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似曾相识

秦放也很想知道，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可是杀了他父亲的仇人，皇甫莫离绝对不可能会是为了救自己而向天帝下手的。

皇甫莫离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刚刚酝酿的那一击消耗实在太过巨大，哪怕是一位缔造世界的圣王也吃不消。

“怎么会这样，玄黄宇宙居然还没有毁灭……”圣兽鲲鹏突然惊疑地望向虚空深处，目力所及，便看到原本应该已经被灭世雷霆摧毁的亿万时空位面，居然还好好地存在着。

不过转瞬间他便明白过来，瞪向皇甫莫离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憎恨：“是你！你并没有发动灭世天罚？”

皇甫莫离脸色稍显苍白，但还是应声道：“没错，我并没有发动灭世天罚，刚刚那只不过是我刻意做出来的幻象，要瞒过释天帝倒是花费了我不少的力气，否则刚刚那一记‘天诛地灭’就应该连你也一并埋葬掉了……”

“混帐！”她话未说完已经被圣兽鲲鹏的咆哮给打断了。

这头远古的圣兽身上猛然升腾起来浓烈的暴怒气势，身后赤然显现出来原形巨兽的虚影，仿佛要一口将皇甫莫离吞吃下去一般，嘶声狂吼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背叛天帝大人？”

“背叛？”皇甫莫离冷冷地反讽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明确表示和你们是一伙的，谈何背叛。”

“你……”圣兽鲲鹏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确实，从一开始皇甫莫离就并没有明确表态过，她只不过是强调自己要向某个人复仇罢了，而她的这个仇人，此刻就在眼前，所以他又疑惑道：“你的仇人就在眼前，这都是拜天帝大人所赐，你不杀他，结果却向天帝大人下手，这又是为何？”

见圣兽鲲鹏提到这一点，秦放也好奇地看向皇甫莫离。

后者还是一脸的冷漠，只见她目光一扫，在秦放身上停了一下，随即说道：“杀不杀他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雷霆圣君，别太自以为是，你虽然没有发动灭世天罚，但刚刚用来轰杀天帝大人的那一招也已经消耗了你巨大的能量，现在的你，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圣兽鲲鹏沉声说道：“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么多，就是要确认你的状态，现在我已经掌握清楚了，如果你还留有余力的话，早就可以直接动手来杀我了，你没有这么做，也就意味着，你根本杀不了我……”

说到这里，圣兽鲲鹏声音转冷，手上已然蓄起了一团狂暴的能量，说道：“我要吞噬掉你的本源，继续完成天帝大人未能完成的伟大壮举！”

皇甫莫离略显苍白的脸庞上现出了一丝凝重，因为圣兽鲲鹏所说的基本全对，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把握战胜圣兽鹏，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

但是现在已经被对方看破，她也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身上再一次凝聚起来暴烈的雷霆，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她身边盘旋的那道圣罚雷霆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强大了。

“果然弱了很多，你没有胜算的！”圣兽鲲鹏眼睛里浮现出来浓烈的杀意，振臂一挥，手上的那颗狂暴能量球赫然被投掷而出，撕裂空间，朝着皇甫莫离袭卷而去。

皇甫莫离目光一沉，祭动电母王符，释放出一片雷电之网，勉强抵挡下了那颗狂暴能量球。

但那能量球的冲击力非同小可，雷电之网虽然罩住了能量球，结果却连带着雷电网也被推后，险些撞击到皇甫莫离身上，好不容易才勉强网缚住停了下来。

这让圣兽鲲鹏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身上光芒大盛，身形一动便朝着皇甫莫离冲杀过去。

只见他前冲的过程中，双手举起，赫然化作兽爪，闪烁着赫赫凶芒。

圣兽鲲鹏，那可是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存在，这一对兽爪上遍布着鱼鳞般的角质，每一片都蕴藏一片时空，一爪子抓出就能毁灭无数时空，威力非同小可。

对手虽然是一位圣君级别的存在，但在几近筋疲力竭的状态下受到圣兽鲲鹏的攻击还是非常危险的。

秦放在一旁看着这远远超出自己预料的变故，一时也没有动静，哪怕他想做出什么动作也没有可能了，因为他现在一身的传承都失去了。

在这片凶险的轮回神殿之中，以他如今只有破星境的修为，甚至只要一个不小心都会被时空能量所埋葬，所以他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

“纳命来，雷霆圣君！”圣兽鲲鹏怒喝着，身形已然掠至皇甫莫离身前，在他那对兽爪之下，周围的时空顿时都被凝固了，而身为目标的皇甫莫离便被困缚在这片空间之中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圣兽鲲鹏的攻击直接落在其身上。

然而就在这时，皇甫莫离目光陡然一凛，整个人突然绽放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圣兽鲲鹏惊了一下，一种本能的恐惧突然自心底滋生出来。

这种本能警告他必须立刻放弃攻击退守，但一切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皇甫莫离目光一沉，身边盘旋的圣罚雷霆突然电光大盛，滚滚的雷霆从其中汹涌而出，瞬间便卷到了圣兽鲲鹏身上。

“这怎么……可能！？”圣兽鲲鹏失声惊道，然而那股庞大的雷霆之力已然将他整个人覆盖，瞬间动弹不得。

这股雷霆之力虽然不能和之前轰杀释天帝的那一股相比，但也绝对不容小觑，至少凭圣兽鲲鹏的力量是无法抗衡的，很快就被雷霆轰击得连连惨嚎，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崩溃的现象。

“可恶啊！”圣兽鲲鹏嘶声咆哮起来，却是以意念传达出来的一种深深的不忿：“如果不是幻身，你绝对没有可能赢得了我！”

秦放听得一惊：难道这圣兽鲲鹏只是一道幻身，并不是本体？

然而皇甫莫离却是丝毫没有理会，直接催动圣罚雷霆，注入更加强大的力量，彻底殛碎了圣兽鲲鹏的身躯。

她的作战计划非常成功，如果直接和圣兽鲲鹏正面对抗，以她此刻的力量是绝对没有胜算的，所以她便示之以弱，诱使敌人麻痹大意之际全力出击，最终反败为胜。

消灭了圣兽鲲鹏之后，那圣罚雷霆上的雷霆之力已然几近沉寂，只剩下非常微弱的雷光偶尔闪动几下。

秦放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皇甫莫离最后居然会倒戈相向，不但轰杀了释天帝，就连那圣兽鲲鹏也一并剿灭，而她自己显然也已经处于虚弱状态，现在的状况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不能再好了，说不定有机会反转，哪怕自己只有微不足道的修为。

这时，皇甫莫离朝他看了过来，然而那目光之中却是浮现出来一种复杂的情绪，看得秦放心中惊悸，不明所以地退怯了。

“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你的……”

皇甫莫离目光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一抹柔情，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之中也流露出来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柔弱，令秦放更加莫名其妙起来。

“你不杀他，但我却会杀你！”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响彻起来，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同时震惊了秦放和皇甫莫离，因为他们知道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太初主宰，释天帝！

这道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一道无形的法则力量同时降临，直接轰击在了皇甫莫离身上。

突兀得没有丝毫可以回转的余地，皇甫莫离整个人被轰得飞了起来，朝着秦放跌落下来。

在天空中的时候，皇甫莫离的已然出现了崩溃的迹象，身体化作一片片花瓣般的碎片飘散开来。

“破碎法则……”释天帝的身影出现在那片圣罚雷霆轰击出来的绝境之处，目光森冷地看着天空中的皇甫莫离，淡然说道：“作为背叛本帝的惩罚，这似乎是最适合你的死法了，雷霆圣君！”

皇甫莫离落了下来，秦放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接住，抱在怀中。

秦放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女人濒临崩溃的身躯从空中跌落下来的时候，他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紧揪，然后就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她。

就在秦放的手接触到皇甫莫离身体的那一瞬间，尚且残存在其体内的破碎法则溢了出来，卷到秦放身上，立刻就让他的身体也出现了崩溃的现象。

“破碎法则会连你一并毁灭掉的，现在松手还来得及……”释天帝在一边冷冷地说道。

皇甫莫离眼睛里浮现出来复杂的情绪，直直地看着秦放。

但是不知为何，秦放就是没有松手，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就这么紧紧地抱着皇甫莫离，眼睛也直直地盯着对方苍白的脸庞看。

“放开我，还来得及……”皇甫莫离眼里的一丝期许化作泪光闪动着，但她却是忍痛说道，并刻意避开了秦放的视线。

秦放没有放手，而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看着我。”

皇甫莫离心头一动，哪怕身躯已然在不断地崩坏，但她却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温馨，她下意识地看着秦放的眼睛。

“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秦放如是问道，眼睛里也有异样的情绪闪动着。

皇甫莫离眼里的泪光终究没能忍住，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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