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四人联手

寒秋亦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刻她会手软。
王拐四却因不小心暴露出真面目，而亲手带着寒秋的手将刀子刺入马徽儿要害，将马徽儿当场致死。
终归非是那等凶残之辈，寒秋看着侍候多年的马徽儿倒地，血越流越多，直到断气，她不断地后退，退至座屏间，整个人蹲下去，抱着头抖个不停。
那个时候，她怕极了，怕得连身上本是一对的珠花掉了一个也没发觉。
那对珠花，则是在最后马徽儿如愿得到冯秦深垂青之际，马徽儿心情大好，随手便赏给寒秋的首饰。
朱怀古猜得不错，案发现场共有五人，除却冯秦深、马徽儿、寒秋、王拐四外，还有冯秦深的小厮大军，那时的大军与寒秋一样，同被收买拉入局，都是共犯。
不同的是，寒秋是为报欺辱之仇，大军则与王拐四张化一样，皆被财所眯了人性。
大军家贫，兄姐又自小比他能干，最后只他一人卖身为奴，他早受够了每回归家，都少不得被左邻右舍拿来与兄姐对比的折辱。
想要赚更多的钱，赎回自已的卖身契，在兄姐跟前抬起头来，在左邻右舍中堂堂正正地走着，几近成了大军生前的执念。
王拐四找到他，同他说了所要谋划的，大军听后毫无异议，是一拍即合。
案发当日，冯秦深马徽儿各收到会面的纸条，便是寒秋大军各自以主子的名义发出邀约，两人皆是贴身奴仆，冯秦深马徽儿各无所疑，准时到茶楼所订厢房赶约。
同时，王拐四张化则订了隔壁间厢房，准备随时应变，以防万一。
当王拐四看到寒秋袖口中露出刀子的刀尖时，寒芒让他一时慌了神儿，他自来只想索财，从未想过要人性命，他不能让寒秋坏了他的事儿！
情急之下，王拐四自隔壁爬到冯秦深马徽儿所在厢房，落地时，寒秋已然举起刀子。
马徽儿就站在他对面，无法避免被看到，他也顾不了，只迅速往背对着他的冯秦深颈脖用力打下去，冯秦深浑身一软倒地昏过去后，他猛扑过去，在与寒秋拉扯刀子过程中，蒙面的布包不慎掉落，身份一下子暴露出来。
寒秋反应也不慢，马徽儿张嘴便要尖叫了，她忙捂住马徽儿的嘴，另一手仍紧握着刀子，只是尚未刺下去。
面对着冯秦深马徽儿两双眼睛的不可置信，王拐四做了个至今都让他自已震惊的决定，杀人灭口！
寒秋犹豫不定，王拐四果断地就着寒秋的手，将刀子刺向马徽儿腹部要害，马徽儿仍被寒秋捂紧嘴巴，瞪大眼看着刀子刺入，来不及尖叫一声，便倒在血泊中，很快断了气。
确定马徽儿真死了后，王拐四把刀子自寒秋手中取出来，再移到昏迷着的冯秦深手中，他那一击力度不算很大，只是冯秦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才会那么容易被击昏，算着差不多时间，王拐四嘱咐惊在当场的寒秋大军一些应对事宜后，便自窗台爬回隔壁厢房。
木已成舟，待寒秋大军反应过来，回神儿对着血晒当场的一切，两人明白，他们已成了共犯，再回不了头，除了照王拐四的话做，两人再无其他法子。
待张化毫无痕迹地去引来汪捕头等官差到茶楼后，方得知原本只是索财的厢房已成杀人的现场，他被惊得半晌没能说出话儿来。
王拐四有了缓冲时间，倒是冷静下来，他的手沾了血迹，爬过窗台时不小心沾到隔壁厢房的窗棂，他身上没带帕子，他知道张化身上有，张化还呆愣着，他自已伸手拿了便用去擦掉窗棂上沾上的鲜红血迹。
擦得太过用力，窗台又老旧，纵有些被他擦掉了，痕迹明显，王拐四也顾不得了，只要别让谁看出是血迹就行，反正窗台老旧斑驳脱落什么的，也不是没有。
绣着梅花的浅蓝色小帕子，是寒秋送给张化的，张化时刻带在身上，用完后，王拐四将小帕子塞回张化身上。
只是那时王拐四没想到，亲手杀了人的他还没怎么慌张，张化只是听闻反而半天没缓过劲来，以致于小帕子被落在高几旁，张化也不晓得。
小帕子不是王拐四的，张化本人没察觉，先行出隔壁厢房的王拐四又忙着离开茶楼，同未注意到。
至于订隔壁厢房的记录，王拐四并不担心，订厢房的人不是他们四人中的谁，而是王拐四用人的名义订的厢房，纵日后被查出来，也不会怕落下什么痕迹，而那个被他借去名义的人，能给的口供只会是一片茫然不知。
事情本该到此结束，然因马徽儿的死，冯秦深被冤入狱，王拐四张化的赌债尚未尽数还清，在张化缓过劲来后，王拐四鼓动张化去与冯秦深悄谈。
冯秦深本是冤枉，在被秋知府人证物证齐下，定下罪后几近绝望，听到张化说能助其越狱保得性命时，并没有多加思虑便答应了。
尔后，张化王拐四联手助冯秦深越狱，为了钱财，以玉佩为凭。
有张化相助，冯秦深想给冯国写封信拿钱财换得保命的机会，简直不要太容易。
冯国收到的书信，便是由此而来。
冯国认得冯秦深笔迹，得知能保独子性命，他二话不说便开始变卖掉余下的产业，只留下冯家大宅让凌氏母子三人得以有块遮风避雨之地。
如愿收到冯国付给的大笔钱财后，王拐四将之分为四份。
张化寒秋两份放在一块儿，还了赌债剩下的，由寒秋收着，准备日后案子结了，风头一过，两人便离开金陵开始新生活。
王拐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除了当狱卒偶尔帮着捕头为案子跑跑腿儿，他继续过着烂赌的日子，并没有想多长远。
大军则很快赎回自已的卖身契，正逢冯国谴散家奴，他没有多难地以分到的银子换回卖身契，随之回了邻县家中，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待案子结了，再将银子取出来拿回家里，让左邻右舍好好瞧瞧，好一洗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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