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岚雾今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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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香篆浓于雾,织就绿阴红雨。
竹楼内的烟雾越来越浓郁,原本就有些纷争的修士们更是趁机暗枪偷袭。
各种灵光闪动,法器频出,打斗之声,不绝于耳。
好好一场喜宴,整个乱了。
原本立于正中间的小人参与楼晓荷,两人皆是一身红衣,在
楼晓丝高呼:“所有人停手。”
就连草木都不敢再此处生长,原本的秀丽如织,如今却是一片寸草不生。
明明只过了几十年,原本威势赫赫的吕城主府,明明砖瓦未损毁半分,却整个透着沉重与阴气。
“这地方,你早就该来了。”风曌看着眼前的荒芜感慨道。
空岚的目光却停驻在门口牌匾上的吕字。
那个吕,被人用剑划得极为杂乱,就像是一堆乱石上狠狠打了个X。
“小人参姓什么?”空岚突兀地发问。
“他是凭空冒出来的,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但是当他走到人前后,人人都喊他小人参。”风曌答道。
“噢。”空岚低头,看着那虚掩的大门,“真的无法踏进去吗?”
“想要进去,只有两个法子,一是服用过阴水,二是等大空山来净化它之后。”说到此处,风曌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之后说道:“还有一种说法,便是手持生死木,靠生之力保护自己,便能走进去。不过这法子对生死木损耗太大,若是真的这样用了,以后它便不能被称为生死木,只能说是死木。”
空岚透过门缝,看向门内的院子里,依稀间还能看到那些曝尸荒野的皑皑白骨。
“吕家,全死光了吗?”
“无一生还。这样的毒,几十年后尚且凶猛如斯,又怎么可能有人生还呢。”
若真有后人生还,看到门后这样的情形,又如何能忍受的住,不冲进去把亲人的尸首安葬。
“楼晓丝曾数次求于佛宗,但是他们却没有来?”
“呵,不过是做戏罢了。楼晓丝最多去信一封,略微提了一句此间之事。佛宗远在永泽城,与北域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座城主府而来。”
空岚与风曌,都不由地陷入了沉默。
见过实地后,两人才清晰地认识到,想要探查吕家的真相太难了。
不是没有线索,而是那线索明晃晃地呈现在众人眼前,可是却没有人能进去探查。
是明明知道只要推门进去必然能有收获,可是却无人能做得到。
吕家真相,曝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几十年,却连天机阁都无能为力,甚至挂出了一千分的高分悬赏。
可几十年来,一无所获。
“所以还是要找阴水,但是阴水价值不可估量。有阴水之人,用来查案却又不值得。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风曌开口道。
“如果有生死木呢?”空岚剑走偏锋。
风曌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空岚点头:“对,如你所想。”
风曌吃惊道:“你这真是好大的胆子。”
空岚却表情淡然:“回去了。”
“啊?怎么就回去了,不再看看?”
“还有两日了,回去好好准备。”空岚说着就往天机阁掠去。
“还有两日,你居然要在小人参大婚的时候动手!”
……
两日后,楼府张灯结彩,整个天璇城也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与之相对的,醉光阴里头,却只在门口摆了两个红灯笼应景。
两日未开门,除了醉光阴里头的灵雾依旧不熄,却连半点人气也无。
醉光阴的人,全部被楼晓丝扣押在城主府里头。
欧阳夏看不过去,派了一大群欧阳家的人来帮小人参布置,可小人参却把人都屏退,只留了个轿夫和一个厨娘。
欧阳夏想要提醒小人参给楼晓丝留些面子。
小人参却驳斥道:“难道你会来醉光阴喝酒?”
欧阳夏原本想反驳,可想起家中长辈的态度,便知道今晚这一顿喜酒,必然是在楼府喝的。
在宣布亲事时间后,楼晓丝便大发请帖,连贩夫走卒都能收到,更何况是小人参那点子微末朋友。
小人参的面子不过如此,城主的面子却不能不给。
这不仅仅是楼晓丝给小人参的下马威,更是一种无声宣誓,就算两家结亲,小人参的身份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送亲的队伍里头,欧阳夏打马在侧,轿夫抬着空轿子,小人参穿着一身喜服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
今日他仿着俗世的规矩,头戴顶戴花翎,胸前扎着绣球,白净的脸上不施半分脂粉,只有那嫣红的嘴唇,今日画的鲜艳欲滴,仿佛鲜血在脸上绽开一般。
这一骑车马经过拐角处的时候,却看到了骑马候在旁边的空岚和风曌二人。
小人参略微扬了一下头,两人一声不吭的加入了迎亲队伍。
小人参扬鞭策马,嘴角的弧度轻微勾起了些。
“两位恩公,今日也要站在小人参这边吗?”小人参向着后头传音。
“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风曌回答道。
小人参一时兴起,仰天唱道:“春暖花朝彩鸾对箅,风和月丽红杏添妆。”
“方借花容添月色,欣逢秋夜作春宵。”
“绿玉妆成连枝喜,楼槐连枝百年启瑞。”
小人参一路唱着,这一骑人马就这么到了楼府门口。
整个楼府像是披上了一层红妆一般,高大巍峨,又如张开巨口的饿兽。
而小人参这一骑人,随着灵光绽放,骑着马进了巨兽的口中。
在门口的时候,空岚侧头,有一堆夫妇在不远处盈盈而立。
貌美少妇对着空岚瞩目,两人四目相对,目光相接,空岚觉得那目光无比熟悉。。
“他们今日若要出手,反倒于我们有利。”风曌传音道。
“嗯。”楼晓丝野心太大了,她要让所有人都臣服,自然所有人都能在今日轻而易举的进入城主府。
楼府中,喜房外,不断地有东西被扔出来。
或是瓜果时蔬,或是喜帕喜蛋。
楼晓丝从喜堂上得讯匆匆赶来,一路上仆从无不叩拜退避。
楼晓丝面无表情,已是盛怒难掩。
当她走到喜房门口之时,满是珠翠灵玉的凤冠被狠狠地砸了出来,直接滚落在楼晓丝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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