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凰无虚先是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之后，才将视线集中到了那个小草亭中。

“那是……”凰无虚眼里浮起了一丝疑惑。

按道理来说，这里应该就是九重天外天的第二重天，在这里见到秦放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在那小草亭里，凰无虚还看到了另外两个人，这就颇有些不合常理了。

当然，在这种地方，也是没什么常理可讲的。

所以凰无虚也没有纠结，他倒要看看，坐在秦放身边的那一男一女究竟是什么来头。

要知道，凰无虚已经算是很早一批进入九重天外天的人之一了，在他后面进来的人他都认识。

至于在他前面进来的人，他则是曾向被困在九重天外天第一重天的那些人了解过，最早进入的人确实都被困住寸步难移。

况且要解开通天柱的谜题需要有九个人，而要从外面的平台进入第一重天更是需要凑齐九个人，在这样的前提下，能够到达这第二重天的肯定不会少于九个人，秦放是一个例外，那此刻小草亭中坐着的那一男一女又会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凰无虚自然不可能选择无视。

犹豫了一下，凰无虚还是决定走近前去，因为直觉告诉他，这座小草亭绝对和这第二重天的谜题有关系。

“唷，终于有人来了！”东皋先生率先朝凰无虚看了过来，脸上带着略微的兴奋情绪：“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这么热闹咯，来得好，来得好啊！”

秦放喝了一杯酒下肚，转而看向凰无虚，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居然很干脆地招手道：“无虚师兄，你来得正好，你也来小酌一杯吧！”

凰无虚微微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东皋先生却是抢先开口道：“抱歉，我这风波亭只有三个座位，已经没有虚席，坐不得人，还是请便吧。”

不只凰无虚，连秦放都奇怪地看着东皋先生，这家伙看上去儒雅风度，结果说话居然一点也不婉转。

“这亭子是阁下的？”凰无虚也不生气，只是如此问道。

事实上，他只是没有表现出心中的怒意罢了，因为他看不出这个青衫中年人的深浅，更何况在这异境中还有规则限制，跟任何人起冲突都只是自讨没趣，凰无虚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不料，那东皋先生居然理直气壮地说道：“没错，这风波亭确实是我的，你可以称呼我为东皋亭长，那边的那片‘苦海’都归我管！”

“苦海……”秦放和凰无虚不禁都朝那片白茫茫的水域望了过去，原来这片水域名为“苦海”。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东皋先生念完这八个字，端起酒杯又是一口闷。

“东皋先生，这么说来，你是这片异境的管理者了？”秦放率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那倒也不是。”东皋先生说道：“我也是和你们一样，误入这片异境的人，只不过我觉得没必要离开，便在这里搭了茅屋草亭，整日里饮酒赏潮，生活无比惬意，又何尝不如外面的纷纷扰扰呢！”

“果然是世外高人！”秦放赞叹了一句，心里却还抱持着一丝怀疑。

凰无虚也没有再往小草亭里走，他停在距离小草亭五步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眼睛却时不时地在秦放和牧湘以及这个东皋亭长身上扫来扫去。

这时候，后面陆续有人影显现出来，自然便是谢迅、狐千寻、罗谦以及谢琳等人了。

不到一会功夫，这片小小的草地就挤满了人。

“少了九个人……”等到再也没有人影显现后，秦放才开口说道：“也就是说，你们果然有办法找九个人当钥匙对吧！”

“那还用说！”那狐千寻得意地朝秦放挑了挑眉毛，狐媚地说道：“奴家已经说过了，要让几个臭男人死心塌地地献身根本不在话下……小弟弟，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姐姐随时也给你种一颗‘情籽’在心里，怎么样？”

“呃……”秦放怔了一下，随即赶忙摆手道：“不必了，你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放儿，你认识这只妖魔？”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牧湘忽然开口了，脸色颇有些凝重地看着秦放。

秦放心头咯噔一下，他从来没见过湘姨露出这样的表情，顿时有些不解和惊讶，同时还有一些慌乱，赶忙解释道：“不，不认识。就是刚刚在上一重天见过一面……”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牧湘便沉声打断道：“以后不许和妖魔有任何的来往，因为妖魔和人类是誓不两立的，她们肯定只会害你……”

“知、知道了！”秦放额头不自觉地渗出冷汗来了，因为这多么年以来，湘姨还从来没有干涉过他的任何决定，包括教诲他如何为人处事，哪怕是在他懵懂的少年时期也没有，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近乎警告的语气教训自己。

“哼哼，人类的女人还真是无聊，”那狐千寻忽地冷笑起来，“可惜啊，不管任何人，只要被奴家种下‘情籽’，就算众叛亲离他们也会心甘情愿地来给奴家当奴隶！”说到这里，她朝牧湘射去两道挑衅的目光，说道：“女人，总有一天，你会连肠子都悔青的！”

“找死！”牧湘顿时就怒了，柳眉一拧，当即便要飞身而起，朝狐千寻出手。

秦放都惊呆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才和那只狐狸精说了一句话，湘姨居然就如此大发雷霆，甚至要不顾九重天外天的限制规则出手攻击狐千寻。

他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必须马上阻止湘姨，但当他想要从石凳上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屁股居然牢牢地连在了上面，挪都挪不动。

当然，牧湘也是一样的，她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只能愤恨地拍了一下桌子，把杯子里的酒都震洒了出来。

“牧姑娘，稍安勿躁！”这时候，那东皋先生开口了：“你别忘了，坐上这石凳后，没有喝满九九八十一杯酒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秦放也终于是懂了，自己敢情是受到规则限制了。

“当然，这小亭也能容纳三个人，外面的人想要进来也是不可能的。”东皋先生接着又说道，并朝凰无虚等人看了过去：“也就是说，你们这些人想要进入第三重天，除了强渡苦海之外，别无他法。”

“什么？苦海！？”

“强渡苦海……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在说什么啊！”

“苦海，他指的是前面的那片水域吗？”

“等一下，那个亭子才是谜题的所在吧！”

东皋先生的话自然是一下子就引起了一波议论，他的这番话不但没把人们的视线引向苦海，反而是有不少人都把把主意打到小草亭上来了。

“开什么玩笑，居然在这里摆席喝酒，还真是有情调啊！我倒要看看，这座草亭有什么玄机！”这时候，有一个大块头的青年从人群里走出来，一副不信邪的表情，迈开大步就朝草亭走了过来。

“愚蠢！”东皋先生也没有阻止，只是不屑地道了两个字。

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去阻止，因为总要有人去试探，既然这个大块头青年自告奋勇，那就由得他去试探，得出来的情报还不是大家一起共享嘛。

只见那大块头青年大步走到小草亭前，略一迟疑，他从自己的乾坤戒里取出来一根粗大的棍子。

这根棍子自然不是什么普通兵器，而是一件橙品灵器，棍身如正常人的大腿一般粗，大块头青年双手抱住，往小草亭中探了过去，想要伸进草亭里去试探一下有没有什么禁制。

不得不说，这大块头青年看上去颇为鲁莽，结果其心思却是十分谨慎。

当那橙品灵器的巨棍伸到小草亭范围内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光幕闪烁了一下，那根巨棍刚一接触到光幕顿时就产生了一股可怕的力量，轰地一下就将其反震了出去。

双手抱着巨棍的大块头青年自然无法避免地被连人带棍震弹得倒飞而出，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抹黑线，赫然飞向遥远的天空，最后像天边的一颗星辰一般闪烁了一下，消失在无垠的天地之中。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眼睛都看直了。

“这片草地的空间有限，除此之外便是无尽的虚空，也就是说……”东皋先生冷冷地说道：“意图闯进草亭的人被弹出去，就会流落在无尽虚空之中，除非是能入轮回的涅槃境武修才有可能通过轮回法印返回，否则的话，永远都将流落在虚空之中，直至死亡！”

他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意思就是说：谁想死的可以再上来试探。

秦放在起初的惊讶过后，再一次看着东皋先生的时候，眼里已然没有了之前的轻视。

这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青衫中年人绝对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而且十有八九和这片九重天外天的异境有着莫大的联系。

而接下来东皋先生的说话才让秦放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地幸运，如果他不是第一个通过那通天柱进来这里的话，那就要面对眼前那片名为苦海的非人考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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