瞳闪过一抹亮光,冷漠地说:“你的相好死了。”

        “死就死了呗。”卿嫣往后退了两大步,双手紧攥着拳头,小声说:“你巡视完了,赶紧走吧。”

        “你不难过?”他瞳光愈冷,死死盯着她。

        “我为什么要难过?”卿嫣愕然反问。

        “也是,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脸上连冷笑都消失了,薄唇紧抿着,如一块巨大的冰立于卿嫣面前,散发出一阵阵地凉意。

        凉凉的细雨滴入卿嫣的脖子里,她打了个哆嗦,又往后退了两步。脚后跟踩到了花渠,再退一点,就能掉进半米深的渠里去了。但她又觉得不服气,凭什么他跑来质问她呢?她与这君无殇素无渊源,把她在沙漠里弄丢了,是他自己失职无用,为什么拿着这件事来压迫她?

        “我是什么人?”她有些恼怒地问。

        “水性扬花。”他冷冷一句,拂袖而去。

        “卧槽……”

        卿嫣没能忍住,骂了句粗话。这男人怎么能用这样的话来形容她?他只怕是被失败给折磨疯了,到她这里来耍威风来了、讨平衡来了。

        “君无殇,你站住。”卿嫣快步过去,气咻咻地拦住他,“你给我道歉。”

        “道歉?”

        他冷笑,那月光跌进他的瞳中,那眼底、唇角,漫无边际地弥散开了孤单的情绪,像冰凉的渊,让人跌进去,游不出来。

        卿嫣硬着头皮和他对视着,不服气地说:“他造孽,凭什么说我水性扬花?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能把一切的错推到女人身上,强迫女人依附着你们生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你侮辱轻蔑?”

        他的神情微变了一下,卿嫣甚至察觉到了几分愤怒和痛苦。今日大庆,众人都围在君博奕和卫长风身边,他这个败军之将无人理会,甚至有很多人冷嘲热讽。也算是从高地跌到了泥土里。

        她知道,她在他面前有些放肆了,甚至有点趁人之危的、踩低就高之嫌。

        “你小小浇花婢,直呼本王姓名,这是要打掉牙的罪。”他恢复成面瘫的神情,一指轻抬她的下颌,漠然道:“怎么,你觉得有人为你撑腰了?”

        卿嫣推开他的手,大胆迎上他的冷瞳,“宸王说得对,我只是战败国拿来讨好你们的奴隶,小小浇花婢,谁能为我撑腰?就算是卫长风,命也捏在你们的手里,宸王何苦在我这不知礼数的小女子这里讨不自在呢?”

        “卫长风……”他冷冷嚼着这名字,沉声道:“你作梦与他远走高飞,本王就祝你美梦成真。”

        卿嫣秀气的眉皱成一团,这人难不成想暗算卫长风,让她和卫长风倒大霉?

        “奴婢会谨记宸王教诲,但也奉劝宸王一句,那事,你知、我知,我不说,宸王也就逃过一事。再者,我命硬赛过花岗岩,这牡丹园里,宸王随意走走就好了,切莫靠奴婢太近,以免引祸上身。”

        “呵……”他冷笑起来。

        卿嫣威胁他,那是拎了两只豹子胆在手里的,僵持了片刻,她终是撑不下去,捂着心口皱着小脸往回走,“哎,心口又疼了,成天都有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气我,总有一日被活生生气死,我这到底是什么苦命。”

        她做这动作时,流畅自如,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他静立原地,面瘫脸终于转成了铁青色。

        卿嫣是装的,她实在不想和面瘫君继续瞪下去了,今日本就装了满肚子不爽快,还得看他的脸色,日子不要过了!

        点起小烛,往外看,那人还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还不起,想留下来喝杯酒不成?

        “王爷。”几名女子快步前来,温柔地唤他。

        卿嫣认出人群中领头的,惜夫人!

        “王爷,别难过了,太妃请您过去喝酒。”惜夫人拿着披风上前,给他披在肩上。

        这一对儿,实在不般配!卿嫣倚在窗口悄悄看,又开始猜测他二人之间的事。君无殇英俊不凡,一表人才,怎么着也会娶个美娇娘,却带着这么一位半老徐娘在身边,想不让人多看一眼都难。

        君无殇扭头看向她,眼神冰凉。

        得,别八卦别人的事了!这面瘫君正处于火山喷发的前期,跟个喷火龙一样危险,以后见着他,能忍则忍吧。

        她缩回头,一手捧起了黑大帅,一手去关窗。

        惜夫人微微地冲她一笑,跟着君无殇走了。

        牡丹园里恢复了安静,只有她和黑大帅一起趴在桌边看烛火。她用草叶逗黑大帅的小脑袋,大眼睛微微合上。

        “黑大帅,跟我唱……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

        黑大帅啾鸣几声,也合上了乌亮的小眼睛,跟着她一起睡了。

        卿嫣多梦,没一会儿,又坠入梦境。

        梦里白雾缭绕,她光着脚,独自行走在开得荼蘼的彼岸花丛中,大红的颜色充斥着她目所能及的所有角落。无情的荆棘刺破了她的脚底,不停地前行让她打了满脚底的血泡,血肉模糊。她想停下来,却有一只手在她身后推着她,不停地往前。

        在雾之深处,有一道高挺的身影静立前方,直到她近了,他才缓缓出声:你来了……

        她想问,你是谁。但她却发不出半点声响,只能努力地往他面前走。

        “你没有心,是活不下去的。”那人又说。

        卿嫣低头看自己,确实感受不到心跳,胸膛里有风灌入,原本鲜活的心脏不知所踪。她疑惑地想,她的心呢?

        “你想换颗心吗?我换给你。”他缓缓抬手,掌心落了一只小白雀,他一指探去,从小白雀的胸膛里取出拇指头大小的心脏,还不等卿嫣反应过来,已将这颗小小的心脏放入了她的胸膛之中。

        她愕然抬头,偌大的人,却只有小鸟的心脏,她能活下去吗?

        男子微微地笑,笑容突然清晰,变成了阎晟那含笑的模样。随后,那片彼岸花化成了熊熊的火焰,把阎晟吞没。

        他站在大火里,如同修罗一样,高扬起了高傲的头颅,怒啸不停——

        “阿九,你背叛我……”

        卿嫣猛地惊醒过来,只见那只叫绿萝的鹦鹉就站在她的枕边,不停地嚷着这句话,阿九,你背叛我……

        “啊……闭嘴……”卿嫣抹了额上的冷汗,一手捏住鹦鹉红红的嘴巴。

        淅淅沥沥的雨水滴打在屋檐下,细流成涓,往浇花渠中汇去。绿萝挣脱她的手指,又嚷了一句,阿九,你背叛我。

        见鬼,一大早,谁教这只小畜牲说这句话的?

        她立刻又捏住了鹦鹉的嘴,小声威胁,“你再喊阿九,我拔光你的毛。”

        鹦鹉挣扎几下,展翅跑了。

        这小绿毛,是云罗汉仪郡主的宠物,它从哪里知道她叫阿九?又从哪里知道她和阎晟的渊源?难道宫里还有阎晟的眼线,为了阎晟而打抱不平?

        她看着那鹦鹉的身影消失在雨帘中,疑云在心里越堆越厚,心口又开始胀疼难忍。

        上官薇的毒药,难道就没办法解了吗?为什么到现在疼还得这样厉害?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装了小鸟的心,那怎么能活?

        还有阎晟那人……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对待过他,他都已深刻在她的脑中,这一生都不会磨灭了。

        这算什么事呢?萍水相逢,她却得记他一生!她突然又想,若她没离开大元城,现在是什么样子?还在和阎晟打架吗?

        她起身到了桌边,倒了碗茶喝了,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扭头看窗外的雨。阎晟已经化为灰烬,不会再有豹奶了,那,她会瞎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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