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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变故


岑西西躲在办公楼的绿色树林后面,眼神偷偷瞄着里面的人,晚上,灯光透过透明玻璃,折射出不真切的五彩的颜色,投进她的眼眸里,流光溢彩,眸子亮的像月亮,梦幻般的美。
  在她看着正起兴的时候,倏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本来就是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暗的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远方的灯光。
  吓的岑西西直接喊了一声,突然有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她一顿一顿的抬眸,从下往上看,是男生特有的喉结,好看的唇形,最后是棕色的瞳孔,里面有着迷雾一样的朦胧,说不出的冷。
  岑西西呜呜的说:“江淮北,你干嘛堵着我的嘴巴。”她不满的挣扎着,“你今天被魂穿了吗?这么神经病。”
  没有回答,岑西西心里纳闷,不应该啊,要是平常,他早就嘴贱的还嘴了。
  可能是有点心虚,或者是说不明的担忧,看着他的沉默,她的心猛的一紧,嘴巴闭上了,嘴上嘟囔着很小声的吐槽。
  还是嘴巴忍不住的问出了声。
  “江淮北,你怎么了?”她的手扒拉着他青色血管分布的手臂,轻轻的往下拽着,“算了,我不说你了。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风儿带着秋季寒冷的格调,吹起了落叶,转而吹起了白色的校服衣角,掠过额头上的碎发,很多时候,再见往往都是这么平静,寻常的某个时间段。
  “我要走了。”沙哑的声音越过无形的风,低沉压抑的嘶吼感迎面轻轻说出口。
  明明是听不出缘由的话,可是为什么这么悲伤,喉咙好涩,半疼半痒,她一时说不出话。
  鼻尖上的触感很真实,秋风吹的鼻尖有点发炎,她用力拽下他的手,仿佛曾经无数次下定决心的坚定。
  她知道他肯定出事了,他在告别,就像她那次生气时说的气话,她赌气离开他。
  “所以呢?你在和你的同班同学——我,告别吗?”她感觉眼睛好痛,眼角的泪不断奔涌着,不知不觉染上了红,一样的沙哑,不同的是,是女孩委屈的声音。
  “江学霸,你和我玩的就这么好,第一个告诉我吗?”她背着光,玩笑道:“我面子还挺大的,是不是,江学霸。”
  江淮北眼帘垂着,听到女孩的声音,抬起棕色的眸子,看着她的背影,手指不自觉的蜷缩,忍耐着不该有也不应该有的情绪,语气平静的像冬季的沉睡。
  “是啊,没办法,谁让岑妹妹是我的同班同学呢?”
  她沉默的听着,莞尔,难过遮不住嗓音,虽然用的是调侃的语调,但是就是有离别的味道。
  岑西西:“哦,那你干嘛捂着我的嘴。”
  江淮北:“纯属误会,手贱,不听使唤。”
  岑西西:“那你是挺贱的。”
  江淮北抿唇:“是挺……贱的。”像是自问自答,完全短暂的迷失了,听不见她的话,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中,他的背影融进了夜色,自嘲,寂寞,脆弱,孤独,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场冷冽的让人害怕,也让人心疼。
  原来真正的难过,无论用什么样子的谈话方式,都是滥竽充数罢了,都知道的,要再次分道扬镳。
  “你和我说你要走了,是准备回宿舍吗?”
  她强装不懂,明明眼圈红的要命,偏偏还是一副倔强的模样。
  她不想懂,不想懂那种,即使有千万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可却总能一下子找到唯一一种也是正确答案的那一种。
  好害怕,这次上天一点也不眷顾她,她赌不赢,她怕她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岑西西,我要转学了,所以,要说再见了。”
  凌迟是什么感觉,她此刻体会到了,一点点插入你的心脏,慢慢的,不见血,很疼,直到那一刻到来,疼的撕心裂肺,血仿佛流不完,吊着无用的呼吸。
  “还有,我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你也认识,但是她好像不缺我的喜欢,但是我还是喜欢她,岑西西,帮我照顾好她。”
  他丢下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走的潇洒,侧身直走的影子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抓不住,也来不及反应,流星坠落的速度,眼睛是跟不上的。
  岑西西愣站在原地,绷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止不住,怎么擦都擦不完。
  好疼啊,为什么这么疼?
  她的耳边只有他说的话,其他的声音拼了命也进不去。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那个人不是我。
  她弓着的身子不堪重负的倒下,泥土上面有着细碎的枝干和枯叶,眼泪滴哒在落幕的生命上,手掌里紧紧握着湿润的泥土,失声痛哭。
  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江淮北,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大混蛋,我讨厌你。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可是我喜欢你啊,很久之前就喜欢了。
  最后的话低的听不见,像是下定决心又像无奈的苦笑,总归泥土归尘,落叶归根。
  喜欢了好久。
  说出口的话,迟到了,四下无人,灯火阑珊,熙攘人潮,都听不见。

  说给听的那个人,大概,永远听不到十六岁少女的喜欢了。
  搬书大会,乱归乱,总体还是不出意外的顺利进行。
  第一天,女生宿舍里,乱哄哄的,干什么的都有,光明正大的拿着手机追剧,看小说,闲喷八卦,没有半分学习的意思。
  这般热闹的氛围,夏光左顾右盼总觉得少了什么,直到看见床上凸起的一团,猛的想到了,岑西西居然没加入这么热闹的大会。
  按理说,岑西西骨子里喜欢热闹,无论怎么伪装,都能让人一眼就认为她天生属于热闹,不符合整天低着头,戴着黑色的大框眼镜,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所以,发生了什么事?
  不对,昨天就不对劲,她昨天哭了。
  想清楚原因后,夏光起身靠近那一团,轻声的询问,“西西,西西大公主,别睡觉了,我们偷偷跑出去玩好不好。”见她没有反应,又说道:“反正今天是星期天,学生本来就可以出去的,我们偷跑出去也没事的,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漫展,怎么样?”
  夏光一不做二不休,撒娇卖萌的哄人般的语气,再加上手上无赖的行为,“好不好吗?西西大公主,我知道,你最最最喜欢漫画了,你也想是去的。”
  妥协声传到了被子里面封闭自我的岑西西耳朵里,怎么办?她不想失去这个好朋友,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知道江淮北喜欢的那个人是夏光,很早之前她就注意到了,无论是在班级上还是操场上,他的目光总是落在夏光的身上,只是,有点可笑,她觉得万一,万一他的目光是奔向她的呢?万一呢?
  可惜啊,没有万一的。
  为了一个他,她彻底失去了所有,一无所有,一切都是她亲手摧毁的。
  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
  “西西,西西,西西,你搭理一下我好不好吗?就当我求你了,全当陪我去玩的好不好吗?”
  被子一角被夏光握住,嘴上威胁道:“再不起来,我就把你被子掀了,我只数三声。”
  “三”
  如果他没有承认,我还能自己骗自己,我真的做不到。
  “二”
  我做不到和我喜欢的人喜欢的女生做朋友,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我怕我迷失自己,做出……做出不好的事,变成我最讨厌的样子。
  “一”
  所以,要及时止损。
  霎时,被子倏的掀开,岑西西自己掀开的,早晨的阳光刺的眼膜生疼,泪腺受不了刺激,分泌出几滴眼泪,悬在眼尾。
  “夏夏,以后我们只是同班同学,我们保持住这个关系好吗?”
  “发生什么事了?西西,你可以和我说的。”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我们的性格不太合适,不适合做朋友,你知道的,我喜欢热闹,你喜欢安静。”
  “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同班同学的层次上就挺好的,夏夏,你不要逼我好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没错,错的人是我,是我一错再错。”岑西西仰着头,逼回眼睛里的泪,哽咽的说着下面的话,“真的,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矛盾,就是,我逼迫自己做出选择,你知道的,每个人都要做选择,无论是因为什么,所以,尊重我的选择好吗?”
  看着岑西西眼睛里闪烁的泪光,夏光眼中愕然,良久,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平静的离开,说,“没事,谁让我们是同班同学。”
  “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真的很抱歉。”
  岑西西眨了眨眼,大口呼吸着空气,手指揪着衣服,揉皱成了乱糟糟的一团,所有的都乱了,“对不起,夏夏,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是个自私的人,一点也不大度。”
  你可以接受你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可那个人就是不能是你最好最亲密的朋友,因为,但凡是另外一个人,你都能劝自己接受现实,释怀吧。
  岑西西觉得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就是自私自利,见不得自己身边的人拥有自己小心翼翼都不敢大声说一句“我喜欢你”的那个人。
  就这样吧,对自己狠一点,做一回坏人,也忘记那个人。
  她们冷战了两天,彼此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夏光想这种关系是被抛弃了吗?她不知道。
  第三天,楼梯道上还是人山人海,她扯唇站在其中,步伐缓慢,前后左右的人推着她的身体挤入人海,这次没有人会说“夏夏,抓紧我,你这么瘦,迟早被挤扁。”
  想到这里,不由的自嘲出声,一个人也挺好的,强求来的从来都不属于。
  后面传来了声音,有点急切。
  还没等她回头,劈头盖脸的责骂声就落了下来。
  “夏同学,你知不知道在楼道上面发呆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没看过新闻吗?在仔细看路的情况下都会发生踩踏事件,你倒是心大,一点也不害怕。”手臂被他用力的抓住,他眼睛死死的盯着,不留一点空隙。
  “听到没有,在楼梯道上要看路,不要思想发散,下一次,没有人会抓住你的手。”

  心头缺失的部分,慢慢的被填满了,心脏那里鼓鼓的,很暖。
  “聿同学,没办法,这不是有你抓着我的吗?”她的头点了点,嘴上嘟囔着笑,“下一次,我也敢。”
  他无奈的笑,手上的力道更大了,腿部一个用力,跳上了同一阶台阶,懒懒的掀开眼皮,露出里面的轻狂,“下一次想都别想。”
  周围很聒噪,脚下也不是平地,周围也挤的不可开交,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就是平地,一点也不难走,相反,一路上洒满鲜花,有着经久的掌声,有人喝彩欢呼,点点微光投在她的少年的轮廓上,连接了一个繁星宇宙。
  “喂,前面干什么呢?后面都堵了,赶快走啊!”
  “知不知道书很重,搬书站着很累。”
  泪落下,一眨眼就消失了,一阶一阶的台阶走着,身旁站着个人,笑的肆意不羁,他的手宽大温暖,他握着她的那阶长长宽宽的“L”形楼梯,上面有着许多人的脚印,有一对,是成双的。
  声音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再也听不见。
  不要难过,没事的,她还有他。
  时间过的飞快,高中的每一天都很快,老师们也说快,学生则是不知不觉的过了一天又一天,某些无关紧要的事,早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从老师口中,知道了江淮北准备过年后就转学,同学只是趁着老师不在吹着口哨,调侃道:“呦,江学霸要转学了,看来还是一中太菜了,留不住学霸进步的心。”
  江淮北挑着眉,斜瞥着前方,扯了扯唇,笑道:“是啊,我看你们是嫉妒我了吧,可以脱离魔爪,你们还在学习的苦海里面挣扎着。”
  还是一如既往的嘴贱,浑身让人看着都不爽。
  “没办法啊,本学霸就不陪你们受罪了,先行一步,逍遥快活去了。”
  引得班上一阵唏嘘,鄙视声连连。
  玩笑话,说说也就过去了,没有人在意别人的离去。
  新年倒是越来越没有味道了,没有爆竹声,也没有烟花,城市寂静不吭,农村也是,近些年,对禁止燃放烟花爆竹非常严,抓的很厉害,没有人敢放。
  那一天,寻常的春节假期,QQ小群里突然热闹了起来,原因则是江淮北发了条一起去放烟花的消息。
  本来就无聊,能出去玩,自然没有人拒绝。
  四人约定好地点时间,准备着放烟花的仙女棒。
  放烟花的地点是当地很有名的一个小桥旁边,土地开阔,视野遥远,天空上冒着小星星,星河耀眼。
  最先到达的是江淮北和聿时,早早就在约定好的地点等着,夏光到的时候还纳闷,这两人怎么来的这么齐,真怀疑是不是住在一起。
  气温不是很高,夏光戴着大大的帽子,围着厚重的围巾,胖胖的,像冰天雪地里的企鹅,动作笨拙。
  聿时和江淮北忍不住笑出来,握成拳放在嘴角,掩饰着笑意,眉眼弯弯,全是笑。
  岑西西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少年们眉眼上挑,爽朗的笑声散在风中,视线看着眼前羞红的女孩,多么温馨美好的画面,她扭过头,逃避了。
  她感觉她的出现破坏了氛围,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生硬的挤进去,不管不顾的享受着不属于自己的热闹。
  所以,她没有停留,红色的围巾随着奔跑的速度飘在风中,只能看见一个红色的片影,急切的逃离边缘。
  江淮北抬头看见了那抹红色,愣住了,瞳孔放大,眼帘下是投下的暗影,面色僵硬的逃避,“对了,我忘记拿东西了,你们先在这里放烟花,我要赶回去拿东西。”
  聿时不置可否,示意夏光跟着他走。
  他能不清楚吗?借口罢了,喜欢人家姑娘还不去追,倒是有时间在这里墨迹。
  夏光不解的看着聿时嘴角的不屑,眸子亮亮的看着他,聿时没说话,拉着自己姑娘的小手,温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哄道:“人家去追人了,你好奇个什么劲?”
  “我没好奇,就是……好奇西西怎么还没有来。”白色长长的围巾在女孩的脖子上盘绕成一圈一圈的,女孩的头稍微一低,就只能看见小巧的鼻梁趴在白色毛茸茸的围巾上,可爱的过分。
  聿时轻轻转过头,说,“小小别担心了,放心吧,没事的。”
  “嗯”
  女孩的手握着他的手,脸颊上梨涡浅笑,哼着小歌,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眼睛里含着碎钻,一下子落进了他躁动的心口,手掌悄悄的用力抓紧,嘴角勾起了笑。
  江淮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焦急,好歹岑西西也这么大一个人了,也不至于没大没小的,还能出事不成。
  越想越气,胸腔被堵的难受,又发泄不出来,眼前掠过一个又一个地方,都没有他想要找的人,自责感涌上,江淮北想,是不是他不说废话,他就会找到她,不会把她弄丢。
  无助感在嗓子眼里面咕囔,烦躁的他用力捶打着地面,咬紧了牙关,背后突然出来了女孩的声音,“江淮北,你在干嘛?你有病啊,这么喜欢自虐。”

  他听到声音,站起身,奔到女孩的身边,没有一刻的犹豫,紧紧抱着她,下巴靠在女孩的肩膀上,细碎的头发钻进了宽松的围巾里面,贴上了少女的脖颈,像是威胁,一把刀悬在上面。
  他压抑着怒火,嗓音有种咬牙切齿的的咔咔的声音,仿佛再晚几秒,她就会被他粉身碎骨,“岑西西,下一次不准再跑了。”
  “你是什么意思?”
  岑西西挣扎着问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双手用力推开他,根本推不动,他像个死皮膏药似的,耍流氓,“你他妈的有病是吧?动不动就抱人。”
  就这样子拥抱着她,希望时间再慢一点,多给我几秒,让我再拥有一次她的怀抱,以后,她就属于别人了。
  江淮北这样想着,可惜,时间不会同情任何人,他的时间没有被宽限,结束吧,趁着还有力气,还有力气说话。
  “没什么意思。”他松开了,轻浮的笑着,挑着眉,混不吝的说:“我就是耍流氓了,你能怎么办?”
  他步步紧逼,阴沉的影子与她的重叠,俯身在她耳旁,温热的气息扑在耳面上,烫的她身体一颤,“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一个人,我直接把流氓耍到底。”
  “你……混蛋。”她想要听的不是这句话,她想知道他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她。
  女孩愣在原地,眸子一点光也没有,眼泪无声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在了他的喉结处,凉的,他抿唇起身,不说话,拉着女孩往回走,强硬不容拒绝。
  “江淮北,你放开我,你有病。”
  手腕上的力道一点也没收,反而越抓越紧,她气的咬上他的手臂,“我让你放开,你听见没有,说话。”牙齿与血肉接触,不经暧昧,血猩味迅速在口腔里蔓延,她松开了口,哭出了声,“江淮北,你欺负我,你……你……欺负我……我……我讨厌你。”
  “说够了吗?”他没有回头,一股脑的拉着继续走,仿佛回头就会落去万丈深渊,冷冷的说:“咬也咬过了,闹也闹过了,赶紧给我回家。既然不想来放烟花,那就回家。”
  他的话冰冷,没有感情,不知重量的猛烈撞击她早就漂浮的最后一根稻草上,哐哐,玻璃渣碎了一地,海下面的人窒息了。
  “回就回,谁稀罕。”
  谁稀罕你,江淮北,谁稀罕你。
  江淮北松了紧紧咬着的牙,牙齿与口腔的碰撞早就血肉模糊,他最早体味到了血猩,也是说话最狠的一个人。
  岑西西听不见那句熟悉的话,他轻声说了句,别哭,西西公主,会有人爱你的。
  以后,你会和别人结婚的,会有别人娶你的。
  再见了,岑西西。
  再见了,岑妹妹。
  再见了,岑球球。
  再见了,西西公主。
  天空朦胧,云雾的另一边,五彩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盛开了一朵朵的短暂的星河,最后还没来的及造就一整个银河就消失了。
  烟花虽小,美而短暂,下一年,下下下一年,遥岸相望,我与你殊途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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