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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出租屋奇妙夜


  “噢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林月野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话也说得支支吾吾,“今天大家都累了,你开夜车的话也不安全,乔宇在工厂边上租了间小房子,今晚要不我们……”
  这话怎么听起来也怪怪的??
  林月野难以为情的抬头,却没想到江映竟并没有反对,只简单的“嗯”了一声。
  可到了乔宇的出租屋时,江映才是真的后悔了他刚才的决定。
  韫县离盐城少说也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两个月以来,乔宇为了监工打样,干脆直接住在了工厂边上的出租屋——也就是曾经的保安室里。
  厂区不在韫县主城区,基础设施很不完善,自然也就没什么饭馆儿,甚至连便利店都少得可怜,这直接导致乔宇那间勉强可以称作一室一厅的小屋子里,除了用来画图纸的木桌子尚算整洁之外,其余所见之处,全是各种方便食品的口袋和饮料的空瓶。
  ——“这真的不是垃圾回收站吗?”
  在得知晚上就要睡在这一堆垃圾中时,江映的唇线有些僵直,脸色也不大好看起来,他虽然没有洁癖,但这条件也实在是……
  江映克制住想要连夜开车跑路的冲动。
  “嘿、嘿嘿…我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乔宇不好意色的摸摸头,忙将小沙发上十来件衣服裤子一股脑塞进墙边的大蛇皮编织袋中。
  这玩意儿,江映还真有些年头没见过了。
  林月野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只能尴尬的在一边打起了哈哈:“这、这也没多乱吧,稍微收拾收拾就像样儿了。”
  “你确定只是‘稍微’收拾收拾就行?“江映唇角抽了下,语气很是内涵的打了个转儿,感觉对林月野的眼瞎很是鄙夷。
  趁两人埋头苦干的功夫,林月野穿着双不知从哪儿找来的40码的大拖鞋,晃晃悠悠的走到煤气灶边,打开了似乎是上世纪遗留下来的兄弟牌冰箱,用里面仅剩的半把面和几根菜叶子煮了锅素面,淋上生抽和香油,倒也还勉强像个样子。
  “烫烫烫!”林月野端着个大铁锅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可把江映吓了一跳,“快!桌垫,哎呀随便什么都行!”
  林月野朝他大声嚷嚷着,江映也没多想,随手扒来几张桌边的白纸就给她垫上。
  “以后这种事儿你叫我来成吗?”江映的语气中带着些责诘,末了似乎还未消气,又刻意添上一句,“万一烫着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他转身走到乔宇家小到迷你的碗橱,蹲着翻找了半天,才发现乔宇家里统共就只有一大一小两个碗,外加……
  五只筷子。
  “我靠?”一连串的打击下来,江映只觉很久都没有这么绝望过了。
  “乔乔呢?”放下锅后的林月野烫得直摸耳朵,像是完全忽略了江映说了什么,自顾自的端来两个凳子摆在一旁。
  “噢他说他出去‘觅食’了。”江映刻意加重了“觅食”二字的声调。
  不过这的确是乔宇的原话。
  “什么?”林月野颇有些惊诧的转头,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转念一想——这还真是乔宇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黑灯瞎火的,他以为他是贝爷呢?”
  过了大概三五分钟,玄关出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回来啦家人们!”乔宇头上乱糟糟的,细看还插着几根不知名的羽毛,手里似乎捧着什么,一副如获珍宝的模样。
  林月野凑近了一瞧——原来是三个鸡蛋。
  “不错啊!你哪儿弄来的?”林月野双手合十,脸上藏不住的欢喜。
  “厂里张厨子养的鸡,天天追着我跑,今天可算是被我逮着机会了嘿嘿。”乔宇母兮兮的笑声显得多少有些奸诈。
  林月野抿直唇线,看他的眼神开始有些嫌弃。
  非常嫌弃。
  接过鸡蛋后,林月野起锅烧油,煎了三个金灿灿鸡蛋饼,拿盘子端上来,摆在铁锅旁边。
  由于碗的稀缺,乔宇作为东道主,自愿担起用锅吃面的重任,而少了只筷子的问题,也在乔宇的大义凛然下用一只虎皮凤爪当叉子解决——那画面,林月野记了好多年。
  “林月野,你可别把桌子给我烫坏了,这可是房东的!”乔宇嘴里塞着半口面,话也说的含含糊糊。
  “我这不是找东西垫着了嘛。”此时的林月野饿得心慌,捧着个赛盆大的碗,连头都没抬一下。
  “那就……”
  “好”字还没说出口,乔宇直接吓得连嘴里的菜叶子都掉回了锅里。
  “啊!!!这可都是我的手稿啊!苍天啊,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乔宇忙挪开铁锅,双手十分神圣的捧起那坨黑不拉叽的纸,哭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就连防水的眼线都晕成了一团。
  她很想笑是怎么一回事儿?
  林月野手足无措的看着乔宇,又转头看向“罪魁祸首”江映,发现他也正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手里还握着个比杯子大不了多少的小碗,筷子也是缺了半截的残次品,言下之意就是:“你能舍得骂我吗?那也太没良心了。”
  没办法,看在自己好碗好筷的份儿上,林月野哄乔宇的话转了三轱辘,才可算是把他给劝好了,哼哼唧唧的乔宇大概也猜到了这事儿就他妈是江映干的,但碍于情面,也并未直接开口说什么,只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拉着林月野在江映洗澡的时候说了他不少坏话,什么“脾气坏”“不会疼人”“看着就有家暴倾向”云云。
  林月野倒是耐心的听着,也并未开口为江映辩白。
  ——“等他说吧,说完气也就消了。”
  果不其然,念叨完后的乔宇心情果然好了不少,对江映的脸色也和缓了些。
  晚上,林月野撸起袖子在客厅给两人铺上了地铺,由于沙发实在太小,睡不下人,放着吧又碍事儿,于是……
  江映直接把它扔出了门外。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乔宇的首肯下进行的。
  接近凌晨一点,江映关上灯,林月野也回到小小的房间,她双手覆在脸上,软绵绵的挪到床边,倏的趴在床上,鼻子深吸一口气。
  乔宇的床很香,满是各种护肤品的味道,加上累,没多久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亮透了,林月野混混沌沌的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像是在等待着大脑的开机,等清醒的差不多了,林月野揉着眼走到客厅里,准备叫睡在地上的两人起床。
  “起来了大哥大姐。”客厅里没有窗帘,整个屋子里都亮得出奇,林月野没骨头似的蹲在一旁,迷迷瞪瞪的将手撑在额角,只见一床浅驼色的薄毯下,江映身子朝外,双手自然叠放在身侧,像是还睡得很沉,眼睫在玻璃折射的光线下微微翕动,带着一如既往的少年感。
  林月野没忍住凑近多看了他几眼。
  反观一旁的乔宇……
  林月野只能说她很抱歉。
  ------题外话------
  江映:你说以后咱结婚,乔宇到底是当伴郎还是伴娘?
  林月野:他适合当花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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