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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傻妃太妖娆-第40章:她,不值得


两人并肩离开,紧紧相牵的手,看在公子玉箫眼底是那样的刺眼。他僵直了身子望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依旧安静的站在那里。

        “皇上,众人都看着呢。”于忠见公子玉箫发呆,有些无奈的提醒到。

        公子玉箫微微颔首,收回目光,这才款款往大厅走去。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干人等忙行礼,然而,李婉儿似没有看到公子玉箫般,依旧直直跪坐在那里,重复着烧纸的动作,沈离蹙眉,忙道:“婉儿,还不快快起身给皇上行礼。”

        李婉儿缓缓抬眸,空洞的双眸似被抽干水的河般,她哑着嗓子喃喃道:“皇上?哪个皇上?莫不是那个为了一个女人,而牺牲了战功累累的护国侯之命的皇上?”

        “婉儿!”

        公子玉箫摆摆手,示意沈离莫要阻止,望着灵堂内那两张画像,他摇摇头,沉声道:“是朕对不起沈家上下,沈老将军一生为我璃国效力,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若没有他的支持,朕根本无法在最早的时候,保得江山安然无恙。”

        说至此,他微微叹息,“至于护国侯,他年纪轻轻,却是朕的左膀右臂,没有他,朕不可能打败姜国,统一天下,不可能给百姓一个安定祥和的生活。是朕愧对于他们,愧对于沈家,事到如今,朕无力补偿……”

        公子玉箫掀起衣摆,旋即,“扑通”跪了下来,认真道:“请受朕三拜!”

        “皇上,使不得啊!”沈离慌忙上前搀扶,而其他人已经全部跪了下来。

        公子玉箫心意已决,沈离无奈长叹,同样下跪,沉声道:“为国效力乃是我们臣子天经地义之事,为皇上丧命同样也是值得荣耀的事情,我相信,我爹和我儿,绝对不会后悔,更不会怨怪皇上的。”

        公子玉箫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旋即摇摇头道:“不,这次是朕的错,一切都是朕的错……沈大人若不怪朕,朕才觉得罪大莫及。”

        他起身,缓缓来到棺椁前,望着右边棺椁内,沈墨浓那苍白的俊颜,手缓缓抚上棺椁,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墨浓,你知不知道,朕……多希望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一句话,让所有人白了脸。

        一时间,“皇上节哀”的话语此起彼伏。众人都以为公子玉箫是爱才心切,与沈墨浓感情甚笃才会如此,却不知,公子玉箫的心思,只为顾天瑜而生。

        若那日,死的是他公子玉箫,顾天瑜会不会如此伤心呢?

        还是会觉得解脱?

        护国侯沈墨浓与天策上将军去世,皇帝公子玉箫为表对二人的感激和看重,不仅为两人磕头,还追封沈墨浓为“德王”,沈墨浓亦因此成为第一个外姓王爷,而天策上将军沈年被追封为璃国第一将军,李婉儿被封为护国一品夫人。

        但无论多么厚重的奖赏,都无法弥补沈家的悲痛。

        下葬那天,长安街上所有百姓自发披麻戴孝,安静跟在沈家队伍身后,送葬队伍从街头排到巷尾,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四岁幼儿,所有人都痛哭流涕,一路来到墓地,安静陪沈家人送走这爷孙俩。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似是老天爷在不住抽噎。沈夫人险些哭瞎了双眼,李婉儿也已经只能由人搀扶着,才能勉强往前走。

        顾天瑜始终跟在队伍的后面,徐徐前行。欧阳少衡陪在她的身边,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断给她安慰,才使得她没有倒下去。

        墓地前,当众人开始埋土,恸哭声如雷声滚滚,惊天动地,方圆数十里,一片白衣素缟,随风在细雨中飘散。空中飘洒的纸花,如雪片一般一片片落下,而陵墓前,李婉儿望着越埋越多的土,突然厉声高喊:“夫君!”,下一刻,她已经扑上前去。

        “婉儿!”沈夫人面色大变,惊呼道。同时沈墨浓的几个属下奔上前来,慌忙拉住李婉儿,这才避免她跳入坑中。

        顾天瑜拨开众人,急急奔到前方,嘶吼道:“嫂子,你这是作甚!”

        李婉儿抬眸,满面仓惶,两眼含泪。她摇摇头,掩面恸哭道:“我怎么忍心他一个人下黄泉?我怎么忍心他一人躺在这阴冷的地方?他还没有爱上我,我也已经习惯了照顾他,可是……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沈夫人恸哭流涕,沈离这几日一直隐忍,到这会子也终于忍不住,失声恸哭道:“好孩子,墨浓不值得你这么对他……”

        李婉儿摇摇头,坚定道:“不,墨浓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他值得最好的女子去爱,我不配爱他,所以他才不爱我,我知道……他心里一直住着别人,现下……他也许解脱了呢?”说到这里,她抬眸,望着那只露出一脚的棺椁,高喊道:“夫君啊,你终于不用再牵肠挂肚了,到了阴曹地府,去找你爱的那个女人吧!再也没有人会和你争抢了,夫君!”

        顾天瑜望着李婉儿,潸然泪下,哽咽道:“不,你才是配得上他的人,我……那个女人有何资格,有何资格……”

        李婉儿再说不出一句话,她扑入顾天瑜的怀中,失声痛哭道:“云升,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他再也不会敷衍我了……我好痛,我真的好痛……”

        “对不起……嫂子,对不起……”顾天瑜拥着李婉儿,亦悲声恸哭道。

        不远处,公子玉箫望着那瘦弱的泪人,长长呼出一口气,大手缓缓抚上栏杆,喃喃道:“天瑜,你是真的恨不得朕死罢。”京城上下自发守孝三个月。自丧礼后,连花街柳巷都低调许多,家家户户门口均挂上白灯笼,百姓们甚至连荤腥都不沾,而沈墨浓和沈年陵墓前每日里香火不断,去祭奠和打扫的人络绎不绝,那些非京城人士也不断赶来,为的便是在二人坟前烧纸。

        皇宫内的气氛亦十分压抑。

        公子玉箫除了上朝之外,一直把自己关在御书房,谁也不见。那新封的贤妃,自第一日见到公子玉箫外,根本没可能看到他,空有一身媚术,却无从施展。

        不过最惨的人还是梁贵妃。自公子玉箫知道云升便是顾天瑜时,他便对自己和梁贵妃厌恶至极,更为自己当初的鲁莽和固执而感到羞耻。

        梁贵妃失宠,一瞬间从天堂跌入了地狱,她自觉委屈,以为公子玉箫是在气沈墨浓因她而死,便将罪过丢到她的头上,每日里哭哭啼啼,甚至摔砸谩骂,东娥宫中的丫鬟们更是凄惨可怜,每日都要当出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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