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叙述

“任何一个行为分析师的小白都清楚，惩罚不能随便使用，它有着非常严谨的程序，如果要使用必须先向上面提出申请，并且收益要大于付出。”

        那双狐狸眼的瞳孔在某一刻愣了一下，随即呈现出了一种复杂的深情，充满魅惑，深渊里的疯狂下藏尽了无声的泪滴，夜星烁你们这种人活在阳光里，这辈子都无法体会，可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愚蠢的无知导致了无法被纠正的错误，害人害己。

        良久的沉默，让夜星烁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想什么呢？”

        上官忆停回过了神，轻笑了一声，走向床边从床底下的烟盒里取了根烟点燃叼在嘴里，在夜星烁震惊的目光中从容的走向窗边的坐台。

        “你这病医生说禁烟，赶紧灭了。”这人赶着死吗？那天上官忆停差点窒息的场景还如此清晰真实的在他的脑海中重现，“我说灭了你没听见？”

        说着夜星烁就要去抢烟，眉宇皱在一起，还挺帅，上官忆停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睛，意味不明的说，“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抢我的烟？我死还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不可能见死不救，出于人文我都不可能给你烟。”

        “最开始我抽烟，就是知道这个病不能抽烟，可我生性并不坚强，怕到了那天自己下不去手，就抽烟，想逼自己再也没有退路。”上官忆停觉得自己真的奇怪，为什么要给一个陌生人兼情敌说这些，“渍，说多了。”上官忆停将燃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顺便优雅的吐出了一口烟雾。

        “是为什么一定要死呢，活着不好吗？”夜星烁看着他，目光坚定，一半脸迎着春光，高挺的鼻梁在阳光下衬得那双丹凤眼眸底褶褶生辉，就很帅，起码这是上官忆停见过的群有人里最光芒万丈的一个了。

        “慢性疾病会摧残一个人，先生恐惧，后断勇气，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彻底将你拖向深渊，当你能在深渊中如鱼得水，在折磨和快乐游荡交叠的间隙中疯长时，病态就随之产生了，盛程曾经告诉过你我奶奶的事吧，她……”

        当提到奶奶这两个字时，上官忆停突然顿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张年迈慈祥的面孔，“我经常想，想她那晚不要救我，就让我死在那个深夜，那么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奶奶是个很善良非常好的人，她很爱我的爷爷，可我爷爷身体不健康，逐渐变得自私冷漠，奶奶为他做饭，吃药，给他洗澡，上厕所，那段时间奶奶瘦的让人害怕，可爷爷的行为却没有半分收敛。我想要干预他的无理取闹这个行为，在基线期里我看着那些记录的数据，很气愤，出于报复我在干预期滥用了惩罚和它的负惩罚（处罚），有时会为了达到想要的效果使用强化物，甚至我还想给他带上电击带，那种电流对人体没有任何损害，只是会成为一种强烈的厌恶刺激。”

        故事说到这里，上官忆停歪了下头，冷笑着，浅瞳微湿，眼尾泛红，“爷爷的情况在以飞速好转，可我仍旧无法忍受，在那段时间，我忘记了他小时候是如何照顾疼爱我的，只是排斥，于是我把他送进了养老院，一年以后他死了，我的奶奶抑郁寡欢，几个月后的一天夜里也走了，我知道”

        上官忆停轻拧着眉，咬着下唇，略微哽咽，“知道那几个月他一点也不开心，知道他很想爷爷，知道她那几个月每天都在想爷爷，她觉得是她的错，日日夜夜都在忏悔，可那……那明明是我的错，是我……是……”

        “上官忆停。”夜星烁站起身抱住他，一只手在他后背上轻拍，像哄小孩那样语气温柔的哄他，“没事了，没事，奶奶不怪你，因为她很爱你，等阳光在好一点的时候，我陪你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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