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摘柿子

呆愣的两人站在原地，前方是一块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的苞谷地，而破坏者正是她家那三头牛——翠花！酸菜！萝卜干！

        酸菜此时正在田中悠哉悠哉地吃着苞谷苗，翠花带着萝卜干正在欢快地奔腾着，一个妇人正在咒骂驱赶着。

        陈芙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急了，四处张望着寻找趁手的武器，终于找到一根竹条怒气冲冲就往牛的方向走去。

        “哎呀！杀千刀的啊！我的苞谷啊！”喊叫的人正是村里难缠的三姑，看见陈芙更是咒骂起来，“陈小芙！你看看你家的牛，这回我非的宰了它们不可！”

        陈芙没有说话，反正说什么都是他们的错，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牛控制住。

        酸菜定定的干着坏事，陈芙先不管它而是直接去管那还在乱窜的一大一小。

        手里竹条是一点都没手软地抽在牛背上，翠花被抽疼了更加躁动，陈芙拉着牛绳被扯着往前走了几步，她不惯着它，也用力扯着牛绳扯的牛鼻子都有点变形。

        翠花碰到硬骨头有点畏惧，但是还是倔强地想走，又被陈芙扯了一下打一鞭。

        识时务者为俊杰，牛也是这样，翠花总于被制服，阿郁已经把酸菜和萝卜干带到外面去，陈芙拉着翠花和他集合。

        看着满目苍痍的苞谷地，陈芙无言以对，在三姑的责骂下一起回到了陈家院子。

        “有人这样放牛的吗！专门放进别人的地里养！怪不得你家的牛吃得这么好也不怕撑死了”三姑在陈家院子里当着陈财的面大声吼叫着。

        旁边几户人家听到动静都出来看热闹，连对面陈芙奶奶也出来了。

        陈财赔笑道：“他三姑你消消气”

        “消什么气啊！你家苞谷被牛啃了你还能心平气和？”三姑一点都不给面子，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动了起来。

        “对不起啊三姑，你看这个损失多少我赔给你可以吗？”毕竟知道三姑是什么样的人，陈财也不想多说什么，还是直接让三姑来说个赔偿比较好解决。

        三姑刁钻道：“你知道我那两亩地费了多少力吗？你说随随便便赔一下就可以啦？”

        陈芙在一旁不想跟她扯那么多，直接给她一个台阶说道：“三姑，我们再给你种回去也赶不上秋收季节了，没事，想要什么赔偿你直接说。”

        听到陈芙这么说三姑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点，“小芙，这可不是三姑说的啊！大家都是邻里，按理说大家各退一步和气生财，但是你也知道种个苞谷养活一家是多么不容易。”

        陈芙点点头算是理解。

        “我也不要多，你家给我赔一担苞谷种子给我来年种，再陪我三两银子这件事就过去了。”

        “这”这般不要脸狮子大开口的说辞让陈财不知怎么回答。

        陈芙笑道：“三姑，苞谷种子当然能给你这么多，但是您再要三两银子这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呢吗？”

        三姑又吊起尖酸刻薄的嘴脸叫道：“这怎么就是玩笑了，你们家的牛把我家苞谷豁豁成那样，还想不赔了！？”

        陈芙也不看她的脸色，“当然要赔，但是您家的两亩苞谷丰收后最多也就收得四百来斤苞谷，我们赔你一担苞谷种都一百斤了。”

        “一两银子能买多少苞谷你也是知道，按理我们赔你一担苞谷和一两银子可都是算您赚到了。”

        “一两银子你就想打发我？”三姑肥胖的身子在石桌旁坐下蛮横道：“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处理方法，我可就不走了！就让大伙来评评理！”

        “我们当然是不占理的，钱和物都可以给你，但是只能给你二两银子，苞谷种子也只能赔你半担。”陈芙抱着手看向三姑。

        虽然她觉得给她一两银子都嫌多，但是这三姑实在是难缠的人，还不如多花点钱息事宁人。

        三姑白了一眼陈芙又高傲的斜着眼睛看陈财，“陈老六，你就任你家姑娘这样？”

        看戏的旁人听到三姑的要求纷纷小声责怪她太过分，但是她当作没听到，等着这一家之主说话。

        陈财笑笑，“我家闺女说得没什么错呀，你的要求确实是多了点。”

        陈芙不惯着着她，“三姑，你要是嫌二两银子少了，这一季我们可以把二沟的那块苞谷地给你来管理，能收多少都算你的。”

        三姑听到这话原本得意的脸色一僵瞪着眼睛去看陈芙。

        陈芙看着她微笑道：“那块地可比你家大六分呢，而且现在已经开花了，要比你原来那块地收成快点也多。”

        三姑怎么可能要，当然是有便宜就占啊，二两银子本来就抵得上三块地了，还有半担的苞谷种子，她可不想要再辛辛苦苦管田等收成。

        想了一下三姑佯装勉为其难的站起来，怕他们反悔便说道：“二两就二两吧！咱们今天的事就今天解决了，现在把钱和种子拿给我吧！”

        陈芙拉着一直紧张的刘蓉的手说道：“娘，你去拿二两银子出来。”

        刘蓉点点头，转身回房里，陈财也回屋搬苞谷种子。

        不一会儿，钱和种子都给到三姑手上，她扛着粮揣着银子一脸和事佬似的说道：“大家都是好邻里，我知道你们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出了问题咱们好好解决就好，下次放牛可别放到地里去了。”

        看到三姑走远，旁人才敢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三姑可真是狮子大开口，现在敲好竹杠就大家是好邻里了。”

        “哎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个人。”

        “就是……”

        “……”

        闹完这一出天已经全黑完，陈财招呼这看热闹的众人，“好了，都回去吧！”

        回到屋里，刘蓉做的饭菜还没凉，阿郁和刘蓉一口一口吃得没滋没味，陈芙看不下去了一人给夹了一块红烧肉，“咋啦？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昂，吃饭。”

        陈财也在一边笑道：“是啊，都解决就好，没必要还想着，又不是没有那点钱粮就不行了。”

        看到俩父女这样无所谓，好像没有什么事是值得烦恼的，阿郁浅笑出来。

        ——

        孟冬将至，天气微凉，秋收的苞谷正收着，陈芙这几天有点受风寒，除了留点鼻涕整个人还算生龙活虎。

        今天收割租魏家那几块地的苞谷，陈芙去找了陈柒和陈四叔来帮忙摘，半天就摘完了，本来是要给点工钱他们的，但是刚拿出钱来就被他们给骂了回去。

        陈芙也无法，只好邀请他们今晚过来吃饭喝酒。

        陈奶奶也去帮忙了，但是全程没有和陈芙他们说话，做完就回去，连陈财都没能说上话，虽然非常看不上儿媳孙女但是儿子还是自己的，再讨厌都要去田里帮儿子减轻负担。

        刘蓉都是主内的，为了犒劳帮忙的叔叔伯伯，早早就开始准备好晚饭等着了，又做了点心打算给他们吃完饭再带回去。

        陈芙和阿郁赶着酸菜去把最后一趟苞谷拉回家，陈芙坐在苞谷堆上，阿郁在前面驾着牛车。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我娘有点不在状态啊？”陈芙鼻音有点严重，说一会话就要换嘴巴换气。

        阿郁想了一下，觉得刘蓉还是跟以往一样温和贤惠，没见有什么不对的，“怎么了？”

        路过一个路坑牛车颠簸了一下，陈芙抓紧屁股坐着的麻袋，“最近她总是犯困，动不动就打瞌睡，前两天她还一边剪花一边睡着了。”

        “会不会是天气凉了人也容易犯困？”

        陈芙望向天空打了喷嚏擦擦鼻子，“是吗？往年没见她这样啊！”

        “好了，坐好了！前面路口要开始颠簸了。”阿郁拉紧牛绳，让牛不要走那么快，他最近才开始敢自己驾牛车，有点担心会翻车。

        原本坐在车上的陈芙像只青蛙一样趴在装着苞谷的麻袋上抓紧，“加油！我相信你的技术。”

        阿郁抿着嘴全神贯注的看着地面的深坑，还好车轮没有陷下去，过了坑坑洼洼的一段路前面就是平坦的石头路了。

        阿郁松了一口气回头看趴着的陈芙，好笑道：“你不是相信我的技术吗？那么害怕做什么。”

        “人有失言，马有失蹄，我总得警觉一点吧！”陈芙一边用手擦着鼻子一边坐起来。

        “是是是，还好这头牛没有失蹄。”

        走到村口看见陈彪带着妹妹在路边一棵老柿子树摘柿子，十来岁的小孩正往树上爬，陈芳才四五岁坐在树下拿着半个柿子吃得满脸都是。

        陈芙让阿郁停，自己一跃就从车上跳下来，可把阿郁吓了一跳。

        陈芳吃着柿子甜甜的叫道：“芙姐姐，吃柿子。”伸着手把快吃完的柿子递给陈芙。

        “咦，小邋遢，你自己吃吧！”陈芙伸手捏了她鼻子一下，又冲挂在半中间的陈彪喊道：“陈彪，能不能行啊？别上不去下不来啊！”

        陈彪像个壁虎一样趴在树干上，发现自己真的下不来了，“芙姐，你托一下我！”

        这把树下三人都给逗笑了，阿郁过去就把他扒下来，“你在下面带着吧！我给你们摘。”

        长得高就是有优势，阿郁三两下就爬上去了，小心地走到一处柿子多的枝干上站好，“给我个竹钩子。”

        陈彪连忙在底下给他伸了根竹子，竹子的另一头带着个钩子。

        阿郁用钩子勾了一簇回来挑熟的摘，摘了几个没有地方放又吊了个篮子上来装。

        陈芙在下面望着直流口水，“阿郁，我想吃一个。”

        阿郁用钩子吊着篮子把摘下来的柿子装进去然后落下去给那几个小馋猫解解馋，自己也坐在树干上吃了一个。

        虽然比较小个但是香香甜甜很好吃，最上面的更熟阿郁又爬上几节树干，看到一个比较大的想勾回来摘，谁知太熟了一勾就掉下去了。

        “小心！”话还没说完，熟过头的柿子直接就掉到树底下陈彪的额头上。

        “……”

        “哈哈哈！！”

        陈彪整张脸被柿子肉糊满，黄橙橙的，又恶心又好笑，陈芙把妹妹抱起来给她看哥哥的脸，圆嘟嘟的小脸笑得差点看不见眼睛。

        “柿子哥哥，哈哈哈。”陈芳咯咯笑着。

        “以后就叫你柿子彪。”陈芙从妹妹兜里拿出她的口水帕给他擦脸。

        “阿郁大哥！”陈彪了出糗，冲着树上的阿郁嗷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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