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远房表亲

“怎么不可能？”朱怀古好笑地瞧着汪捕头，“汪捕头进府衙自快手当起，到至今已是一衙捕头，想必没十年，也有八九年吧，查过的案子不少，凶手也揖拿得不少，形形色色，应当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莫非汪捕头查案揖拿凶手是光看外表判断的？一个弱女子就一定不是，一个壮汉就一定是了？这是何道理？”
池千望也是十分不满意地看着汪捕头，连殷朗都不苟同汪捕头方将的说法。
汪捕头被反问得脸火辣辣的，哑了好一会儿才道：
“那个……其实我认得凌氏，算起来她同我还算是远房亲戚，只是自上一辈便不大来往，故陌生些，后来因着此案我也问过她话，方知她算是我的远房表妹……不不不！你们别误会！我绝对没有绚私！我就是因着这一层，越发努力盘问她，暗下也查了不少关于她在冯家的情况，方知她自嫁入冯家，冯秦深那负心汉便没待她好过，她更是逆来顺受惯了！”
末了，他是越说越气，恨铁不成钢的气。
朱怀古听到这儿，微怔的同时，真心觉得汪捕头就是一堵墙，敲一下碎一块，敲两下碎两块，倘不问，他能把这些关于案情的信息条条给自动掩了，关建她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会有意的，他是真的没想到，或者根本就觉得这些无关紧要，正如他说的凌氏不可能是凶手，故他压根就觉得凌氏既非凶手，那关于凌氏的部分，他不提也没关系！
池千望已经在扶额，他感觉眼前一片灰蒙蒙的，秋知府还说汪捕头是衙里最认真负责的捕头之一，为何他现今有种深深怀疑此话真实性的感觉？
殷朗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节哀顺便似地拍了拍汪捕头的肩头，拍得汪捕头一个激灵，再看池千望朱怀古皆略阴沉的神色，再头脑简单的人也知道大事不妙。
因凌氏娘家就在金陵城西南，四人打算坐自车马行雇来的大车去，汪捕头看着三人连大车都备了，本来他是想走过去就好的，反正也不算远，走个半天也就到了，最后随从众意，他坐上车驾，同殷朗一同在外边赶车。
坐在车驾上时，汪捕头往两扇车门紧闭看了眼，车厢里就坐着池千望朱怀古，两人时不时有说话声，那声音也不大，但离得近，他同殷朗其实也听得到，说的皆是关于案情的话，越发觉得自已真是太不尽职，神色萎顿下来。
殷朗斜了汪捕头一眼，再转回眸专门赶车：
“别想太多，案子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这其间还得全赖你大力帮忙，光给我们指路解惑，你就给少爷和怀古省了不少时间。”
纵是安慰的说词，也让汪捕头瞬间心情好了许多，他十分感谢，继而揪出殷朗话中的异处：
“殷长随说给池大人与朱侍从省了不少时间，这其中不包括你？”
殷朗笑道：“是，我不擅长查案，跑跑腿干干杂活什么的行，推理查案得真相的活儿，我可不会。”
汪捕头有自知之明地叹道：“在池大人朱侍从跟前，我也仅仅是跑跑腿的角色！”
凌氏娘家比不得冯家大户，也算小富人家，到凌氏娘家前那座两进宅子下车，汪捕头先去敲门，很快出来一个半大男孩儿，眨着俩乌黑眼眸：
“汪表叔？”
男孩儿认出汪捕头，且喊表叔，三人立即晓得这男孩儿应就是凌氏与冯秦深的儿子了。
汪捕头抚摸上挤出门来的男孩儿脑袋瓜，颇为慈眉善目地笑着：
“洋哥儿，你母亲在么？”
冯洋很警惕地看了看汪捕头身后的池千望朱怀古殷朗，朱怀古对他笑得最灿烂，殷朗表现也很和蔼，就池千望仍一脸高深，他打量完压低声音问汪捕头：
“汪表叔，这些人也是来问母亲话的？表叔不是说再也不会有衙门的人来打扰母亲了么？”
是问，隐隐还有着疑惑，倒没责备汪捕头说话不算话，只是纯粹觉得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汪捕头被问得一愣，慢慢也有些悻悻，他是这样同冯洋说过，但京城要来大官，且恰巧有兴趣插手马徽儿被杀一案，冯秦深又越狱下落不明，秋知府都让他好好协助了，他能怎么办？
池千望提步，刚跨出半步，朱怀古便横在他跟前：
“少爷，我来！”
她的自告奋勇让他看着汪捕头磨磨叽叽而有些不太好的心情微微转晴。
朱怀古在冯洋侧跟前站定，发现冯洋看起来不足十岁，却已长得很高了，个头已到她胸口，她站着同他说话也不费劲，她表现出十分的友好：
“洋哥儿……”
“我不认得你！”冯洋立刻道，还很小大人地抱胸抬头瞥睨着朱怀古。
朱怀古顿噎了噎，见汪捕头想出口训训冯洋，她忙阻止：
“汪捕头！”
“这孩子……”汪捕头指着冯洋皱起眉头。
“没事！”朱怀古摆手让汪捕头让开，他如她愿退了一步后，她取代他的位置站在冯洋正跟前：“好吧，我也不认得你，不过咱俩认不认得也没关系，这不重要。”
冯洋被挑起兴趣，顺着朱怀古话问：
“那什么才重要？”
朱怀古问：“你母亲呢？”
冯洋反问：“我母亲才重要？”
朱怀古点头：“那是！”
最后是正主凌氏见大儿子去应门那么久还没进屋，就出来看看，一出来便同汪捕头、池千望、朱怀古、殷朗等四人对了个正着。
短暂的怔愣疑惑过后，汪捕头介绍了三人的身份及来意，三人很快被迎进屋里，特别得知池千望竟是京城来的大理寺卿，凌氏简直连走的腿儿都在抖，她怕刚才大儿子将人挡在门外这种失礼数的行为，会招来池千望的记恨，继而饶不过她母子三人，还得累及她娘家。
终于在堂屋里坐下，瞧出凌氏对池千望的诚惶诚恐，朱怀古笑着道：
“冯少奶奶莫怕，洋哥儿很机警，也很护着母亲，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我家少爷不会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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