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避

朱怀古被夸得心情起伏，她主要在意于池千望对她的态度，听到他对她很是满意，且这般有信心地赞赏，她安下不少心。
自取回卖身契撕了，她其实也有些担心池千望会不让她继续呆在池家，不在池家倒也罢了，她主要是想待在他身边，以便日后查清前世身亡之谜，及前世父兄在她死后的状况。
这下吊了这些日子的心，总算放回了原处。
新鲜小店是专卖南洋货的小店，店面只一间，生意却是红火，且在京城挺有名头。
殷朗说：“这家店虽小，但货物稀奇少见，精妙讨喜，且店主素来是个豁达之人，从来都是童叟无欺，不管老的少的，贫的贵的，都喜欢没事儿到这儿来逛一逛，看看有无新进的新鲜货可买回家赏玩。”
怪不得店名就叫新鲜小店呢，还真是名符其实。
听到殷朗这般熟悉自家小店，店主邱老板笑呵呵地捧着像怀了五个月胎的肚子走过来，双手抱拳微殷朗与朱怀古一揖，眸子直落在殷朗脸上：
“这位公子这般了解我这小店，想来也是店里的熟客，可我怎么瞧着公子有些面生？”
殷朗回礼道：“久闻新鲜小店已久，今日却是初访。”
邱老板哦了声，再看向朱怀古，再看回殷朗，爽朗的性格让他有些掩不住脸上的惊艳：
“两位公子相貌皆为上上乘，想必也是非富即贵，既然两位公子都是初到小店，那我可得亲自招待一番。”
说着，摆手让店里唯一的伙计自已一边坐着歇去，引两人往货架上淋浪满目的货物上看去。
各自道了名姓之后，朱怀古边瞧着木架上的各种小玩意儿，边道：
“邱老板，殷朗已说他是今日初访，我却是未曾开口，方将为何你直接断定我也是初访贵店？”
“贵不贵的可不敢。”邱板笑呵呵地摸了摸滚圆圆的肚皮，“我这人没什么长处，但有一点，便是过目不忘，这满店的小玩意儿卖多少钱，我不必过价格，只要你一指，我便能直接给你说出来，连进货价都晓得！”
这话可真够满的。
不过邱老板这话还真是货真价实，他确实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附近人与熟客都晓得。
见殷朗冲朱怀古点了下头，邱老板又道：
“看来殷公子对小店还真是听说过不少事情。”
殷朗承认：“嗯，不少，我家老太太身边的丫寰常来买你这些稀奇玩意儿，老太太又最疼我家少爷，常常都是刚从你这小店掏买回去，转眼间便送到少爷跟前。我伴在少爷身边，自没少见，也没少问。”
邱老板明白：“不知公子的爷是京里的哪一位？”
本来就是来问案情的，自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身份，朱怀古直接替殷朗答道：
“我们家少爷是大理寺卿，不过今日来却是为了大理寺少卿刑大人手中的案子而来。”
一个我们家少爷，邱老板更明白了：
“原来两位公子是池青天跟前的贵人……”
转想到朱怀古说的大理寺少卿刑大人，他又道：
“近日来刑大人便曾派人上过小店的门来，是为了查问两日前大明街发生的凶杀案而来，两位也是？”
殷朗点头：“是，正是为了赵康灵主仆被杀一案。”
邱老板叹气：“可惜了赵二小姐那样好的姑娘喽！”
末了又补上一句：“还有小真！唉，多好的俩姑娘哦！”
语气中不无无限惋惜。
知道案子就好办多了，也不必再绕什么圈子，两人被邱老板引进店后小间坐下看茶，伙计上了茶来便回到前头铺面看店，只余邱老板同两人说起当日赵康灵主仆到店里来的情景。
案发当日，赵康灵主仆俩如常又到新鲜小店里来瞧瞧有无新进的新鲜南洋货，因着是官家女眷，伙计招呼得颇为小心。
从头到尾，赵康灵戴着帏帽……
听到这儿，朱怀古截断邱老板的话：
“等等！你说赵康灵自进店门到出店门，都是戴着帏帽？”
邱老板肯定：“对，赵二小姐戴着浅黄色的帏帽，小真没有。”
高门大户的小姐出门多数都会戴上帏帽，到了地方再取下，可赵康灵进了店也没有，可见赵康灵这人十分谨慎，这种谨慎也有另一个可能，就是怕遇到什么不想遇到的人。
再者，案发现场里，根本就没发现邱老板所说的淡黄色帏帽。
殷朗也想到了：“这帏帽到哪儿去了？别说案发现场没有，就是在整条大明街上也没有啊。”
案发后，刑颜玉迅速派衙役将整条大明街给围起来，不仅是为堪查现场，还是为了堪查整个大街上可否有留下凶手的什么痕迹，当时结果是根本就没发现什么。
何况那么显眼的一顶帏帽，真有，是不可能看不到的。
便是有人瞎，也不可能那么多人一起瞎了。
“没有？”邱老板也听出来了，他怕朱怀古与殷朗以为是他撒谎了，连忙往外一喊，将伙计喊了进来，对伙计道：“你同两位公子说说，当日赵二小姐是不是从进店起到出店，一直都戴着一顶淡黄色的帏帽！”
两人没说不信邱老板的话，不过经由一直招呼赵康灵主仆的伙计来证实，这也不错，于是两人都没说话阻止，只静静地等着伙计的回答。
伙计一听邱老板的话，便冲两人答道：
“确实是有一顶淡黄色的帏帽！我跟在旁招呼的时候，还听小真说要避什么人，就得戴顶帏帽，最好是不出门之类的。”
朱怀古问：“那当时赵二小姐是怎么说的？”
伙计回想了道：“好像是说，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的话……赵二小姐生性温柔，说话儿都是轻声细语，我身糙肉粗，也不敢靠得太近，只隐隐听到这么一句，旁的是再也没听到什么。”
证实后，再回了几句朱怀古的问话，伙计便退下重回铺面看店。
朱怀古让邱老板继续往下说当日的情况。
邱老板当日没有在店面招呼客人，不过也没坐这店后小间里闲茶，而是坐在前头铺面的柜台里打着算盘数着帐，看与听店面的状况，那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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