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橙黄色的巨大菠萝看起来像栋十二层高的楼房,  加上头顶那撮高叠起来的剑形翠绿叶片，有十五层楼高也说不定。

        它以一种不合常理的力量漂浮在辽阔的蔚蓝海面，仿佛轻得没有重量。长椭圆形的庞大躯体上排布着整齐的橙黄菱形方块,  透明的菱形窗户以某种规律镶嵌其上,  隐约能看到穿白大褂的人在里面走动。

        毋庸置疑,  这是一个菠萝外形的建筑。

        叶此君跟大菠萝保持着距离，驾驶游艇绕着它航行,  没开多远就发现一扇拱形门。

        同时，他们还远远地发现大菠萝的后方，或许应该说那才是它的前方，有一艘小型货船,  不断有人去货船上搬运东西到大菠萝内。

        叶此君当即将游艇停下，没再往大菠萝那边靠近。因为游艇发动机有声音,  靠得太近会让他们察觉。

        孟西洲挑了挑眉,  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意外收获,  等我给上面打个报告。”

        很快他便放下了手机,  道：“潜入调查一下情况，注意保证自身安全。”

        在场四个人有两人压根不会游泳。

        孟西洲将手伸进海水，水面从他手的位置开始迅速结冰,  厚厚的冰层一路蔓延到那道拱形门前,  形成一条透亮的海上冰路。

        “走吧。”孟西洲打头走上冰层,  稳稳当当地前行。

        白祈钰和花桃跟在他后面,  叶此君最后。

        几人来到拱门前。

        这道门应该是菠萝建筑的后门,  门很小，一次仅能让一人弯着腰通过,  而且门还被锁着。

        他们在门底部找到了钥匙孔,  孔外面覆盖着防水的薄膜。

        不需商量,  先前刺破迷彩薄膜的血液从海水里钻出，跃上冰层涌了过来，撕开这层防水膜钻进钥匙孔。

        白祈钰还是第一次撬锁，他操控着血液去契合锁的形状，多番尝试后，成功将锁打开。

        看着拱门的门板从底部向上升起，孟西洲为他鼓掌，调侃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天赋。”

        白祈钰：“……”

        虽然是在夸他，但完全高兴不起来呢。

        依旧是孟西洲打头，他先弯着腰钻进去，确认里面没问题，才从门洞伸出只手朝他们招了招。

        白祈钰等人一个个弯腰钻进去。

        进入建筑内部，他们的第一印象就是白，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他们所处的位置可能是个专门扔垃圾的地方，两侧墙体雪白，靠墙放置着好几个白色垃圾桶，上面用黑字写着“医疗废物”，天花板上是一盏白色吸顶灯，地面是一块完整的白色瓷砖，没有接缝。站在这里，无论上下左右往哪里看都是白色。

        叶此君低声吐槽道：“这里的人肯定不是有洁癖就是有强迫症。”

        孟西洲站在墙后面，缓缓探了个头，又迅速缩回来。

        脚步声靠近，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他们前方经过，身上没有属于异能者的气味，是普通人。他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去，实际上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白祈钰他们。

        花桃窜步上前，一个手刀就把人劈晕了，拖到垃圾桶旁。

        一回头，发现三个男的都在看她。她想了想，点着头语气认真道：“先下手为强。”

        可以，够谨慎，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哪怕只是个普通人。

        “再来三个就好了。”白祈钰俯身，开始扒男人身上的白大褂，“我们的衣服跟他一比太显眼了。”

        除了叶此君穿的是黑色灰边潜水服以外，其余三人穿的都是在这边买的白短袖和沙滩裤。

        白祈钰还好，穿的是纯黑沙滩裤，唯一的图案是牌子logo。另外两个人就比较离谱了，花桃穿的是粉红色冰淇淋图案女式超短沙滩裤，孟西洲穿的是浅蓝底椰树图案的沙滩裤，图案颜色绿的白的藏蓝的，三个人里就属他沙滩裤最花。

        哪怕他们几个藏得再好，如果不小心露出来一个边，那就像白墙上的蚊子血、人群里的秃子头——显眼。

        白祈钰将男人身上脱下来的白大褂丢给沙滩裤最显眼的孟西洲，然后从墙边小心地探出头看了眼走廊。走廊依然是一片洁白，两侧紧闭的房门也是白色，只能通过门牌上的小字来区分房间。

        距离稍有些远，不过还算能看清上面的字。

        斜前面有一个房间叫废品间c，看起来不像是会有人的样子，可以先躲到那边。

        白祈钰锁定了目标，回头正要告诉他们，就看见花桃力大无比地举着被他扒掉白大褂的男人，一脚踩上脚踏打开垃圾桶盖，把男人扔进去，松开脚，动作一气呵成。

        花桃扔完男人，发现其他三人都在看她。

        她认真道：“我把他藏起来。”

        ……真有你的。

        菠萝建筑顶层。

        这是一间装修别致优雅的欧风办公室，与外面仿佛雪地般的颜色截然不同。无论是明亮璀璨的水晶吊灯，还是角落里放置的大理石雕像，亦或是桌边摆放的欧式烛台，都颇具格调。墙上挂着一副血腥吊诡的油画，披着一半人皮的红眼恶魔递出一瓶不祥的红色药剂，跪在地上的人感激涕零，他们的周围尸山血海。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黑发红眼的男人，他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经典斯文败类的金丝边框眼镜，唇角微扬起弧度。

        他旁边站着一个长相可人的少女。

        少女穿着红色汉元素短襦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盛装打扮。她正在摆弄一套典雅的欧风茶具，桌边还有个刚刚用过的咖啡机，盛着醇香咖啡的陶瓷杯被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执起，又轻缓地放在男人面前。

        “傅先生，尝一下！”沉香俯身趴在桌面，歪头期待地看着傅煜，声音甜软，“我练习了两天呢！”

        傅煜拿起陶瓷杯，轻轻地吹了吹，正要抿一口，房间门被敲响。

        于是傅煜又放下了陶瓷杯，道：“进来。”

        沉香不满地看向门口。

        万英一推开门，首先看见的是眼神不善的大小姐，他心里叫苦，而后战战兢兢地对傅煜说：“傅先生，我、我感觉到进来了四个人。”

        他的异能因为收起建筑需要建筑内人数为零，所以对建筑内的人数很敏感，刚才他感觉到，建筑内多了四个人。

        “四人……”傅煜双手交叉置于桌面，食指互相摩挲着，像是在思考，“能发现并破开丁放的异能、打开紧锁的门进来，看来是我小看孟西洲和他的学生们了，有点惊喜啊。”

        他温和地唤道：“沉香。”

        “我在！”沉香今天没戴灰蓝色美瞳，她真正的、浅蓝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傅煜。

        “我需要你的帮助。”傅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将手掌放在沉香的头上，低声问道，“你会完成我给你的任务，对吗？”

        沉香看着傅煜的眼神狂热至极，她郑重道：“我会拼上我的一切，完成傅先生给我的任务！”

        “没有拼上一切那么严重。”傅煜状似无奈地笑了笑，“去杀了孟西洲的学生们吧。”他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留下一个，把那个白头发的杂食性异能者留下，我要用他做实验。”

        ……

        菠萝建筑一层。

        白祈钰套上白大褂，系好扣子，看了看自己从白大褂衣摆下露出的笔直小腿，叹了口气。

        凑合吧，总比刚才沙滩裤露在外面强。

        他们旁边的医疗废物垃圾桶里，晕着四个研究员。

        依然是等级最高的孟西洲走在前面，白祈钰等人紧随其后，他们来到废品间c的门前。

        不得不说，撬锁是个熟练工种，白祈钰这次撬锁速度就快了许多。

        孟西洲推开门先进去，随即被眼前的景象震到。他神情复杂地给白祈钰他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进来。

        白祈钰一进门，也被震惊到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废品间里所谓的废品，竟然是死去的异能者！

        这些异能者死状各异，大多是被开膛破肚，他们应该是在意识清醒时被施加了残忍的行为，因此瞪着眼睛，死不瞑目，房间内弥漫着腥臭味与异能者血肉散发的香味。因为死去多时，这股香味已经比较淡了，更多的是死人脏器变质的味道——或许因为他们是“废品”，那些研究员并没有为他们做任何防腐处理。

        白祈钰捂住口鼻，忍着恶心反胃的感觉。

        “这是那些被贩卖的异能者。”孟西洲不禁拧起眉心，这个场景让他想起过去的一件事，“他们在研究异能者？拿异能者做实验？”

        “咔嚓。”

        花桃手机快门的声音引起其他三人的注意，她见三人都看着她，眨了眨眼道：“保存证据。”

        叶此君穿着潜水服没带手机，白祈钰和孟西洲也拿出手机拍照，他们拍的是这些死去异能者的脸，方便让受害者家属认人。

        拍完照，四人继续在这个建筑内摸索。

        他们已经确认这里是一座研究所，目前发现的所有人都是普通人研究员，而且居然没有看到任何疑似安保的人员，难怪出入口这种重要地方都没人守着。

        他们又去了废品间b。

        这个房间内的“废品”依然是死去的异能者，只是相较于废品间c，这里的尸体都很完整，难以看出具体死因。

        就在他们拍照时，听见门外传来交谈声。

        “找到入侵者了吗？”

        “这边没有，会不会是去楼上了？”

        “去二楼要刷卡，他们没卡。你把这层所有房间检查一遍看看。”

        叶此君道：“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花桃疑惑地问：“他们怎么知道的？”

        “这个建筑是异能。”白祈钰清冽的声线跟花桃解释道，“能不靠外力漂在水面本身就不正常了，我们进来后没被任何人发现，路上我也观察过，没有摄像头，所以不存在发现我们的可能。除非这个建筑是异能，它的主人随时能知道建筑里有多少人。”

        孟西洲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在口袋里找到张卡：“这就是去二楼的卡吧？”

        白祈钰也摸了下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张卡。

        叶此君和花桃见状也摸了，他们的白大褂里都有卡。

        “我们走吧。”孟西洲道，“他们要把所有房间看一遍，这层对我们来说已经不安全了。”

        花桃举起手提问：“他们都是普通人，我们杀出去不就好了？”

        叶此君把她的手按下去，解释道：“你不知道这里除了普通人以外，还有没有高等级的异能者。”

        异能者肯定有，从这个异能建筑就能看出来，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高等级的，有多少。

        花桃：“噢。”

        几人寻找前往二楼的楼梯或电梯。

        因为有太多研究员在这一层找他们，他们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几个，全被花桃先下手为强了。

        他们找到通往二楼的楼梯间，上去后，看到二楼的楼梯口装着一扇电子铁栅栏门，需要刷卡才能打开。

        孟西洲刷了卡，四人进入二楼。

        依旧是先前的流程，他们在走廊快速找了个房间，白祈钰用血撬锁。

        倏地，一股水流射向了花桃的脖子！

        水流速度非常快，但花桃的危机雷达令她瞬间做出反应，开着减速领域躲开了攻击。同时，那股水流被孟西洲用异能冻上了，就算花桃刚才没能躲开，也伤不到她。

        有异能者！

        他们朝水流的来源望去。

        只见走廊尽头出现一个少女，穿着红色汉元素短襦裙，梳着双发髻，发钗上的流苏随着她走路的步伐微微晃动。

        她一击不成，涂着红指甲的素手轻轻一挥，又是几股透明的水流旋转着朝他们冲来。

        孟西洲刚才就发现这不是低级异能者，挡在白祈钰他们身前，寒气散发，将旋转着攻过来的水流全部冻住。

        “她就是我和花桃遇到的那个人，可是当时她身上没有异能者的味道。”白祈钰绯红似血的眼眸里沉淀着思虑，仅几秒后，他低声快速道，“她给我们提示一定是有某种目的，我认为可能是想让我们快点完成任务离开，因为今天这座研究所要接收新物资。她说过家里是开货船的，外面那艘货船应该是她开来的。”

        叶此君了然，接上他的话：“她怕我们查到这里，才给出变异种的提示，没想到我们还是查到了。”

        在他们快速交谈间，攻击再次袭来。

        数颗硕大的水珠挥洒过来，被孟西洲全部冻结在面前，形成一面晶莹剔透的冰珠墙。

        “她的等级应该在6级左右。”孟西洲挠了挠自己的头，回头对他们露出个笑容，“恭喜你们，要参与b级任务了。”

        话音落下，白祈钰他们还未有反应，粲然火光在他们面前骤然亮起！

        孟西洲刚才冻出来的冰珠墙在灼热火焰下瞬间蒸发成水汽，发出“滋啦”的声音，浓郁的白蒙蒙水汽模糊了他们几人的视线，只能听见皮鞋慢悠悠踩在地上的笃笃声。

        待水雾散去，他们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黑发红眸，戴金丝边框眼镜，笑容儒雅。

        他说：“孟西洲，好久不见。”

        “原来是你，傅煜。”孟西洲想起在一楼看到的那些异能者尸体，声音淬了冰般带着冷意，“确实是你会做出来的事。”

        傅煜曾是b市异管局研究部的人，六年前带着资料从异管局叛逃，上了异管局的通缉名单。他在两年前做过大规模人体实验，孟西洲前往调查时险些丧命，是很危险的异能者。

        沉香走到傅煜身边，手指搭着他的臂弯，看起来小鸟依人。

        见孟西洲表情冰冷，傅煜笑得更加温文尔雅，身上却散发着令人胆颤的危险气息，他笑着说：“今天我这里会增加两个珍贵的实验品，一个是8级异能者，一个是稀有的杂食性异能者，我很高兴。”

        闻言，孟西洲脸色沉了下去，难看至极。

        傅煜的意思是要拿他和白祈钰做实验，杀掉叶此君和花桃。

        傅煜淡声道：“去吧，沉香。”

        沉香绣着红莲的绣花鞋向前踏了一步，走廊的白瓷地面快速沁出水，一道道纤细而尖锐的水柱拔地而起，斜斜刺向他们。

        孟西洲张开双臂护着白祈钰他们往后退，同时空气中阴冷寒气弥漫，将所有水柱以及地面的水都冻结起来，凝出数枚冰凌飞射出去。

        “对面那个男的是8级异能者。”时间紧急，孟西洲语速飞快道，“这个任务难度已经达到了s级，待会我跟他打起来可能顾不上你们，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自己安全活下来，记住了吗。”

        白祈钰等人表情肃穆：“嗯。”

        没想到，他们第一次做c级任务，先是升到b级，又遇到8级异能者升到s级，天知道他们原本只是来p市找变异种的啊。

        飞射出去的冰凌被耀眼的火焰所吞噬，水蒸气再次弥漫在走廊。

        白雾般的水汽中飞出来无数水凝成的细针，犹如漫天花雨，却藏着凶险的杀机。

        孟西洲刚冻结水针，硕大的火柱朝他们迅猛地横冲过来，气势凶猛。孟西洲没把握将火柱瞬间冰封，便立刻把白祈钰三人往旁边一推，自己却整个人被火柱吞没！

        “你的对手是我，孟西洲。”傅煜勾唇微笑道，“不要总是打扰沉香和孩子们玩。”

        火柱直接击穿了建筑的菠萝外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声。

        “孟老师！”三人发出的喊声被轰声淹没。

        炽盛灼目的火焰散开，孟西洲身上凝结着厚厚的冰，因火焰高温而往下滴水。

        他手向前一伸，刺骨寒冰向傅煜和沉香的位置层层叠加而去，冰层不断叠加发出沉闷的轰鸣，整个走廊快要被寒冰占据。

        傅煜挑唇一笑，甩出如刚才那般凶猛的火柱。

        冰与火相撞，火焰将冰层覆盖，空气里迅速堆满热腾腾的水汽，像是浓雾般，令人看不清周围。

        雾气中，孟西洲察觉到旁边有东西袭来，立即抬起覆着薄冰的手臂格挡，挡住了傅煜劈来的手刀。傅煜右手被挡，左手伸进口袋，竟掏出一把手术刀来，直接朝孟西洲眼睛插去！

        白祈钰三人在水雾中背靠着背，突然集体被水流卷住了腰，往走廊深处拖去。

        白祈钰看见沉香的身影后，尝试使用了时间停止异能，发现对方的动作与异能并没有被停止，以此断定沉香至少是6级异能者，侧面验证了孟西洲先前对沉香等级的推断——6级左右。

        三人围攻一个人，听起来似乎很占优势。

        但三个人是一个4级两个3级，围攻一个至少6级的异能者，这不叫围攻，这叫找死。

        花桃拔出不离手的横刀，快速地朝沉香砍去，表情冷酷得好似从未因为沉香教她赶海而产生过好感。叶此君从另一侧攻上去，拉近距离想与她近身战，既然沉香等级高异能强势，那就试着从体术逼迫她露出破绽。

        白祈钰则是咬破拇指，增加可以使用的血液。深红的血凝成长刺，从斜下方刺向沉香。

        然而花桃的异能减速领域也有使用限制，对等级高于她的异能者，减速效果会随等级差距而减弱至少一半。

        沉香姿态优雅地抬手，动作只是慢了一点而已。

        走廊尽头像是凭空发了洪水般，湍急的水流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绕开沉香，化作水柱挡住花桃的攻击，冲开试图与她近身战的叶此君，最后几道水柱缠绕上血色长刺将其这段。

        一打三，游刃有余。

        “轰隆！”

        他们后方传来穿云裂石的巨响。

        白祈钰感觉自己的耳朵有几秒钟像是被什么堵住，什么都听不见。

        菠萝建筑的二楼墙壁彻底被毁，坍塌出一个巨大的洞，连三楼和一楼墙壁都被波及。大洞外，可以看到翻涌着海浪的大海。

        “虽然可以修复，但是要耗费很多异力的。”傅煜掌心上方汇聚出比篮球还大的火团，“出去打吧，这里施展不开。”

        他将火团丢向孟西洲。

        孟西洲用冰接住时，火团倏地发生爆炸，将他从大洞推了出去！

        傅煜向前几步从洞口跳了出去。

        这边，沉香见到傅煜跳出去，便也要跟着出去。

        她打了个响指，仿佛泄洪般的水涌了出来，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整个走廊，冲向白祈钰三人。

        三人躲无可躲被水淹没，被汹涌的大水从洞口冲出去，朝大海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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