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相对而坐饮茶

　　诺诺异常地安静，对每一件东西都格外留心，莫时没有出声打搅她，悠闲地跟在她身后，随意地四下察看。

　　最后诺诺在小桌边上坐下。

　　“你坐对面。”诺诺说。

　　“好。”莫时在她对面坐下。

　　他想看诺诺想要干什么，却发现诺诺的目光迷离，逐渐变得虚无缥缈。

　　“别说话，我在想。”诺诺对他摆摆手，目光依旧迷离。

　　小桌上铺着笔墨纸砚，还有精美的陶瓷茶具，都是有上千年历史的古董。

　　诺诺优雅地伸出手，一手拎起了壶，一手拾起小盏，做出倒茶的动作，茶壶里是空的，没有任何茶水流出来。

　　但是诺诺就好像疯了一样，眼睛看着盏口，动作停下来的时间也刚刚好，让人有种她真的倒满了一杯茶的错觉。

　　然后她把小盏放在莫时面前，语气十分温柔地说：“渴不渴？喝点茶。”

　　完全是一副大姐姐的口吻。

　　有意思……莫时淡淡一笑。他隐隐约约从诺诺身上看到了龙王诺顿的影子。

　　“你怎么不说话？”诺诺的目光迷离地问。

　　“没什么。”莫时微笑着说。

　　“我有点累了。”诺诺脱口而出，像是一个下班刚回家的人。

　　莫时知道诺诺正在模仿龙王诺顿和他弟弟坐在这里说话的场景。

　　在很多年以前，在这个简陋的“寝宫”里，两个龙王相对而坐着聊天。

　　两间卧室，两袭白色的袍子，两个人。一个人面前放着一叠纸在写字，另一个人为他倒水，看着他。

　　诺诺轻轻地抚摸着小桌的边缘，墙壁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墙壁打开了。

　　一个青铜人偶沿着滑轨移动出来在桌边跪下，他手中托盘里是干瘪得快要辨认不出的葡萄。

　　“还挺高科技的。”莫时说。

　　诺诺伸手在铜盘里轻轻一拈，把一串想象中青翠欲滴的葡萄递到他的面前。

　　莫时陪着她演戏，伸手接过那串“葡萄”，低声说：“谢谢。”

　　两人的行为无比诡异，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恐怕会认为他们是两个疯子。

　　“两名男子，住在这里……”诺诺轻声说，“一高一矮，应该是两兄弟，弟弟的性格很安静，行动也有些不便……”

　　“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这间屋里，弟弟写字，哥哥坐在桌对面看着他，春天阳光很温暖，因为窗户向阳……冬天他们会点燃火盆，围坐着取暖……哥哥很喜欢弟弟，同时也很严厉，有很多心事……日落的时候，久久都不说话。”

　　诺诺慢慢地眼睛恢复清明，“我觉得这里就是龙王诺顿的寝宫了。”

　　“这些全都是你通过侧写得出的结论？”莫时有些惊讶地问。

　　她所说的和莫时透过时光长河所“看到”的相差无几，这是十分令人吃惊的。

　　“没错，这是一种犯罪心理学上常用的方法，通过收集信息来思考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扮演犯罪嫌疑人，复制出犯罪嫌疑人的信息。”诺诺点了点头。

　　“我知道，只是惊讶于你的侧写水平竟然这么高超。”莫时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你不会相信，这能力没有任何人教过我，我天生就会……而且很熟练。”诺诺低声说。

　　“我相信，这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天生就擅长的技能。”莫时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追问。就像时光龙一出生就能对时间产生影响一样。

　　“那我们把炸弹安放在这里吧。”莫时说，“你的氧气不多了……”

　　虽然把老唐的家炸掉有些不地道，但这都是剧情需要，问题不大，大不了使用时光回溯让这间小屋子回到之前的状态就好了。

　　“嗯！”诺诺点头，“就这么办！这里是龙王以前的住处，他很看重这里，给那盏灯添油的很可能就是龙王诺顿本尊。”

　　“那别墨迹了，赶紧动手吧，我们可不是来这里做客的，而是来搞破坏的。”莫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说得对！我们是来搞破坏的！”诺诺把随身携带的黑色盒子放在矮桌上。

　　她打开盒盖，里面的东西看起来是一台无线电设备，而且还是两个世纪之前的，那种十分古老的老古董。

　　一个吹制的玻璃筒里是红色的液体，还不断缓慢地冒着泡泡，红黄蓝绿各色导线接得乱七八糟，眼花缭乱。

　　让人忍不住怀疑是那个天才接出这个线路的，他《电气原理》这门课到底合格了没有，就敢动手制作炸弹。

　　“虽然看起来乱七八糟，但装备部捣鼓出来的东西一般都很靠得住，而且往往太靠得住了，甚至是有些离谱。”诺诺自己也觉得乱七八糟，出声解释道。

　　“暂时没发请示曼斯教授，不如我们设成45分钟后引爆？”诺诺一边说，一边拧动设备上黄铜质地的圆盘。

　　随着她的拧动，上面的红色的小灯泡开始不断闪烁起来，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代表着炸弹会在不45分钟后引爆。

　　“你还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莫时说，“走吧，时间足够我们回去了。”

　　“多谢夸奖，通讯线被切断了，但是还在外面，我们只要沿着线走就能出去。进来只花了15分钟，加上上浮的10分钟时间，我们回到船上还有20分钟，足够打一盘星际。”诺诺详细地说。

　　“厉害，你对时间的敏锐度也很高啊。”莫时夸赞道。诺诺所估计的时间基本上准确，和莫时所感知到的精确到毫秒的标准答案相差无几。

　　“这个也是天生的！”诺诺先走一步，“怎么感觉你一直在拍我马屁，你该不会对我图谋不轨吧？”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佩服佩服！”

　　出了院子，莫时和诺诺抓准时机，同时跳上正在转动着的青铜水车。

　　摩天轮般的水车开始匀速旋转上升，快升到顶部时，一块青铜板出现在他们眼前，上面一张狰狞的人脸微微凸起，那是奉龙王之命，永生永世在这里镇守的活灵。

　　“抱紧我，不然入口开启的激流会把你再次冲下去。”莫时说。

　　“好。”诺诺点头。

　　莫时看到诺诺抱紧自己后伸出了手，按在了活灵狰狞的脸庞上。

　　“高等开门术”发动。

　　活灵在莫时的法术下瞬间拜服，违抗了他主人的命令，入口为莫时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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