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失手

　　夜色如墨，月色如钩，我踉跄地跑在府中的小道上，心脏狂跳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我的脚步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尖上，让我感到一阵刺痛。
　　我的视线模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让它落下。我害怕，一旦泪水决堤，我就会彻底崩溃。
　　府中的灯火稀疏，只有偶尔的虫鸣，它们似乎在嘲笑我的无助。
　　就在我几近绝望之际，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带来了希望。
　　宋知舟，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已经离开？他的眼神复杂，似乎看穿了我的慌乱。
　　“宋知舟，我……我杀人了。“我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崩溃。
　　宋知舟的眉头紧锁，他没有责怪，只是迅速地扫了我一眼，然后沉声说：“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现在，立刻去清洗自己，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我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为何要帮我？为何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出现？我张了张嘴，想要问个明白，可是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夜风中。
　　宋知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推了我一把，指向我房间的方向。
　　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我必须尽快清洗掉身上的血迹，否则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要不然我不能再继续在这院子里继续活着。
　　过去那痛苦的日子我不想再经历。
　　谁会要一个会杀人的姨娘？
　　我转身，用尽最后的力气跑回房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书香被我惊醒，她看到我的模样，吓得几乎要尖叫出声。我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说：“别怕，是我。快，帮我准备水，我需要洗澡。“
　　书香的眼中满是惊恐，但她还是迅速地去准备了。我脱下沾满血迹的衣物，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苍白、颤抖的自己，心越来越沉重。
　　水很快就准备好了，我将自己沉入温暖的水中，感受着水的温柔包裹着我的身体。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滴落在水中。
　　我多么希望，这场噩梦也能随着水流一起消失。
　　一夜未眠，我在恐惧和自责中度过了漫长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我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喧哗声。
　　透过窗户，我看见几个家丁抬着一个东西匆匆走过，那东西被白布覆盖，但我能感觉到，那下面躺着的，是昨晚被我失手杀死的琴音。
　　我察觉道这件事可能和我有关系，连忙拉住一个路过的丫鬟询问：“那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丫鬟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姨娘还不知道吗？昨晚有个婢女因为奸情被发现，羞愧之下自杀了。“
　　我愣住了，心中五味杂陈。我没想到，宋知舟竟然真的帮我处理了这件事，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不怕被牵连吗？
　　我回到房间，就连衣裳都穿了三次还没有穿上，手还在继续发抖。
　　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也不知道宋知舟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帮我。
　　我想起了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温暖和关怀，难道他真的对我有情？还是说，他只是在同情我，想要帮我渡过难关？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而这个人情，我可能永远也还不清了。
　　我盯着自己的手。
　　我这双手竟然杀了人。
　　那丫鬟……不对，是那丫鬟非要讽刺我的，如果她不这么做的话，那么我也不会那么做。
　　即便如此，后来的好几天我也是日日噩梦，生怕琴音回来找我。
　　可我之前对待琴音不错，可琴音凭什么这么对我？
　　书香进屋见我这幅模样，柔声安慰道：“姨娘，你是主子，对付一个丫鬟如此，没有什么问题。那琴音只能说是自己命贱。”
　　“真的吗？”
　　我眨了眨眼，眼眶泛红，眼泪就这么不小心往下落。
　　“是啊，你是主子，不过是要一个丫鬟的命，怎么就不行了？姨娘不要想太多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书香的心可比我狠得多，她在这儿生活那么久，能够爬到这个位置，想来也是不容易。
　　“真的过去了么？”
　　我喃喃自语，一闭上眼都是琴音那副模样。
　　书香哄着我，又点了安神的熏香。
　　“在府中，总是有许多丫鬟如此，姨娘何必那般在乎？如果那个丫鬟不死，那么就是姨娘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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