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心中的痛

秦冉从客栈出来之后，本想往宜城赶去，只是询问过后才知晓，这里离宜城甚远。
  她自身有伤，还需要通过药浴医治，便先找了家农舍暂住些时日。
  慕衍舟离开后，秦冉曾问过阿清，是否会怪他让他走。
  “阿冉哥哥，他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那日不是他也会是别人！而且，在地下室时，是他每日叫人给我送汤药。”
  “我知我该恨他，若不是他们，阿奶便不会死，我不被抓，你也就不会受伤。”
  “可阿奶不是他打死的，他也救过我们。就当我们，扯平了。”
  阿清看着秦冉说道。
  秦冉低下头垂眸，对着阿清自责道，“阿清，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离开，或许阿奶就不会死。”
  阿清神情复杂的看向她，是啊！阿冉哥哥这么厉害，若他当时没有离开，阿奶是不是就不会死。
  可是，这明明是马匪的错，如果马匪不来，阿冉哥哥也不会走。就算阿冉哥哥没走，她一个人打的过吗？万一打不过被抓呢！所以怎么可以怪到阿冉哥哥身上。
  阿清上前抱住她，安慰道，“阿冉哥哥，这是马匪的错，不是你的错，不要把错揽到自己身上。”
  “若说错，阿清也有错，如果我不发出声响，不被人发现，阿奶就不会被人殴打……”
  ……
  不知过了多久，慕衍舟骑着马失魂落魄的来到了宜城，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草河村。
  因着那日是晚上，所以并没有人认出他来。他上前询问村民，秦冉家在哪，随后径直往秦冉家走去。
  院门紧锁，他翻身而过，一落地便看见院子里的坟墓，
  “阿奶之墓，旁边还写着，秦清，秦冉！”
  他猛然一惊，而后看着上面的字想着，这是她的字吗？原来她字写的这般好。
  他坐在院中，看着秦冉生活过的痕迹。走到其中一间房，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干净整洁，一看便知主人很爱干净。
  他走至床边，抚摸秦冉睡过的床，而后打开她的衣柜，里面摆放着很多她的衣物。
  他拿起床上放着的白青色长衣，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是她的味道！
  随后静静的躺在床上，也不知躺了多久，直至听见门外传来声响。
  他连忙起身走了出去，之后便看见莫轻辞跟烟云二人翻墙而入，他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莫轻辞跟燕云转身便看见慕衍舟站在门口，迟疑一下，随后打开大门。
  烟云上前咬牙切齿的喊道，“老三，你还有脸来！”
  随后指着阿奶的坟墓，说道，“看见了吗？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躺在那！”
  慕衍舟没看他，也没回答他，而是静静的看着莫轻辞。
  莫轻辞同样也在看着他，随即说道，“请你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我若不走呢！”
  慕衍舟面无表情道。
  “呵！不走！”
  “虽不知你为何不愿走，但你可知，那日你们抓人走了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
  慕衍舟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说话。
  莫轻辞回忆着那夜的场景，轻声说道，
  “那晚，我紧跟秦冉身后从河口村赶来，远远便看见他抱着他阿  奶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他浑身颤抖的抱着他阿  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个的劲道歉，一个劲的说他错了，说他不该离开他们，不该丢下他们。”
  “他放声痛哭的哭喊着，祈求别人救救她！祈求她别死，不要丢下她。那副模样，我至今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
  “无助，后悔，自责，愤怒，恐慌，那一刻，呈现在他身上。”
  莫轻辞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
  闻言，慕衍舟颤抖着双唇，声音微弱而颤抖，显露出内心的不安和痛苦，原来她竟那般痛苦！
  “我也时常在想  ，若那日他没赶来救我，他阿奶是不是就不会死。”莫轻辞自责道。
  烟云“啪”的一声对着自己的脸扇去，“是我！若那日我没去河口村，他就不会过去。他不过去，他阿奶便不会死。”
  慕衍舟瘫坐在地上，浑身难受似哭似笑的喃喃自语道，
  “难怪她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她是害怕见到我，便会想起她的离开，害的她阿奶惨死吗。”
  三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各自坐着自责。
  莫轻辞拿着扫帚四处打扫干净，烟云则去山上砍树，加固屋顶，搭建屋子。慕衍舟则日日一动不动的跪在阿奶坟前忏悔。
  期间，慕衍舟睡在秦冉房间，烟云睡在阿清床上。莫轻辞晚上回去莫府，白天过来，他说等烟云建好屋子他再住过来。
  就这样每日重复着，村里人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面的见怪不怪。
  这日，烟云的屋子终于搭建好了，莫轻辞提来几壶酒，还有一些吃食！
  莫轻辞看了眼每日跪在坟前忏悔的慕衍舟，摇摇头，人已死做这般又有何意义。
  当天夜里。
  莫轻辞提着几壶酒，坐在屋顶上，看着天边的月亮，吹着入冬的冷风，拿起酒喝了起来。

  他不是一个爱喝酒的人，只是他心里难受罢了。秦冉两字，以及这个人已经在他心里。每每想起便会自责，难受。
  不一会，烟云也坐了上来，他拿起一壶酒仰头便喝起来，酒水倒入口中，沿着脖子流进衣服里他也浑不在意。
  慕衍舟坐在院子里，飞身上前，拿了一壶酒又飞了下去，一杯杯的喝着。
  他轻抚过自己唇，他想起她那张脸，以及那张柔软的唇，他好想她，好想好想，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三个大男人喝了一夜的酒，每人心中想的都是同一人，只是他们一个内疚，一个自责，一个无助。
  第二日。
  莫轻辞早早便起身，打开门便看见一地的雪，下雪了吗？
  咯吱一声，慕衍舟打开房门，看着眼前的雪，下雪了~
  烟云那个大老粗，喝多了还在睡觉。
  两人默契的拿起扫帚扫雪，之后分工合作，一人去厨房洗菜，一人抱着柴火烧火。
  不一会便做好了早饭，之后便看见烟云起身走了过来。
  三人没有说话，静静的吃着，直至一阵马蹄声，以及马匹的嘶鸣声传来。三人连忙起身，往门外走去。
  莫南辞没日没夜的赶路，终于到了。他急忙下马，往屋子里跑去。
  刚进院子，便看见自家大哥以及另外两名男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一人身形高大威猛，皮肤黝黑，五官普通，是个汉子。
  一人眉目清秀，鼻梁高耸，唇红齿白，是个俊俏儿郎。
  莫轻辞看见来人有些惊讶，“南辞！你怎么回来了？”
  “大哥，秦冉呢！找到他了吗？我收到陈岳的书信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莫南辞一边着急的询问，一边往屋子里走去。
  慕衍舟盯着莫南辞看，只见来人，“剑眉星眼，挺鼻梁，唇红齿白，仪表堂堂，英俊潇洒。”
  “他很关心她，他们是什么关系？”慕衍舟垂眸。
  莫轻辞闻言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转移话题，“你用膳了吗？”
  莫南辞顿时有些激动，“大哥！是不是还没找到他，你告诉我在什么位置，我自己去找。”说着便往门口走去。
  “南辞，你冷静点！他们二人是青山寨的二三当家，你先问问他们。”
  莫轻辞看他着急连忙跟他说，随后沉思，看来南辞真的很在意秦冉。
  莫南辞闻言，顿时怒了。连忙上前一把扯住烟云的领子，咬牙切齿的说着，“你们这帮祸害”！
  随后甩开他，径直走到屋子里坐了下去。莫南辞看了看屋子，对着他大哥问道，“这是他的房间吗？”
  “嗯！”
  他起身往周边看了看，这是他的房间啊！以前倒是没进来过，如今进来了，他却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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