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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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安退下了。
宣执殿的正殿恢复一贯的寂然无声。
楚景玄坐在龙案后,感觉自己三年来一颗孤寂冰封的心恢复两分的生气。
三年来,他终于发自内心感觉到些许的愉悦。
没有虞瑶在身边的这些日子,楚景玄觉不出所谓什么喜怒哀乐。
他的心早已沉寂在无边黑暗里不见天日。
可笑是他曾信誓旦旦认为虞瑶会一辈子在宫里陪着他。
到头来被抛弃个彻底。
只又清楚知道绝对不能辜负她那份不愿意让他为难的心,辜负她受过的那些委屈与长久的隐忍。
因而也熬下来,尽心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虞敏可能活着的消息既呈到他面前,便是八九不离十。
瑶瑶知道以后,一定也会很开心罢?
脑中想着虞瑶高兴的样子,楚景玄按捺不住起身,在殿内急躁来回踱步。
片刻,他稳住情绪将常禄喊进来,沉声吩咐:“去命人把那座坟刨了,让仵作仔细查验。”
所谓那座坟,无疑是当年大火后用来埋葬冷宫两具焦尸的坟墓。
因两具焦尸难分彼此,楚景玄下令把她们落葬在当年“虞敏”下葬的那块虞瑶亲选的风水宝地。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让仵作去验尸。
虽也带着几分逃避的心思,只要不确认那里面有虞瑶,自己便可当她依旧活着,但在此之外,逐渐冷静以后,他越来越觉得虞瑶还活着。却晓得即便费尽心思找到人,强行将她带回来必定行不通。
然有一件事毋庸置疑。
若她活着,那时能从宫里逃出去,不可能光靠她自己,是有人帮她。
暗地里什么人帮她也不难猜测。
可能冒这么大风险、冒着欺君之罪帮她的,一只手便数得过来。
既敢冒着这么大风险帮她从宫里逃出去,可以想见会照顾好她、不会让她在外面吃苦受罪。
这也是他不急迫强行把人找回来的原因之一。
瑶瑶心性纯善,到得宫外生活,为不拖累无辜之人,想是不会与旁人有不必要的牵扯。
这件事他同样算放心。
如今,虞家牵扯的案子桩桩件件重新审理过。
论罪应该被斩首的已经问斩,牵扯其中该平冤昭雪的也已平冤昭雪。
虞家女眷虽然被流放南蛮荒野之地,但他没有下旨将虞家女眷贬为贱籍。
如此她和虞敏便不会受到这些人半分的牵连。
包括南苑刺杀那一桩案子与虞家无关也查得清清楚楚。
这本在楚景玄的预料之中。
到得现下,横亘在他们中间的诸多阻碍被清理得七七八八。
又得虞敏可能依然活着的消息,楚景玄觉出时机到了。
待到迟一些,他将虞敏平平安安找回来,知道妹妹在京城,瑶瑶会愿意随他回来。楚景玄反复想着这些,眉宇间染上几分由衷的欢心,当常禄带回来消息,验明那两具焦尸身上不曾寻见受过箭伤的痕迹,内心的这一股喜悦更甚。
那时南苑虞瑶为楚景玄挡箭,纵然未伤及心肺,却是伤及骨头。
仵作们皆未验出箭伤,便说明里面没有虞瑶。
瑶瑶果然还活着。
而他,终于有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去找她带她回来的理由。
楚景玄心里觉出久违的畅快,在这种畅快中,他夜里开始敢梦见虞瑶了。
夜夜梦见他们过去的欢愉时光。
梦见十三岁的虞瑶怯生生躲在树后、双眼泛红,却信任他,朝他伸出手。
梦见宣执殿外,他发现她的身影,她将藏在身后的鸟雀捧出来,眸光澄澈看着他,让他帮帮忙。
连同南苑他带她去看萤火、看星星看月亮也敢梦见了。
可惜那时出现意外,但下一次,她仍可枕着他手臂,他们紧挨在一处,哪怕看一整夜星星月亮也不会被打扰。
这些年,楚景玄愈发喜怒不形于色。
如近来这般温和松快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
不但近身服侍的常禄感觉出来了,连底下的宫人们也有所觉察。
除去常禄,众人对其中缘由却无从得知。
被派去确认虞敏活着消息真假的常安,日夜兼程赶赴成州。
待他捎消息回京,已是暮春时节。
常安得楚景玄的命令,去成州查证过一番,虞敏确实极有可能依然活着。
但境遇谈不上好。
她大约沦落到山匪的手中,变成那个年轻山匪头目的小妾之一。
想要救她出来,须得费上些功夫和力气。
楚景玄听罢常安这番详细的禀报,眸中闪过凶戾之气。
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落到山匪手里少不得吃苦头,瑶瑶知道自己妹妹这般受罪,必然心疼不已。
不过人活着便是好事。
过得三年,也依然是个孩子,往后日子还长着,总会好起来的。
“你先休息一日再开始着手准备。”
楚景玄沉吟中道,“朕,亲自去成州一趟。”
……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在官道上,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官道两旁间或能瞧见几株在初夏里枝头挂满绿果子的桃树、梨树与李树,被一阵阵扬起的尘土遮掩颜色。
做好一应相关安排,楚景玄留下常安在宫中,带常禄微服出京赶赴成州。
随行数名武艺高强的侍卫,另还有隐卫负责暗中保护安全。
成州与阙州相邻。
要去成州,取道阙州是最佳的路径。
阙州是楚辰远的封地。
但楚景玄此番没有给楚辰远和沈碧珠递消息,他预备将虞敏带回京城以后,再让他们知晓此事。
从京城出来一路不停不休赶路。
如今已至阙州境内,离成州已经很近了。
今日天气不似前几日明媚,自晨早起始终阴沉沉的天。
而阙州气候也与京城大不相同,午后空气越发闷热,也愈有要下雨的迹象。
果真一场雨说来便来。
眼见再上赶一段路能够进县城落脚,却挡不住雨越下越大,最后不得不停下来躲进郊外偶见的一处寺庙避雨。
楚景玄负手立在廊下,看天地间一场大雨瓢泼,不停地冲刷着寺中草木。
雨水在瓦檐汇聚成一股股水流倾斜而下。
原先午后的闷热也被大雨驱散。
空气里随之渐渐氤氲沾染着泥土草木芳香的潮湿水汽。
楚景玄在电闪雷鸣中怡然欣赏着突来的大雨。
此时此刻,他想起的是虞瑶尚在宫里时,曾经于雨夜乖巧依偎在他怀中。
瑶瑶倒不怕打雷。
只是夜里若风雨大作、狂风骤雨,难免睡得不够安稳。
楚景玄又想,不知她如今究竟身在何处,不知她如今在的地方是否也下了这样大的雨。
好在他稍微多忍耐些时日,他们便可以相见。
想到距离和虞瑶见面的日子越来越近,楚景玄不由得弯一弯唇。
届时,他定要同瑶瑶认真表明他的心意。
这场雨没有扰乱楚景玄的心情。
他思量着若雨一直不停,借宿在寺庙一夜也不无不可。
正当考虑这个问题,楚景玄余光不经意的一瞥,望见雨中不紧不慢出现一道身影。只一眼,便身形一僵,他视线猛然追寻着那道身影,望见雨中一个穿宽大青袍、手中撑着一柄油纸伞、似是庵庙中尼姑的娘子,行走之间娴静的姿态叫他感觉甚为熟悉。
楚景玄死死盯着那道瘦弱身影几息时间。
痴怔看她从远处走近,纸伞下的那一张脸一点一点映入他眼中。
琼鼻朱唇,雪肤花貌,即使素面朝天也美得摄人心魄,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温婉娴雅却更胜从前。
楚景玄怔怔立在原地痴痴地看,待回过神来,那似尼姑的小娘子已走远。
身体在意识彻底反应过来之前已先一步行动。
他冒着大雨发疯似的奔上前,眼眶发热,双目猩红,心口震颤不已,开口时,语声颤抖着。
楚景玄红着眼喊她:“瑶瑶……”
雨声掩盖他声音,对方没有停下脚步,仍如之前那般走在雨中,他追上几步去执着喊她,一声接着一声。
身穿青袍似是尼姑的小娘子终于觉察到身后有人,仿佛在唤她。
楚景玄便见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分明眉眼熟悉至极,与他的瑶瑶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然她回头,明澈双眸藏着疑惑,看他的眼神如在看陌路之人:“施主……可是认错人了?”
一句话语气也是极温柔的。
可是她的声音……哪怕隔得许多年时间,楚景玄认得这不是虞瑶的声音。
楚景玄愣住了。
他愣愣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思绪混乱,刹那间五脏六腑如被一把尖刀翻搅着。
那似尼姑的小娘子未能等来只言片语的回应。
一时见廊下有人朝这边过来,与楚景玄略一颔首示意,先一步离去。
楚景玄想去追。
但此处乃是一座寺庙,若她当真是出家之人,自己的冲动之举容易给她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手捏成拳,拼尽全身力气方克制住把人留下仔细盘问的冲动。
便不得不眼睁睁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滂沱大雨中,看她渐渐离他越来越远。
“陛下,厢房已经准备妥当。”
常禄见楚景玄竟在淋雨,慌忙撑伞上前,一面不动声色去看一眼远处的那道清瘦身影,一面向楚景玄禀报道。
只这么远远瞧一眼,常禄隐约觉出这身影似有些眼熟。
然悄悄观察着此时楚景玄的表情,又认为这么一个穿着打扮肖似尼姑的人不会是虞瑶。
大抵又是陛下出现错觉罢。
常禄想着,见楚景玄一双眸子死死盯住那道身影,复道:“陛下,沐浴的热水也已准备妥当。”
楚景玄却不知在想什么,冲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森然一笑,转身往廊下走。
常禄连忙擎伞跟在他身后帮他遮雨。
自从收到虞敏可能活着的消息起,几个月的时间,楚景玄满心满眼盼着和虞瑶有朝一日的重逢。
在他的计划里,他会出其不意出现在虞瑶面前,带给她虞敏平安的消息。
但他确未想过虞瑶不认得他这种可能性。
更没有想过她离开皇宫以后,兴许出家遁入空门以避红尘俗世。
这里是阙州地界。
刚刚那个似尼姑的小娘子和瑶瑶五官近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天底下当真有那么像的人?当真有那么巧的事?
楚景玄不信自己会认错人。
哪怕瑶瑶化成灰,他也照样认得出来究竟是她不是她。
只是——
他想不明白那个人若是瑶瑶,为何不认得他,又为何声音变得不同?
他确信她并不是假装不认识他。
即便瑶瑶打定主意将他当作陌路之人,今日乍然相逢,全无准备,怎么可能做到一点端倪不露?
更像是当真不认得他。
难不成,她在宫外这些年,不小心受伤失忆,以致将他忘记了?
他们究竟是怎么照顾人的?
怎么做到的把人照顾成这个样子?!
楚景玄越想心里越是憋着一股气,胸腔里闷着一团无名火,又无处发作。
转念再想,左右跑不了,不必急在一时。
他先弄清楚是个什么情况。
继而自我安慰,哪怕不记得也不要紧,忘记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正好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这么想得一通、安慰一通,楚景玄心情勉强恢复两分。
他终于开始沐浴梳洗。
午后一场大雨断断续续下到入夜仍没有消停。
楚景玄自然而然留宿此处寺庙,顺便命人想法子去打听雨中那个小娘子究竟是不是附近的尼姑。
派出去的探子不久便回来禀报。
下午他偶遇的那个小娘子不是庵庙里的尼姑,只是近来正在庵庙中为已故的亲人吃斋祈福。
至于那位小娘子姓甚名谁、住在何处,却非庵庙会特别关心的。
楚景玄听着,便又茫然了。
虞瑶母亲忌日在春天,以为虞敏出事那个时候也是在盛夏。
现下尚且是初夏……为已故的亲人祈福?
“暗中盯住那小娘子的动向。”双眸仿若燃起两簇火苗,楚景玄目光灼灼。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绝不可能认错了人,多半是这些年在瑶瑶身上发生过什么超出他预料的事情,他得弄清楚来龙去脉。
翌日的一大清早。
楚景玄听闻那个与虞瑶长得极为相像的小娘子正准备离开这里。
他阔步从寺庙后院厢房出来,赶到寺庙门口。
迈步而出,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闯入眼中,楚景玄又看见她,同样看见她怀里抱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
稚嫩的一张脸,纯澈无辜的一双眸子,小小的胳膊依恋地缠抱在她身上。
瞧着……才三两岁的年纪。
楚景玄脑海里疯狂回想虞瑶离开他时有没有可能怀了身孕。
只任凭他怎么搜寻记忆,也寻不到半分可能。
自瑶瑶南苑受伤,他们两个人几乎再没有过亲密举动,起初是因为瑶瑶受伤,后来是因为虞敏不见,瑶瑶不愿意他再靠近她,之后又是近一个月的守孝……那些时日,他们床笫之间不曾有过欢愉。
瑶瑶不要他,甚至和别人有了孩子?
光想到这样一种可能性,楚景玄便轻易的回忆起当年失去虞瑶时那种如被万箭穿心的痛楚。
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难道不怕他找到她,把那个胆敢染指她的人千刀万剐?
或者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他的瑶瑶?
她们两个人声音不是不一样吗?可是他怎么会认错,他竟会把瑶瑶认错?
短短时间,楚景玄感觉他的一颗心像被无情扔进滚烫的油锅又像被扔进熊熊大火,令他受着这世间最痛苦的煎熬。一种混杂着愤怒、不甘、不安与戚戚然的纠结情绪在他的四肢百骸里不停流窜着。
常禄跟随楚景玄从寺庙里出来。
相比于昨天午后的背影,这一次,他看见这位小娘子的正脸,心下吃惊。
当真……
同娘娘长得叫一模一样呐!
可不远处那位小娘子,对他们的存在浑然不在意,权当陌路人。
这便罢,她的怀里甚至抱着个孩子。
常禄努力睁大眼睛去看那孩子。
试图看出这孩子与皇帝陛下眉眼的相像,却愣没瞧出来,不由一个咯噔。
若这个孩子与陛下相像,且这个小娘子便是皇后娘娘。
对常禄而言,事情倒简单。
冷宫走水那天夜里,娘娘在宣执殿待得许久,有些事他是没有确认过,但起码那种可能性是摆在这里的。
偏偏,偏偏这个孩子不怎么瞧得出来像陛下。
在一切皆不确定不明朗之前,常禄不敢多嘴提起那天夜里的事。
他惊疑中去看楚景玄表情。
乍然瞧一眼,似乎面色如常,可眼底流转的幽凉冷峻,分明昭示着他情绪即将失控的可能。
常禄也将近三年没有见过楚景玄的这种状态。
但他从未忘记过楚景玄情绪失控以后究竟是什么模样。
“爷……”
压低声音,常禄连忙开口,“目下成州的事,才是第一要紧。”
闻言,楚景玄瞥一眼身侧的常禄。
而寺庙外抱着孩童的小娘子已上得马车,那马车眼见是要离开此地。
“牵马来!”
楚景玄冷声吩咐,当侍卫将他的坐骑牵过来,他翻身上马,不管不顾便追着那辆马车去了。
马车便一路入得县城。
楚景玄不远不近跟在那辆马车后面,直到马车在街边一处酒楼稳稳停下。
他在远处,看见马车上的人下来。
也看见近乎同一刻,从那间酒楼迎出来一个年轻男人。
楚景玄看见那小娘子面上浮现温柔笑意,不知与年轻男人说过些什么,一并笑着相继入得酒楼。
他一双手紧紧攥住缰绳,胸前一团火烧起来。
呵。
楚景玄暗自冷笑,眸中闪过丝疯狂,俊朗面容却微微有些扭曲,显出一种嗜血的狰狞。
他想杀人。
作者有话说:
你老婆不要你了jpg两倍暴击
嘿嘿嘿嘿,狗血再次拉满,狗子想追妻可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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