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解手

　　为了防止我逃跑，叫阿四的士兵狠狠用麻绳捆住我双手，这才撂下车帘，到马车前面赶车去。
　　“瞧我做什么？老奴也是要向上交差的！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
　　那老嬷嬷坐在我对面，端详着我的模样，像是在瞧什么低贱的货物。
　　“嬷嬷，可否给我一些水喝？”
　　几日没有饮水，我又被沈璟瑜扯着做了那事，如今我口干舌燥，纵使是扯着嗓子，声音也犹如蚊蝇。
　　“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小姐？老奴在日头底下呆了一个时辰，如今还滴水未进呢！”
　　说着，她目光却在我身上逡巡一圈，神色不屑，“等到了营里……够你喝上一壶的！”
　　瞧着她眼神中的含义，我身子不由一颤，如堕冰窟。
　　说的好听了，那叫军妓，说的难听，连畜生都不如。
　　我还没听说有哪个军妓，能够从营里活着出来的！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直到车厢开始颠簸，我方才看了那闭目养神的嬷嬷一眼。
　　“嬷嬷——”
　　我话音刚出，她眉头就不耐的皱成了川字形。
　　“我，我实在憋不住了，想要解手。”
　　“解手？小贱蹄子，我看你是想趁机逃跑吧？”
　　“老奴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你还敢在我这耍心思？”
　　没说两句话，她便上手，朝我胳膊上拧来。
　　“不是我，我是真的——”
　　说着，我蓦得将她手掰下来，探过去，面色愈发嫌恶。
　　“没用的东西！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还怎么伺候男人？”
　　虽是这么说着，她却还是撩开车帘，粗鲁的将我拽下了车。
　　“你在这守着，我去看着这小贱蹄子！”
　　许是有过不少逃跑的先例，即使把我拽到树林中，这柳嬷嬷也用那双吊梢眼紧盯着我。
　　就连我解手时，她那粗壮的腕子都死死的禁锢在我肩头，不给我丝毫逃跑的机会……
　　可车马已经到了京郊，不到半个时辰，我便真的会被送到细柳营中，送到那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
　　袖子底下的指尖悄然握紧，柳嬷嬷却烦躁的一脚踹到我腰间，“好了就快点起来，就是死，你也得给我死到军营里去！”
　　她一把捉住我的衣领，我却在挣扎间，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这是——刚出城门的那个废弃佛庙？
　　当年，小娘带我出郊，还曾到庙里来修缮过，说是多行善事，能求得佛祖庇佑。
　　可若真的有神佛，府上被诬陷抄家的时候，它又在哪呢……
　　被踹伤的小腹仍隐隐作痛，我苦笑一声，心里带了几分绝望。
　　可就在我目光瞥过庙内，脚步却是一顿。
　　方才那人是……
　　我蓦然转过头去，下一瞬，却被嬷嬷扯着头发拽回来，脸上生挨了一个巴掌。
　　“怎么，还妄想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会有人来救你？”
　　“省点力气吧，这可是官服官车，你便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管你的闲事！”
　　我再次被塞进车中，车帘耷下来的瞬间，车内又是一片黑暗，可方才那双熟悉的眸子，和四目相对时，那人惊愕的眼神，仍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都怪这贱皮子，停车！我去解个手，打点水来，你给我好好看着她！”
　　没走多久，就在我握着手里的东西，盘算着如何动手时，那婆子却冷哼一声，自顾自拿了水袋，去溪边喝水去了。
　　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只要解决了这个瘸了腿的士兵……
　　只是我没想到，那嬷嬷放走，这个叫阿四的瘸子竟直接掀开车帘，钻了进来。
　　“不愧是玉春楼的头牌，倒是标致。啧啧啧，只可惜——”
　　话没说完，他便整个朝我扑来，在挣扎吻上我的脖颈。
　　“跑什么，营里的那些，可没我这么怜香惜玉！”
　　喷洒着臭气的嘴巴在我的脸上和锁骨逡巡，我故作麻木的迎上去，却在他放松的那一刻，将手里的东西狠狠砸向他的后脑！
　　一击即中，这汉子却只歪了一下脑袋，看向我颤抖的手，和手上握着的尖利石子。
　　“你敢打老子！”
　　“老子领兵打仗的时候，你连走路都不会呢！”
　　我手里的石子被猛的拍掉，下一瞬，他竟杀红了眼般的来撕我的衣衫。
　　完了……就连我这点同归于尽的期望，也被撕的半分不剩。
　　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认命时，忽然听到一声闷哼。
　　下一瞬，有什么东西溅落在我的脸上，温热还带了几分腥气。
　　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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