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乌浑

　　
寨内，朱儁等军官听得真切，连忙叫人搬开拒马，拆除挡路木栏，并下令全军立即融入长蛇阵中。
此时，小山坡下，围守其它三面的鲜卑统领，皆已收到西面被袭的消息，纷纷派出人马前去救援，让东面的防守瞬间薄弱如纸。
汉军的“长蛇”穿过营寨，并未久留。
等耿燕、黄邝、朱儁三部人马完全汇入阵中的时候，“蛇头”早已在东面鲜卑的防线中，撕开了一条口子。
鲜卑人见此，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夹击“蛇身”、“蛇尾”，但为时已晚，刚融入一千五百多汉军的“长蛇”，已经变得粗壮无比。
不管鲜卑人如何冲击，都无法撼动“巨蛇”半分。
“该死，狡猾的汉人！”鲜卑三大帅之的魁巨满，望着远去的汉军，只能骂咧着出气。
“大帅，不好啦！”一名鲜卑骑兵飞马来报，“乌浑王子失踪啦！”
“什么！”魁巨满大惊失色，心中瞬间生起大祸临头之感，暗道：“自从大王子和连死在五原后，这乌浑便是檀石槐唯一的儿子。如今，我把人搞丢了，怕是性命不保啊！”他越想越怕，急忙下令停止追击，全军寻找乌浑王子。
次日。
东方缓缓升起一轮朝日。
汉军一夜奔撤，此刻还在雪地里，牵着马，步履蹒跚的前行着。
他们为何有马不骑呢？
那是因为，马也跑累了。
“前面有密林，就在那里休整如何？”钱堃指着前方不远的树林，问向随行的朱儁道。
朱儁观察地形后，回答道：“此处树木密集，能有效防止骑兵突袭，可以作暂时休整之用。不过，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我们不往南面突围？”
钱堃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据俘虏的鲜卑探子招供，这次鲜卑人倾巢而出，说是要把我们全歼在草原上，然后再顺势南下掠夺并州。如果我们南撤，他们必然会一路祸害边境的百姓。所以，我们只能牵着鲜卑人往东跑，最好把他们带到乌桓的地盘上去。”
朱儁听完原由，不禁赞道：“几日不见，你又懂事许多了啊！”
到达树林后。
汉军纷纷拾取干树枝，生起火堆，一夜的奔波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钱堃与一众军官围坐火堆旁，一边啃食硬梆的肉干，一边商议着往后的打算。
“义父，我昨晚抓到了一个鲜卑王子耶！”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吕布腋下夹着一个穿着奇怪的人，兴冲冲地奔来。
吕布走近，把腋下那人往地上一扔，兴奋道：“义父，这个人自称是鲜卑王子，说有事跟您商量。”
钱堃望了望地上正在打滚喊疼的青年人，莫名问吕布道：“怎么回事？”
吕布挠挠头，回答道：“昨晚突袭时，我路过一座着火的大帐时，就看到他从大帐里爬出来。我本想一刀宰了他，谁知他竟然会说汉语，说他喜欢汉人，跟别的鲜卑人不同。我见他穿着与别的鲜卑不同，就好奇的把他给抓了起来。就刚才，他说他是鲜卑王子，叫乌什么来着，说有非常重要事情跟将军您商量，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在吕布说话间，地上的那人趁隙爬起，并用一口流利的汉语，躬身作揖道：“在下乌浑，是檀石槐大单于的四子。”
听到那人开口，在场众人不由一惊。一个鲜卑人居然懂得汉人的礼数，而且还能把汉语说得如此流利。
“乌浑是吧，你见我有什么事啊？”钱堃好奇问道。
乌浑见钱堃发问了，反而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身上雪尘，又整了整衣服，随后才神秘一笑，回答道：”在下有一场大富贵，送给将军。”
一旁吕布却看不下去了，一把抓起他，又把他扔在地上，训道：“将军问你话，你就说，装什么蒜啊！”
见到此景，众人不由哄然大笑，钱堃笑道：“小布，快扶他起来吧！”
吕布不情不愿地扶起乌浑，口中还警告道：“快说，再装蒜，我摔死你信不信！”
乌浑被扔的眼冒金星，哪敢再装蒜，晃了晃脑袋，直言道：“现在王庭空虚，将军若是信我，便借我一千骑兵，助我登上汗位。若是功成，我必亲自献上檀石槐的头颅，与将军。”
“啊！”众人听罢，又是一惊。
钱堃质问道：“檀石槐是你父亲，让我如何信你？”
“父亲？呵呵……”乌浑突然一阵冷笑。
笑声过后，乌浑的情绪逐渐失控，他凄声道：“檀石槐他杀我生母！夺我爱妻！他的儿子没死光前，他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现在他的儿子们都死绝了，他才想到了我！他厌恶我汉人的装扮，便烧了我珍藏许久的汉书！他厌憎我没狼性，便叫人当众侮辱我汉人的爱妾！你们说，这般的禽兽，怎么会是我的父亲啊？”
“这……檀石槐果真是禽兽啊！”众人听罢，不由骂道。
钱堃装作无奈道：“即便如此，就算我信你，可眼下我们也自身难保，如何帮你？”
乌浑翻脸倒是挺快，见有机会，瞬间换上笑脸，劝说道：“将军您只管借我兵马！至于您的安全，还请勿虑。此地向东一百余里，便有一座万人部落。其首领难楼，正是在下的亲舅。我只需书信一封，讲明原委，我阿舅必会助将军抵挡檀石槐的追击。”
钱堃一时难辨真假，便打发乌浑道：“你且下去休息，让我想想。”
待乌浑被吕布押着走远，众人正欲商讨之际，乌浑突然转身，径直跑入众人所在的火堆中。
幸好，近处的霍武手快，瞬间把他拉了出去，并拍灭了他身上的火焰。
“你找死！”吕布追上来，一把抓住他便要打。
“你打死我吧！反正将军不相信我，活着也是受辱，还不如死啦！”乌浑说完，眼一闭，把头一横，倒也豁出去了。
“住手！”
钱堃拦阻吕布后，走到乌浑的面前，不屑道：“你让我怎么信你？”
乌浑的眼珠滴溜一转，随即道：“十多天前，将军是否曾派遣一位剑术高超的刺客，来刺杀檀石槐？”�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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