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证词

　　“你...真的是警察？”张艳忐忑不安地问道。

　　“是真的，不信你看”司徒胜从兜里掏出警官证，上面清晰地写着：司徒胜，刑警支队队长。

　　“那他？”张艳又指了指照片中的孙小海。

　　“他是我的线人”司徒胜收起警官证，继续向张艳解释：“你刚才也说那晚他并没有跟你做什么，这也是我们的规定。”

　　张艳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司徒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想知道些什么呢？要知道辣姜对待不听话的女孩，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

　　“你不用害怕，这周围还有我们很多同事在，你现在很安全。”现在当务是要让张艳平复心情，不然问不到什么信息。

　　司徒胜没有追问，起身给张艳倒了杯水，然后坐回椅子上静静等待着。

　　到底该怎么办？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警察自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辣姜那边顶多就是没有服务周到，被打一顿。但要是自己爆料的事情被辣姜知道的话，那就不止是皮肉之苦那么简单的事了。空调打在不冷不热，让人倍感舒适的温度上，但此刻的张艳却感到浑身冰冷，不自觉地双手抱住了双臂，低头埋在了臂弯里。

　　见状，司徒胜明白她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于是拨通了孙小海的电话，对着电话嘀咕了两句后，把音量调整好，按下了免提键：

　　“张艳，是艳子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孙小海的声音。

　　这个声音虽然只听过一次，而且还隔了一段时间，但却是唯一一个让她记忆尤新的声音，这个声音无疑给张艳吃了一颗定心丸：

　　“张艳，你说过相信我是个好人，我也说过你很快会脱离苦海。所以请相信胜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他才能有办法帮你。”

　　挂了电话，司徒胜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张艳。

　　张艳原本起伏不定的心情，在听到小海的一番劝说后，反而变得平静多了。站起身，坐到司徒胜面前的床边，小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的。”

　　“事先得告诉你，你所说的话我们的同事都会录音，将来作为呈堂证供。”司徒胜耐心地把条例向张艳解释了一番后，说：“那就先把你的遭遇，以及你是如何涉足这一行的说说吧。”

　　于是，张艳把那晚对孙小海说过的话，又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跟司徒胜说了一遍，也许是因为那晚得到过释放，这次说的时候心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也就没有哭泣和歇斯底里。

　　在张艳叙述完后，司徒胜停顿了一下，继而又问道：“你的遭遇我们已经了解了，那你有没有遭受过他们的暴力行为？”

　　拳打脚踢吗？那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无论她们怎么尽心尽力地区服务，只要客人有些许不满意，或是故意挑刺，哪怕是一丁点小事的投诉，她们也少不了一顿毒打，说是顾客至上，实则是找理由克扣她们的劳动所得。

　　张艳没有说话，噙着泪站起身，转过身背对着司徒胜，将上身的衣服脱了下来。不明所以的司徒胜刚想起身制止，但视线却停留在张艳的背上，那一道道鲜红的血印子。说来也巧，就在早些时候，张艳就因为拒绝了一个客人变态的要求，被辣姜教训过，伤口还没愈合。

　　强忍住内心的怒火，现在还是取证最为关键。司徒胜用小心翼翼的口吻问道：“我能拍照吗？”

　　张艳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点了点头。泪水滑了下来。

　　拍照留证后，司徒胜没有耽搁，马上拾起衣服搭在了张艳的肩上，转过身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都没什么啦，通常每个月都会有一两次，久了也麻木了。”整理好衣服的张艳平静地说着。

　　啥？每个月都会有，这简直是禽兽不如，这帮人把这些女孩当什么了，竟能如此随意地虐打。实在是不可饶恕。

　　“你还知道些其他的吗？比如，你这样遭遇的女孩还有多少？她们都遭受过什么暴力对待？这些也都很重要。”司徒胜继续问道。

　　张艳理了理头绪，边想边跟司徒胜说着。把她所知道的，目前一起的还有5，6个女孩，其中就包括那晚的三个，都被辣姜那伙人以不同的方式诱骗，背负起高额债务，然后又在他们的威逼利诱下作了这行。当然，没有听说过哪个女孩能还清债务，最后变得越来越麻木，越来越堕落，彻底成为他们的摇钱树。

　　“那你有听说过靓M夜总会的老板庞友德吗？”司徒胜要把这伙人一网打尽，就必须得到证据链上完整的团伙组织结构。

　　张艳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只是有个听说被从山里拐来的女孩，被老板开了苞，但老板是谁我们从没见过。”

　　“那这个女孩叫什么？现在在哪里？”司徒胜知道要想找到庞友德的把柄，这个女孩是关键。

　　“她姓王，叫美凤，长相确实不错，在我们这些女孩里最漂亮的”张艳边想边皱起了眉头：“现在在哪就不知道了，但听说为这事我们汪经理跟老板大吵了一架，还把美凤打了个半死，赶了出去，之后就再没了她的消息。”

　　“你们经理是不是叫汪诗雨？”司徒胜追问道。

　　张艳点了点头。

　　看来这些人一个不落地全都涉案其中了。但目前的证据只够定辣姜和郑氏兄弟的罪，要想把上游的人也一并抓获归案就必须找到这个叫王美凤的女孩。但张艳说的她应该是挑起了汪诗雨的醋意，才被打的半死又被赶了出去，那她到底是生是死。如果还活着，在海市仅凭一个名字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那到底该怎么找呢？

　　就在司徒胜思考的时候，张艳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辣姜的。司徒胜低头在张艳耳边嘱咐了两句，便跑进浴室，打开了喷头。

　　手机那头传来辣姜淫邪的声音：“艳子，有没有好好招呼老板啊？这可是老子的贵客，要是怠慢了有你好受的。”

　　“不会的，辣姜哥您就放心吧。他现在在洗澡。”张艳一边娇滴滴地说着，一边把电话伸向浴室，让辣姜听到水声。

　　“哈哈哈哈，那你好好陪客人吧，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没等张艳回答，辣姜就挂了电话。

　　司徒胜拨通杨威的电话，指示道：“干扰闭路电视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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