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界

九天十地初立，只有没有重量却无尽大的空，和一个无穷重却小到极致的奇点，奇点爆发和空融合，形成死寂的星河。

        不知多少岁月后，虚空中诞生两个意识。一个是主导创造与秩序的昊天，一个是主导毁灭与吞噬的混沌。

        两个意识天生相悖，从诞生那一刻就相互争斗。在争斗的过程中，九天十地也因为两个争斗溢出的能量开始诞生出文明，星河变得灿烂。

        后又不知多少岁月，昊天厌倦了争斗，用自己的一半的力量造出了天界神族，自己则化身成整个天界。

        混沌也筋疲力竭，化整为零变成了虚空吞噬一族。

        幽幽年岁，天神各部，征战万界，守护着九天十地的安定与和平。虚空吞噬一族则依循吞噬毁灭的不能，危害四方。

        天界到了帝昊时期，帝昊初登帝位，便以无上神威封印了虚空吞噬一族，消除了影响九天十地安危的最大隐患。

        九天十地疆域辽阔，上揽九天，下辖十地，十地之下管理着无数片星域，每片星域中又有无数的世界。

        星河浩渺，各大世界相距甚远，来返往复耗时耗力繁多。

        帝昊重铸天路，开辟星门，天界勾连九大天界，十大地界。诸界贯通，大大减少了跨越星域的时间。

        天帝声威，响彻寰宇，万界臣服。

        天界南天门外。

        一队天宫禁卫在廷尉七里的带领下严守星门。

        昨日天宫大皇子子烈烽和三皇子烈俊未得诏令私开星门，传送至北域。

        烈烽司职战神，行事乖张，好勇斗狠，隔三差五就找人比斗打架。天界附近星域的高手都被他打了个遍，无一败绩。

        三皇子烈俊倒是不善争斗，只对古籍术法感兴趣，当然主要是艺术的术，平日里也经常跟在烈烽后面观战玩乐，但跟他大哥比简直乖巧了不知多少倍。

        天帝素来疼爱两位皇子，但两人私闯北域禁地，天帝前所未有的震怒，直派出掌管刑法的廷尉前来缉拿。

        星门闪耀，烈烽和烈俊走了出来。

        数十名禁卫立刻持戟以对，环绕一圈，严阵以待。

        烈烽微微一愣，看了眼前方耸立的南天门，又看看了禁卫后的七里。

        确认自己没走错后不悦地问道：

        “怎么回事，七里，喝醉酒了？抓我们？”

        七里越过禁卫走上前来拱手道：

        “两位殿下，天帝在等你们，跟我走吧。他，很生气。”

        烈烽烈俊眉头一皱，跟着七里跳上飞梭。

        一行人沿着天路去往天宫紫薇殿。

        天宫位于天界的中心的九嶷山。

        九嶷山山势雄伟绮丽，仙木丛生，飞瀑悬空，云雾飘渺。

        山脉之间，无数符文流光溢彩，涌动着磅礴的能量，这里不仅是天宫所在，还是整个天界的本源和核心。

        山峦之间，无数宏伟的宫殿林立，每座宫殿都是一处天界的管理机构。

        朱明峰上，有专司炼药，药香四溢的药王宫，

        祁林峰上，有驯养异兽，虎啸龙吟的弼兽场，

        潇韶峰上，有管理典籍，书韵流转的藏书阁。

        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九嶷山就是天宫，天宫就是九嶷山。

        主峰昆吾峰上，是最大最宏伟的天帝道场紫薇殿。

        出紫薇殿向下，一条宽阔的大道浩浩荡荡直达南天天门，是为天路。

        天路两侧雕栏玉柱，栏柱上镌刻着古朴的符文。路面半透明状，泛着乳白色的微光，天路内部神华闪烁，流转着瑰丽的流光。

        天路外形是一条道路，本质却是星门运转的法则显化，以天路为依托才能在诸天万界开辟星门。

        不多时，烈烽、烈俊被带到紫薇殿。

        天帝法相庄严，坐于大殿之上，左手一挥，传给七里一道玉符。

        “廷尉，劳你带人去把目繇的禁制重新加固。”

        七里领命拱手退了出去，大殿内只余下父子三人。

        “父亲，我这次去北域，揍了目繇一顿，打爆了他一个头。这个妖物真厉害，差点被他吃掉，还好我也很强。嘿嘿”

        烈烽一时间拿不准老父亲这次什么态度，决定先吹嘘一下自己的战绩。以往也因为打架闯了不少祸，认个错被骂两句也就过去了。毕竟，作为战神，战斗很正常，合理约架就是比试，打妖物就是降妖除魔。

        “你们为什么去北域？那里是禁地不知道吗？”

        帝昊没有理会烈烽的俏皮话，目光如炬，看着台下的两人。大殿里面陡然弥漫着一股威压，惊得烈烽烈俊直冒冷汗。

        烈烽心头一紧，这次可能有麻烦了。

        不等他开口，烈俊已经支持不住，跪了下来，说道：

        “父亲，儿臣知错了。我们去北域只是为了给烈阳姐姐出气。前日在宴会上，屿人族的石章告诉我们他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烈阳战死在北域的记载。”

        “烈阳？”

        一道绚烂的身影出现在帝昊脑海中，那是一个笑容如同骄阳一样明媚的女孩。不，骄阳也比不上她的光芒万丈。她曾经是他最重要的人之一，他唯一的女儿。

        这道身影的一生快速在帝昊眼前闪过，从襁褓中的婴儿到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幼童，从成林间奔跑的孩童到亭亭玉立的少女，然后到她穿上花装出嫁。

        一切都那么温暖而又美好，真希望可以一直美好下去，可是直到这一天。

        帝昊脑海中的画面变得黑暗而又混乱，一处烽火连天的战场上，烈阳死在了他的面前。

        帝昊神色黯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虚空中仿佛能听到一声叹息。

        “父亲，逝者已矣，您不用太伤心，当年北域那批叛逆只剩下目繇一个，我已经教训过他了。”烈烽很少看到自己的父亲情绪如此低落，便安慰道，“不管谁损害了我们的家族荣誉，我都要揍得他满地找牙。这个目繇还想骗我们，说烈阳是为了保护北域的叛贼被您打死的。等我修好金甲，一定要回去打爆他剩下的八个蛇头”

        “够了。”帝昊面色一沉，不仅没有宽慰，反而心底生出一股愤怒的情绪，“你懂什么荣誉？”

        “父亲”烈烽愣了一下，并没有察觉到帝昊情绪的变化，还认真的想了一下这个问题，“荣誉就是打败一切的对手！战胜全部的敌人！成为九天十地最强的强者，任何伤害过我以及我的家人的对手都将被我复仇，匍匐在我脚下！我将屹立于九天十地的巅峰，接受诸界万族的崇拜；我将得到我亲朋好友的敬仰和崇拜；我将受到您，我最敬爱的父亲的认可与祝福，您将亲手为我戴上天帝的冠冕！这，就是我的荣誉！”

        烈烽越说越兴奋，高举双手，仿佛身临万众欢呼的场景。

        “住口！”帝昊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你如果理解荣誉话就不会到处好勇斗狠，惹是生非。”

        “你如果理解荣誉的话就不会屡犯天规，私闯禁地。”

        “你如果理解荣誉的话就不会带着你唯一的弟弟孤身犯险。”

        “我历经三千六百劫得证大道，又历一万两千劫始证天帝。”

        “领略人生百态，世间疾苦，经历过生离死别，烽火连城，才明白天帝的责任与重担。”

        “而你却只把这个当做你虚荣的人生注脚！你这个永远不知道成长的~莽夫！”

        “莽夫永远没有资格成为天帝！”

        帝昊直视烈烽，宛如一头发怒的狮子瞪着闯祸还不知错的幼崽，眼神中写满了五个字，恨铁不成钢。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烈烽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到处闯祸，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子。

        烈烽错愕的看着帝昊，被帝昊突然转变的情绪弄得有点措不及防。

        一句句话语像一把把利剑刺透他的身体，豪情万丈的雄心瞬间颓唐了下去。

        但当他听到帝昊叫他莽夫的时候，一股叛逆的愤怒情绪涌上心头。

        迎着帝昊炽热的目光，烈烽仰起头喊道:

        “父亲，我已经长大了!我就是要打服每一个对手！我要让九天十地每一个种族敬畏您一样敬畏我！您在天宫待得太久了！天界的声威要由我继续传扬！”

        “声威不是靠拳头打出来的！你是战神，不是拳神，你要学会真正的领导力，宽厚仁慈”

        “就是因为您的宽厚仁慈，九天十地才渐渐忘却了天界的威严，自从母亲死后，您再也没有踏出过天宫，诸界议论纷纷，您却无动于衷！您的仁慈已经行不通了！”

        “大胆！你这个傲慢，自负的小混蛋！”帝昊此时已经怒发冲冠了。

        “那你勒？你个沉迷过去不能自拔的老头子！”烈烽一时头脑发热，直接怼了回去，但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眼神有些慌乱和自责。不该提母亲的死，更不该这个戳破帝昊沉浸悲伤，自我封闭的事实。

        烈俊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帝昊愣在当场，一瞬间仿佛苍老了一万岁，良久才悠然地叹道：“对，我是老了，才会对你缺乏管教，让你变得如此的莽撞，自负。因为你的无知，目繇苏醒，大寂灭的预言开启，九天十地又将面临祸乱动荡的风险。”

        帝昊站起身，整个大殿涌起法则之力。穹顶响起沉闷的雷声。

        “烈烽，你触犯天规，私闯禁地！”

        “身为皇子不休法度肆意妄为；身为战神不懂镇守天宫吗，戍边卫国，你愧对你的身份和神位！”

        “我现在收回你的神力”帝昊右手一挥卸下烈烽的金甲，又在烈烽的左右手腕铭刻两圈符文，封印了他的雷霆火焰之力。接着左手朝着烈烽身后的虚空转动，撕裂出一道空间裂缝。

        “以天帝之名，将你放逐！不证道飞升，不得返回天宫！”

        说完双手一扬，将烈烽向后推去。

        烈烽双目无神，没有反抗，无力地坠入空间裂缝。

        “至于你，烈俊，禁足藏书阁五百年，跟你师父研习玄黄大道。滚出去！”帝昊转过头对烈俊喝道。

        烈俊闻言，不敢多言，慌张的退了下去。

        看着烈俊消失在眼前，帝昊才怅然若失地坐下。随即收敛心神，深邃的目光穿透星空，在诸界游荡，耳际也响起模糊又混杂的话语，那是九天十地万界生灵日常生活交谈的声音。作为全知全能的天帝，即使久居深宫，也能洞悉世间万物。

        过了一会儿，帝昊似是想起什么，挥手破碎虚空，抬起脚，一步一莲花，踏着天道法则走进了空间通道。

        【作者题外话】：有看过的大佬吗？吱个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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