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老友叙旧

(十二）老友叙旧

        天尊看着走进密室的龙王问：“宣羽真是你的孩子？”

        龙王潇洒地靠在软枕上，“天尊何来此问？”

        “那这孩子的母亲是谁？”

        “天尊以为会是谁？”

        天尊看着龙王玩世不恭的笑脸问：“莫非是天上那位？”

        龙王看着老友愁眉苦脸的样子哈哈大笑，“天之，你以前从不关心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今儿是怎么了？”

        “我原以为宣羽是天帝的儿子，故而对他多用了些心思。既然是你的儿子，那我这期许也是枉然，不谈也罢。”

        “为何？”龙王坐直了身体不满道，“我的儿子怎么就不值得期许了？”

        “敖嘉，我知道你不会甘于困守在海域，天帝任你自由来往于四海八荒也算是仁慈，如今的太平生活来之不易，你莫要为一己私利毁了这摇摇欲坠的太平景象。”

        “天尊，我没有你那种匡世济民的胸怀，你自己也说现在的太平景象摇摇欲坠，为何还要自欺欺人地幻想它能维持下去？”

        “这太平景象能维持多久还不在于你吗？”

        龙王收敛了笑容郑重道：“天尊，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龙族本就是这四海八荒的统治者，那些辉煌的过去足以证明我们龙族的智慧。如今天帝鸠占鹊巢，我看在同窗之谊的份上对你和他都没有追究，但你们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愧疚吗？”

        天尊无地自容地垂下眼睛不敢再看龙王。

        “当初我们年幼时同受教于瀛洲，仙师对你我二人寄予厚望，希望他日你能辅佐仁君成就人间太平盛世，希望我能裨补父王缺漏重现龙族荣光。仙师让白刃辅佐你，让少昊辅佐我，如今少昊依然在谨遵师命尽心尽力辅佐我，你的白刃又在哪里？”

        天尊叹气道：“白刃并非有意逃避责任。当初你下落不明，你父王丧心病狂要将天庭拖入海域。仙师为了护住濒临崩塌的天地结界耗尽了心力。白刃和王母与你父王大战之后遍体鳞伤气息奄奄，天庭乱作一团无人主政，白刃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天庭主持了大局……”

        龙王脸上的冰霜越来越重，冷冷地说：“多么伟大的壮举！多么感人的画面！他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也要回天庭主持大局，然后顺理成章地将我龙族驱逐天庭！天尊，你知道那一刻我在哪儿吗？”

        天尊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看着龙王，“你在哪儿？”

        “我和少昊被困在瀛洲白刃的房内！”

        “怎么回事？”

        “我和少昊奉仙师之命去昆仑山取乾坤圈，路上遇到白刃，他告诉我们乾坤圈在瀛洲他的房内，我们急匆匆赶回去找，就落入了他的圈套，他用乾坤圈锁住了整个房子，我和少昊根本就出不来！”

        “若事情真是如此，他又怎么会放你们出来？”

        “放我们出来的不是他，是西王母！王母当时并不知道乾坤圈被白刃用了，她需要用乾坤圈疗伤，意识不清之时收走了乾坤圈，这才解了我和少昊之围。我和少昊从瀛洲出来遇见溃败的敖敏，她将我和少昊带回了东海，封印了整片海域。”

        天尊回想着往日情形，惊愕地说：“那时我奉仙师之命守护人间，并不知道白刃所作所为，只记得后来黑云散去天复清明，我听闻仙师噩耗心痛不已昏迷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就听说你和少昊下落不明，白刃和王母协力推翻了天庭的暴君。”

        “你不是还帮着白刃搜寻我们吗？你们在东海上飞来飞去一遍遍搜寻的情景，我一直都忘不了。”

        天尊脸色灰白地辩解道：“我是真的担心你们才去寻的，我并不知道白刃想要杀你们。”

        “你为白刃充当走狗也不是一次了，我早就对你失望透顶了！”

        天尊看着龙王明显动怒的神色无奈道：“敖嘉，你不该瞒我这么久，我若早知道这些，何至于做了那么多让你伤心的事情。虽然在瀛洲时，你和少昊一直嘴上看不起我和白刃，觉得我们人族不堪大用，但我知道你们是有口无心，希望我们俩能够精进法术，毕竟你们在修炼时从不吝啬帮助我们。”

        龙王脸色缓和了不少，看着老友一头银发沮丧的神情，心软道：“罢了，咱们不说以前了，说说现在，你打算拿宣羽怎么办？”

        “敖嘉，你打算让宣羽做什么？”

        “宣羽是我儿子，他将来要做什么，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天尊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多劝无益，“我已将圣贤治国理政的人术传授给宣羽，亦将仙师所授七十二种法术传授其十种。如今宇内错综复杂的局势我也曾讲给宣羽听。我亦知道白刃难以保天族久安，所以将一腔希望寄托在宣羽身上，希望他有朝一日能让天族站稳脚跟，让如今这三足鼎立的局面维持的久一点，如今看来怕是无望了。”

        龙王笑道：“天尊，若是我龙族重掌天宇，你会怎么样？”

        “仙师命我保护人族，不准我插手龙族和天族的事情，我当谨遵师命！”

        龙王哈哈大笑道：“天尊，你何必要掩耳盗铃呢？我看你这玉峰宫里香火旺盛香客不断，难道这些人不是觊觎着玉峰宫里那进天庭的名额？这些年你为天庭输送了多少人才，这些事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

        “我们玉峰宫的道士潜心修道历劫成仙，走的都是正道，我从未徇私错点一人！”

        龙王似是并不想和天尊争论这个问题，笑道：“天帝有个好女儿等着联姻呢，你玉峰宫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天尊被他这突然转变的话题问的一愣，气冲冲地说：“有！”

        龙王怀疑地看着天尊，“噢？真有？”

        “宣羽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嘛！”

        “放肆！”龙王大怒，“宣羽娶谁都不能娶白刃的女儿！”

        “儿女情缘岂是你能阻挡得了的，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你懂什么情缘？”龙王忽然定睛看着天尊打量起来，似笑非笑地问，“莫非皇宫里美女多，你动了凡心？”

        天尊被龙王气得吹胡子瞪眼，“龙王若是无事就请回吧，我一把老骨头就不送了。”

        “天尊，你还记得琼华仙子吗？”龙王笑得不怀好意，“我听少昊说在瀛洲岛上琼华爱慕的人是你，你们还偷偷去人间逛了一回，此事是真是假？”

        天尊黑着脸闭上眼睛，一副闲言少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龙王哈哈大笑道：“那待嫁的公主就是琼华仙子的命根子，我看那公主慈眉善目颇有点儿像你。难道那公主是你……”

        天尊忍无可忍挥起浮尘对着龙王打去，龙王急忙迎战，嘴上还不饶人，“我说那小公主像你是抬举你，你别不识好歹，有个那么出色的女儿你该高兴才是！”

        天尊毫不客气地将龙王从屋里驱逐出去，不依不饶地追着打，两人从屋里打到屋外，从地上打到天上，交锋了数百招难分胜负。

        龙王率先收手道：“老东西，我要回去见儿子，懒得和你再打下去！三日后，我会将宣羽送回来，你好好教他！若敢藏私，我就让琼华仙子来你这里哭闹！”

        “你这条嘴贱的长虫少污蔑我！”

        龙王哈哈大笑着飞走了。

        天尊站在屋顶仰望着深蓝的夜空，繁星中看不见天庭里那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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