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院楼

第12章

        这种时候，赵叔自然是不会打扰卫燃的好事。

        在这座厉王府内，除了那间地牢和水院楼，以及卫燃的书房和寝室外，其他的地方他都可以随意出入。

        等人都离开视线后，卫燃立刻推开程凌。

        程凌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稳定身形后，她安静站在旁边。

        看着身旁的人，卫燃只道了一句：“既然入了府中，又是本王的贴身丫鬟，只需记住一句话：在王府内，除了书房，其他地方你都可以去，也无须向本王以外的人行礼。明白吗？”

        程凌点点头。

        这人似乎也没有太过分的举动。

        刚才那般，是给其他人看得吗？

        故意的。

        “王爷……”程凌小声道。

        卫燃刚拿起木筷的手一顿，看向她：“还有问题？”

        程凌想了想，问道：“您说无须向除了您以外的人行礼，这些人里包括杨护卫和赵叔吗？”

        “废话！自然是包括。这厉王府，本王就是你的天，伺候好本王，少不了你的赏赐。”

        卫燃用膳的时候，程凌就一直站在他旁边，帮他试菜。

        以往这个活计儿都是府内的丫鬟做的，今日不知怎么地，他脑中一热，就让程凌做了。

        也因着菜品样式多，种类齐全。

        程凌一一试下来，几乎都是半饱的状态。

        卫燃跟她差不多，基本同步。

        她试吃一口，而后卫燃吃一口。

        就这样，晚膳吃了两个时辰。

        离开的时候，大厅外站着的丫鬟和赵叔便看见卫燃怀抱着程凌，而程凌身上，穿着他的衣裳。

        丫鬟刚要开口，就被赵叔拦下。

        两人看着卫燃离开。

        赵叔随后进去，大厅内的酒桌上，杯盘狼藉，地上还有撕碎的红色的衣物。他上前仔细瞧了瞧，而后唤来两名丫鬟，道：“收拾了吧。”

        王府水院楼前。

        两名护卫看见卫燃抱着人过来，急忙行礼：“王爷。”

        “那些个鸢奴可还好？”卫燃问道。

        侍卫：“回王爷，都安分着呢。”

        “好。”

        进去后，卫燃径直走到水院楼三楼。

        水院楼每一层都有两名护卫守着。

        带刀护卫。

        卫燃将人放到三楼阿依所在的屋内后，就离开了。

        水院楼内的每一间房间，门上都挂着她们这些从泠鸢阁买回来的鸢奴的名字。

        唯独阿依和程凌的那间，挂着的是阿依和程凌的名字。

        而不是阿落。

        阿落这个名字是程凌自甘进入泠鸢阁的代价，而程凌这个名字，又是出了泠鸢阁进厉王府的代价。

        卫燃不喜欢阿落这个名字，偏让她叫本来的程凌。

        于程凌而言，倒是让她更加清醒，清醒自己是程封的女儿，是程韫的妹妹。

        清醒自己不惜一切代价接近卫燃的目的。

        将程凌放下之后，卫燃便离开了。

        水院楼内，有一个老嬷嬷。她会照顾这些买回来的鸢奴。

        而这些鸢奴的生死，全在卫燃一念之间。

        据说从前那些鸢奴现在剩下的不到十个人。

        每隔几天，水院楼一到夜晚，都会听见凄厉的鬼叫声和幽怨的哭泣声。

        有人说，那是被卫燃折磨死的鸢奴来索命。

        可奈何卫燃身上杀气太重，鸢奴的鬼魂动他不得。

        程凌躺在床上，身边没了动静，应该是卫燃已经离开了。

        她起身，目光搜寻了一番，偌大的房间内，确实只有她一人。身子边，还放着一身干净的衣裳。

        隔壁的床上，放着阿依的衣裳。

        “阿依呢？”正当她一个人端坐在房间纳闷的时候，门外站着一个老嬷嬷前来。

        轻轻敲了下，老嬷嬷道：“姑娘？”

        程凌立刻躺好，给自己盖上被子。

        “姑娘？”门外老嬷嬷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干脆直接闭上眼睛。

        老嬷嬷喊了几声没动静，就兀自进来。看见床上的程凌后，将人摇醒，和善道：“老身姓许，见过姑娘。姑娘，王爷临走前吩咐，让您去楼外的小温泉洗洗。”

        “……”程凌瞪大眼睛。

        老嬷嬷见状补充道：“阿依姑娘也在。”

        “阿依？！”程凌径直坐起，“许嬷嬷稍等，容我换身衣裳。”

        “那老身便在外面等着姑娘。”

        不一会儿，程凌换上之前放在床上的衣物，跟着许嬷嬷下楼。

        她倒是不知道这水院楼外面还有一个小温泉。

        圆形的长廊和树木将小温泉遮盖，四周树荫遮天，怪不得不轻易看见。

        许嬷嬷将人带到小温泉门口，指着那白帆后曼妙多姿的身影，轻道：“姑娘，里面便是阿依姑娘。”

        “谢嬷嬷。”程凌施了礼，上前掀开那白帆一角。

        “阿落！”阿依看着她欢快的站起来，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程凌心跟着被惊，忙道：“阿依，你小心点儿。”

        “姑娘，没事吧？”许嬷嬷在外面听着声音有些担忧。

        程凌挡住视线，回头喊道：“没事，嬷嬷。”

        月光下，阿依伸出手，程凌抓住她的手，慢慢走向小温泉内。

        两人靠坐在小温泉内。

        小温泉内凸出的岩石上，还摆放着糕点和酒水。

        “阿落，在你来之前，我一个人无聊死了。就这么孤孤单单举杯对明月，低头吃糕点。还好你来了……”阿依转身，抱着程凌。

        程凌松开人，仔细瞧了一遍她，疑惑道：“那家伙没把你怎样吧？我听到你喊得很大声，很痛苦的样子……”

        她将人翻转过去，又瞧了一遍，结果阿依身上并没有伤口和疤痕。

        阿依打开她不安分的手，笑道：“阿落，讨厌啦~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呢！”

        “……”程凌看着眼前脸红的人，感觉自己白担心她了。

        阿依却厚脸皮的在她耳边提起：“阿落我跟你说，王爷他其实喜欢主动型的，你听到的那什么痛苦的声音，才不是呢？床笫之间那叫情趣，懂吗？”

        程凌：“……”

        两人出来会水院楼后，楼内的其他鸢奴看见了，都忍不住上前嘲讽几句。

        毕竟这小温泉，她们去不得，只有阿依和程凌去了。

        “哟，还舍得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们要泡一晚上呢！”一个穿着淡黄色纱裙的鸢奴站在楼梯口看着回来的两人道。

        二楼的绿衣女子瞧了两人一眼，转身回了自己房间。门被拍的很响。

        其余的人好奇地打量着两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

        更有人传言说，两人已经被王爷那个了，所以才能去小温泉享受。

        赶明儿，她们都得改口叫人夫人了。

        她们一个附和着一个，你一言我一搭的，听得程凌心烦，看得阿依焦躁。

        许嬷嬷上前大喝一声：“都安静点儿，不早了。”

        楼内，瞬间安静下来。

        “二位姑娘赶紧上去休息吧。”许嬷嬷道。

        许嬷嬷在厉王府待的时间和赵叔差不多，但相对于赵叔来讲，卫燃对她比较客气。

        所以在这水院楼内，许嬷嬷的话，那些鸢奴们，还是听得。

        毕竟这里面，还有看着她们的王府护卫。

        两人进了房间，许嬷嬷这才离开。

        楼内的其他鸢奴也不敢大声喧哗。

        房间内，阿依拉着程凌，两人坐在一起。

        “阿落，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王爷……是不是也那个了……”阿依看着她，两只小手在空中比划着。

        程凌一把抓住她那想入非非的爪子，别过脸心虚道：“没有！”

        阿依将人脸掰回来，打趣道：“骗人。嬷嬷说了，只有被王爷宠幸的人，才有资格享受小温泉。所以你……嘿嘿……”

        “没有！你别瞎猜！”程凌推开阿依，一股脑钻进被子里，背对着她。

        翌日。

        程凌和阿依醒来的时候，许嬷嬷已经在水院楼大厅候着了。

        她看着楼内的那些个鸢奴，上前拿着册子一一点名。叫到程凌名字的时候，阿依和其他人都一愣。因为许嬷嬷喊的是程凌，而非阿落。

        看来卫燃已经将此事通知给许嬷嬷了。

        程凌心想。

        “原来你本名叫程凌。”阿依看着她，满脸羡慕。

        程凌微微颔首点头。

        点名过后，许嬷嬷开始向新来的鸢奴介绍王府的规矩。程凌和阿依她们这新到的鸢奴都认真聆听。

        毕竟，厉王卫燃在府内残杀鸢奴，鸢奴月夜锁魂的传闻可是传遍整个京都的风月之地。

        厉王府的规矩很多。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得罪卫燃被杀。

        程凌亲眼见过那家伙杀人，还用的是她的剑簪。所以许嬷嬷讲的这些规矩和一些禁止事项，她都默默记在心里。

        比如，卫燃的书房不能去，卫燃的寝室非召不得入，水院楼的鸢奴每日只有六个时辰出楼活动，但没有命令不得出府，违者立斩不饶。

        “那我们岂不是要困死在这王府里了？”阿依听完后，小声抱怨了一句。

        程凌皱眉，阿依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若是没有机会出去，即便她帮墨羽营找到卫燃杀害韩大人的证据，也没有用啊。

        心中这般想的时候，水院楼的楼外，站着一个人。

        是王府管家赵叔。

        他望着许嬷嬷，最后视线落在程凌身上，进来看着她道：“王爷派人传话，让你到颐和楼买份梅花糕送到公主府。”

        程凌有点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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