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反派师兄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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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一点也不喜欢贺盛歆,祁涟这一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但他觉得让贺盛歆的追求者们吃瘪的感觉很爽。
祁涟答应贺盛歆和他一起参加梦神祭典,但只是想让贺盛歆的追求者们不爽,没真想和贺盛歆待一晚上,打算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趁机溜掉。
既然是祭典,人流量当然很大。
祁涟找了个机会,就故意和贺盛歆走散了。
人海茫茫的,贺盛歆一晚上找不到他也是很正常的事,祁涟一个人在街上,也没什么事可做,就打算随便逛逛,过一会就回楚家睡觉。
祁涟走到一个地方,看到一群人在祭拜梦神像,并且在向梦神告罪。
梦神像被放在一个神龛中央,神龛前面放着一个蒲团,供奉着神龛的桌上还摆了一个红纸盒子,供告罪的人们向里面投放香火钱,以减轻自己身上的罪恶。
一个中年男人跪到在蒲团上,往红纸盒子里投进去一串铜板,随后便双手合十,向梦神拜了三拜,随后口中祷告道:“梦神大人,我真的不是诚心打死我的妻子的,我没有想打死她,我只是一时没有控制住……现在我已经悔过了,以后我也会好好供奉您,求求您不要再让她每天出现在我的梦里了!”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中年男子一直跪拜,口中一直告饶,引起后面一大群人的议论。
“打老婆算是什么东西,这种男人竟然都能娶到媳妇,真是老天无眼了,梦神大人千万不能放过他。”
“滚啊,这种货色也好意思来梦神大人面前忏悔,后面人还等着排队呢,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打老婆怎么了,老婆不听话就该打,宠着一个女人只会让她恃宠生娇,早晚跟别的男人跑了!”
“臭瘪三,你老婆早晚得拿刀捅死你,隔壁县已经有一个被他老婆捅死了。”
大家纷纷站在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这个男子,然而等到他们自己跪到那个蒲团上,说的内容却比那个男子更加不堪。
“信女一生良善,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啊!最多不过是贩卖了几个女孩子进青楼,但是那几个女孩都无依无靠的,不进楼子里也活不下去啊,梦神大人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一个乡绅模样的胖男子跪在蒲团上,财大气粗地往那箱子里投了一叠银票。
“梦神大人在上,信徒一生与人为善,憨厚老实,从未做过什么恶性,只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醉酒之后没控制住……睡了几个六岁的男孩子,但是信徒如今已经改过自新了,信徒愿意出五十万两白银修缮学堂,救济贫民子弟,还请梦神大人网开一面,不要再让我做噩梦了!”
越听下去,那些人说话的内容越不堪入目。
祁涟站在一旁,内心嘲讽,心想这是什么人渣联合会,怕是整个镇上的垃圾都聚集在这里了。
人在对别人说话的时候,言语中会刻意美化自己,这些人口中的内容已经如此过分,实际情形可能比他们说出来的要恶劣几十倍,他们说出来的内容,大抵只是冰山一角。
这时候人群中挤出一个小孩子,他推开下一个排队的人,一把冲到梦神像面前,对着梦神像狠狠拍了几下,随后又扔了几块泥土进红纸箱子里,指着梦神像骂道:
“什么梦神,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我不过是杀了几只小猫,我就成有罪之人了?人的一生为了生存要杀多少生灵,我有什么错!”
“狗屁梦神,给爷死!”
说着,那小孩又拿起一块石头砸梦神像,在梦神像上砸出一块裂痕,下一刻,却从小孩身上飞出一只白色的猛虎,对着周围所有人大声咆哮。
周围人吓了一跳,立刻四处逃窜,小孩看到那白色的猛虎,顿时惊得跌坐在地上。
那是,他梦里的……
“梦神发怒了!大家快逃!”
猛虎见了那小孩,就要朝着他扑过去,就在那猛虎扑倒在那小孩身上之际,却有一个修士从天而降,横空抱走了这个小孩。
那修士不是别人,正是贺盛歆。
他本来是来找祁涟的,没想到却在这里看到了传说中的“梦神发怒”,只能先救下那小孩。
周围四处都是逃窜的人群,猛虎没有找到小孩,就开始四处攻击,咬死了几个人,贺盛歆也试图击败那猛虎,但梦魇原本就是虚幻的,不存在的东西。
他怎么也杀不死那头白老虎。
忽然周围有一个人叫起来,“要想把梦魇破了,只能把做梦的人杀了,把那个小孩给杀了!”
立刻有不少人朝着那小孩围攻,贺盛歆不可能见死不救,只能一边带着小孩躲避,一边想办法对付梦魇。
那只白老虎发了狂似的随意攻击,祁涟原本站在人群后面看戏,谁料那只白老虎却忽然朝着他的方向扑过来。
他有些瞪大了眼睛,随后下一刻便准备闪躲,谁知他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就有一个男子破空而来,凌空斩碎了那白老虎。
白老虎的梦魇幻象立刻烟消云散,周围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再看那刚才被袭击的男子以及斩梦魇的男子,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主持告罪仪式的梦神祭祀在旁边喊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不敬梦神的下场!虽然这次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只要不敬梦神,你们的噩梦依然随时都有可能成真!梦里的那些牛鬼蛇神,全都会到现实世界来找你啊!”
被祭祀这么一吓唬,人群又再一次聚集了起来,场上告罪的人反而越发多了。
梦神祭司站在神龛后面看笑话,呵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把曾经做过的丑事事无巨细的说出来,梦神才会原谅你们,要是胆敢隐瞒,那就等着噩梦缠身吧!”
……
祁涟和楚云待在另外一个黑漆漆的,无人的角落。
“做什么要把那白虎给斩了,换我自己,也不是躲不开,我还等着看热闹呢。”
楚云一刀斩碎了梦魇,祁涟似乎还有些不满。
“这种热闹也是你能看的吗?一个不小心,你的命都要玩丢了!”祁涟的话,遭了楚云一阵呵斥,祁涟原本想反驳,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太高兴,祁涟一下子愣住了,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在关心自己……
为什么?
“可是,我自己能躲掉……”
“万一没躲掉呢!”
“梦魇来了也不知道躲,你怕不是个傻子吧。”楚云见祁涟不说话了,声音也软和了一些,絮絮叨叨,碎碎念了好一阵子,终于是把祁涟给念无语了。
这样的人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只能求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下次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看热闹的。”
“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早晚要被殃及池鱼,你哪天意外死掉我都不会稀奇!”
祁涟:“……”
奇怪,好像老妈子一样。
为了让他的注意力从这件事上转移,祁涟赶紧换了个话题。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那梦魇只有杀死做梦之人才能破吗,怎么你砍了一下它就消失了?”
楚云一愣,随后拿出了自己的刀,用白布擦拭了一下。
“我的刀比较特别。”
听楚云说了,祁涟才知道,原来他的刀叫破梦刀,是专门用来斩杀梦魇的。
这把刀肯定也不是他自己的,八成是那个“梦神”给他的。楚云也承认了,他确实和梦神有联系,并且现在一直在帮梦神做事。
祁涟又问了楚云几个问题,最终得出了结果,梦神和梦魔确实是同一个存在,但是这并不是梦神的错,而是人类内心欲望的贪婪,才让梦神成为了梦魔。梦神依靠吸取人们内心的恐惧作为能量,人们梦境中的东西可以依靠能量化为现实。
“但是现在怎么办?因为我,斩碎了一个梦魇,我觉得很可惜呢。”
“你也知道是因为你啊。”楚云头上暴起两根青筋,随后仿佛又要发火,祁涟顿时感觉心头有些震颤。
怎么回事,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就像是小孩子犯错被父母发现一样,连谱弦都没有对他这样过。
好奇怪。
祁涟有些头皮发麻,还以为楚云又要发火,没想到他怒气积蓄到一定的点,就像气球一样的突然泄掉了,无奈叹息一声,随后便将目光看向那小孩。
“没关系,只要他还在做同样的梦,梦魇就随时可以重新被制造出来。”
那个小孩喜欢虐待猫,在他的梦境中,原本还在被自己虐待的白猫,忽然一下子变成了猛虎,梦境由兴奋变为恐惧,那只白虎不断地追着他跑,直到把他撕成碎片为止。
他就这样在梦境中,一次又一次地被撕成碎片。
“在他真心实意忏悔之前,这个噩梦都会伴随着他终身。不过死亡,和他的忏悔,究竟哪一个更先到来,谁也不知道答案。”
听到楚云这样说,祁涟顿时也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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