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人性的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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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以来频繁地进入医院,特别是这一次,因为许久没和家里联系,爹娘终于起了疑心,偷偷进了县城以后,才知道我住进了医院。
那天在银行最后的时候我晕了过去,据说后来林副手和阿二还是逃进了地道里,龙探长和其他人一路追捕还是让他们逃了出去。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便他们从地道里逃了出去,但是还是被龙探长事先安排好把守各大县城出入要塞的人给抓住了。
林副手是整个案件的主谋,他在警局获得一手消息传递给阿二等人,阿二等人便按照计划如何把钱运走,如何善后。
他的计划本来是拿龙探长当替罪羔羊,自己坐上龙探长的位置,在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时,他尽可以毫无嫌疑地挥霍这笔钱。
然而千算万算,他还是失算了。
我和沈算都伤得很重,伤筋动骨一百天,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爹娘会在医院看到我以后哭的稀里哗啦,心软的老娘甚至哭着说不让我继续当守灵人,她大概以为我是当守灵人出了什么差错。
至于沈算,在这个案子上确实破获有功,在林副手被抓捕以后虽然拒不交代,但是沈算三言两语就套出了阿二的话,继而也套出了林副手的话,继而又立了一个大功。
沈算戴罪立功,按照他们事先谈好的条件,沈算本应该恢复自由之身,但是最后不知道市长为什么没有同意,将沈算的自由换成了沈算无条件为民造福,戴罪立功。如今,沈算虽无职位,但确实也算是警局的一员。
至于老王,也不知道这一次去的是哪个地方守灵,等他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半个月以后,那时我已经能够勉强动弹,但是还是少不了被老王一顿臭骂,而就在老王回来的那天,许久没有露面的龙探长也终于出现在我的病房里。
“我很抱歉。”这是龙探长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对于龙探长所做的行为,我没办法给予评价,无论是他用家人的性命以及给我扣罪名这种事情来威胁我,还是后面将我和沈算陷入危险之地几乎丧命,无论是哪一件事情,我既没办法怪罪他,同时我也不可能原谅他。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即便我可以假装若无其事,然而再也回不去了。
我冷淡的态度早就在龙探长的意料之中,接下来的时候,他与我长篇大论了一番,无非是提及自己的处境艰难,威胁我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以前是很尊敬龙探长的,我觉得他尽忠职守,为民谋福,所作所为像个男子汉一样令人钦佩。
然而,这件事情以后让我明白了,人是有两面的。
龙探长所做的那些与平日里我认识的龙探长不尽然相似,但是,全都是出自于人性出发。人性的反反复复在于多变,他只是变出了一个我没有看到过的那一面而已。
龙探长讲了许多,而他离开的时候,我还在揣测他口中的人性二字。
世事无常,总有黑白两面,于我而言,龙探长非白,于世人棉签,龙探长非黑。世间哪里有两全之法,只不过各自所做的事情在别人眼里并得到不同的答案罢了。
这一次,因为受伤严重的缘故,我足足休息了一百天老王才愿意放我出去活动筋骨,而平时也幸好有秦小玲工作之余的探望。
正是因为长时间的静养,许多原本想不通的事情想通了,看不透的事情也看透了。
这种一点一点地感受到自己成长的滋味,就像是在不断地丢失最重要的自己一样,很不好又不能拒绝。
因着这件事情,市长对我表示感谢,虽说我不能够亲自露脸,但是关于我的名声,我所做的事情,早就已经像是描述了一个英雄一样出现在各大报纸上,也让我的名字红极一时,让人知道了老王的徒弟丝毫不逊色,从而也名气大增。
在养伤期间,需索慕名前来指名要我接受委托的委托人也不少,然而老王都在,于是老王便挑挑拣拣地,能推脱的推脱了,不能推脱地也代替我完美的解决了,以至于我在业内的名声是往好的走向走的,至此为止,还未曾获得过差评。
三个多月的时间,我就像是在梦里度过的一样,每一日睁眼看到的是白茫茫的天花板,鼻翼间萦绕的最多的是医院的消毒水气味。
沈算自然也是一样的。
虽然沈算处于半自由状态了,但是在银行里伤的严重的腿伤还是要好好修养的,我和他在同一个医院,所以我们之间成为了彼此打发时间唯一的对象。
三个多月一百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我从沈算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同时也足够了解他这个人。
以前总认为他是个犯人,神算子即是黑暗,即是犯罪,即是正义的对立面,可是劲过了这段时间以后,我第一次明白,世界上没有全然的好人,正如没有纯粹的黑。有的人,是处于黑与白之间的。
而除了这些,沈算那一份看人极准的本事,他张口闭口都称为“心理学”。
只要是有,就有思想,有心理。有思想就是会思考,会思考,那么就有心里不为人知的想法,所谓“心理学”,就是他走南闯北这么多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接触过不同性格的人,最后,他能够从这些人身上找到共同点和不同点。
“心理学”不是读心术,它不能够知道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它能够从人的言行举止,眼神动作去推断出,这个人想做什么。
那个时候而言,了解人就像是破案,而人的本身就是案子,我们就是要去破获案子了解案子本身的人。
想要学会“心理学”,换而言之,就是要学会观察和了解人。
沈算毫无保留地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们时常也拿医院里的人来人往作为研究的对象,而当一百天过后,我起码能够笑着告诉自己,不曾浪费百天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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