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日常

94晴天

        很幸运陪秦添打了一次游戏，不然我永远都不知道她居然可以那么帅。

        林念安合上日记本，一夜好梦。

        秦添这天破天荒地比林念安早到，一开口就是嗷嗷待哺:“同桌同桌，早饭早饭!”

        杨昊照常在早读时晨检，“秦添，数学课把书端上，站到后去。”

        秦添:“”

        秦添周围的人:“”

        秦添冤死了，今天真的没迟到，“杨老师，我今天按时来了啊”

        杨昊调出班主任大群，把手机递给秦添，她看到一条很醒目的消息

        ——迟到:高一(3)班魏子涵

        高一(9)班秦添

        高一(15)班何欢

        ……

        秦添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

        林念安也很疑惑，她说:“杨老师，搞错了吧，秦添今天来得很早，也没离开教室。”

        秦添周围的人都说:“对啊，我们都看到了，她今天来得很早。”

        宋伟光说:“该不是真有人迟到了写你的名字吧。”

        杨昊也不是个“昏君”，他说:“我给值日老师反应一下，有人用你名字也不是不可能，谁叫你连续两天都迟到呢。”

        秦添:“……”

        小打小闹中，日子逐渐推移。

        林念安发现，秦添喜欢打瞌睡、开小差。尤其是英语课和历史课，她要么在做数学题，要么在发呆，大多数时候是在表演小鸡啄米，反正没有一次正儿八经地听过。

        秦添和她的发小余梓萱抢饭，总是名列年级前茅。

        秦添很挑嘴。

        ……

        某天，秦添一上午拿了个大满贯。

        她从早读到教室就开始犯困。林念安猜测，应该又是去开夜机了。

        杨昊进教室，又点名说秦添迟到了。然而全班作证，并没有。

        杨昊:“奇了怪了我抽时间去查查监控。”

        杨昊走后，秦添又进入状态。

        她坐得很端……眼睛也闭得很实。汪主任拿着分贝仪，来班上巡视时，教室突然踩了电闸一样，铆足了劲儿读。

        前一秒还在做梦的秦添，后一秒:“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高锰酸钾，加热要塞棉花……”

        林念安打断她:“昨晚几点睡的？”

        秦添:“今早五点。”

        林念安:“小心猝死。”

        秦添:“听没听过”

        “什么”

        一片读书声中，秦添念着顺口溜:“两点睡六点起，icu里喝小米。三点睡六点起，火葬场里烧自己。四点睡六点起，骨灰盒子长方体。五点睡六点起，墓碑和我绑一起”，说完她又补充道:“骨灰盒要水晶的……要是我真熬出毛病了，记得发动你们小区给我捐款，能救一下就不要放弃。”

        林念安:“……”

        等汪主任走后，教室突然一片鸦雀无声，随即爆出了一阵“哈哈哈……”

        前一秒各自发挥，后一秒突然安静，这大概是所有班级共有的默契。

        秦添更神奇，下一秒又闭着眼，睡得很实。

        林念安:“……”同桌是个神奇的物种。

        一下早读，这人就像能量耗尽一样，侧着脸趴在桌上没了动静，睡到一半，突然吱声，“同桌……帮我摘一下眼镜。”满满的睡意，声音软绵绵的，跟醒着截然相反。

        林念安小心翼翼地帮她摘下眼镜，放到一边。这人全程除了舌头会动说了几句话，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上课了……记得叫我……”

        第一节物理课，物理老师叫赵文浩，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留着平顶山发型，头发整齐得像路边被精心修剪过的绿化带。

        “我在这里放一个p点，以速度a到达m点……秦添!”

        林念安发现秦添睡得醉生梦死……这次她还没来得及戳自己同桌，秦添就站了起来。

        “你看这节课你同桌累得，又要听讲又要叫你，昨天晚上偷牛去了”

        物理老师班上人还不认识几个，这么快就对上秦添的脸，原因是……上课睡觉，开学不久的某节课，叫了两次还是睡着了。

        “老师，我站后面去，您接着讲……”秦添利落地拿起笔和书，滚到教室后面去了。

        “吃完午饭来一下我办公室。”

        秦添:“噢。”

        大课间，秦添，林念安和吴优一起去操场，曾经的绿毛儿王科睿从背后拍了秦添一把，“你今天没迟到吧”

        秦添:“没，咋了”

        王科睿委屈道:“那个，我们老师管得严，被记名字了要写检讨。我就……用了下你的名字……哦!上次也用了一下……”

        秦添:“原来是你个狗比!我今天差点又被发配边疆了!”

        第二节英语课，秦添按照惯例，表演小鸡啄米。

        林念安对她英语课睡觉这件事，已经免疫了。秦添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叫我，我实在撑不住。”

        英语老师戴着扩音器讲得激情澎湃，秦添在下面睡得醉生梦死。

        临近下课，她再次被英语老师点了名:“有些同学，我感觉我讲课打扰到你睡觉了。是吧秦添”

        英语老师这么快也对得上秦添这个人的原因，同物理老师……

        秦添乖巧地站了起来，“对不起于老师，您接着讲。”说完她利落地拿起笔和书，又滚到教室后面去了。

        “吃完午饭来一下我办公室。”

        秦添:“……好。”

        全班:“哈哈哈哈……”

        于老师搞不懂这些学生:“有什么好笑的”

        肖扬接起了下嘴:“她和赵老师有约了!”

        “行程还挺满，择日不如撞日，没事我就在办公室等你。”

        第三节历史课。林念安觉得今天早上，秦添上课和上刑一样，这大概将成为她载入史册的一天。

        历史老师专注讲课，汪主任巡视各班，在教室后面观察了许久，然后径直走向秦添，隔着外座的林念安，把她喊了起来。

        秦添很自觉地拿起笔和书，滚到教室后面去了。

        整个教室的人要笑得要没力气了。

        至此，秦添得了个称号，秦觉主。睡觉的觉。

        下课后，历史老师把秦添请到办公室，“秦添啊，我知道你呢，是要选理科的，但是历史课也要听啊，要考的!你看汪主任都进教室把你抓起来了，好歹也给我个面子吧。”

        秦添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我不是故意的。那这样，以后上历史课，我都站到教室后面去听。”

        “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好好听，好好考，历史蛮有趣也很简单的。”

        她回到教室，肖扬阴阳怪气道:“亲觉主回来啦!怎么样啊，老师有没有□□你”

        “老师都让我给点面子了，我说每节课站到后面去听。”

        宋伟光:“哇，点赞，三好学生。”

        林念安揶揄:“你们够了，知不知道这样像极了夫唱妇随”

        肖扬和宋伟光同时看了对方一样，然后“呕”了一声。

        最后一节生物课，秦添没有按照惯例睡觉。

        林念安问:“这怎么节课不困了”

        秦添义正辞严:“快吃饭了。”

        林念安:“……”我就不该问她。

        还剩半分钟，李老师最后一个知识点还没讲完，秦添便盯着表开始倒数。生物老师平易近人，十分明白学生抢饭的急切心情，他从不延堂。

        李老师:“所以，蛋白质多样性的原因是:组成蛋白质的氨基酸数目、种类、排列顺序……”

        秦添目不转睛:“5、4、3、2……”

        “叮——”

        生物老师大手一挥:“去吧!”教室里外一阵排山倒海之势。

        饭后，秦添先来到了赵文浩办公室。

        “秦添啊，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这可把她吓到了，连忙说:“没有没有，老师你误会了。”

        “我知道你可能要选文，但是物理也要好好听，期中期末还要考呢，还有学业测评。你一个九班的，要是挂一个几十分的成绩单，也没脸啊是吧。”

        “老师，我选理，我下次要是感觉困了，自己站到教室后面去。”

        “学理现在就要好好学物理，打好基础，下一次再讲这部分就是大一轮复习了。”

        ……

        秦添又来到英语老师办公室，只见于老师给她搬了个凳子，请她坐下，便觉得大势不妙。

        老师叫于丹，年轻女老师，尤其擅长熬心灵鸡汤，硬灌的那种。被尊成为“丹丹姐姐”。

        “秦添，我注意过，这么久了，你清醒着的英语课只有两节。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讨厌这门课。不管你学文还是学理，英语都是你的必修课，高考150分呢，这么大的分值，可不能放弃啊!”

        秦添:“嗯嗯，我知道。”

        “你看看你同桌，人家英语基础那么好，上课还是好好听着……你的态度，决定你的高度，我希望你以后好好听课，最起码不要打瞌睡。加油，从改变态度开始!”

        balabala……

        秦添绷着脸皮，不时地笑一下，回应两句。于老师灌起鸡汤来没完没了，午休时间过了大半，她才回教室。

        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秦添的桌面上、林念安的校服上，印了几个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秦添看着一张漂亮的睡颜，睫毛很长，右眼角的那颗泪痣很明显。林念安枕着阳光，如孩子般无邪安静。

        秦添拿出手机，把斑驳的光影和她，偷偷定格在照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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