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眼眶湿了

“南宫绝出任务牺牲了，我解释什么？”林江站在那，一左一右有两个战士监看，脸上的表情是愤怒的，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不过嘴上的气势却不减。

        他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这点处变不惊还是有的。

        他说：“他的后事我都按照规定，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我也尽量去满足了家属。”说着还看向我，“怎么，当初你死活拦着不让下葬，疯言疯语的闹的军营里鸡飞狗跳，我看在南宫绝的份上都没计较，遗体我也给你了，现在是又来无理取闹了。”

        见他把话头瞄准我，那个大校冲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我可以随意。

        “林少将。”我冷冷的看着他，“念在曾经的过往，我最后尊称你一次。”我说：“南宫绝怎么出事的你心知肚明，你把他的消息告诉给M国，安排了个假的，以为可以蒙混所有人，可是你错了，我绝对不会认错自己的丈夫。”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林江瞪着我。

        “我胡说？”我点点头，“你做假真的很用心，差一点真的把我也骗了，但是有一个地方你们都不知道，南宫绝的胸前算上这次，应该一共三处枪伤，其中一处是他在做南疆三爷的时候受的伤，伤口是我亲自处理的，当时的情况，这件事谁都不知道。而你，林江，安排的那个假的，胸前只有两处。”

        我看向瑞瑞，瑞瑞把电脑交给一个战士，然后跟着那个战士把电脑连接到庭审厅里的投影上，瑞瑞敲了几下键盘，上面显示了有关南宫绝捐赠造血干细胞的详细信息，包括经手医生，正是林江的女儿，林娇。

        因为捐赠人都实行保密制，加上南宫绝身份特殊，当时分离了造血干细胞后直接就走了，也不曾与医生和受助人有过任何的接触。

        “我早上在驻地查的资料。”瑞瑞稚嫩的声音说道：“我想你们都已经拦截看到了。”

        “赵辉，就是那个假的南宫绝。”我接着说：“林少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当时我就跟你说南宫绝是假的，你却一意孤行。那个赵辉的尸体，已经运送到军总医院的太平间，可以随时取证。”林江的脸色已经变了，没有之前的那么淡定。

        不过还是狡辩道：“人都死了，全凭你一张嘴，你说他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林少将这话说的有点无赖了。”正在这时，南宫绝从一扇门走了出来，目光阴鸷的看着林江，“你当然希望我死了，只可惜没能如你所愿。”

        “南宫绝！这，怎么可能？”林江的脸色变得有些惊恐，一双眼睛盯着南宫绝的脸看。

        “让我来给你一个完整的解释。”南宫绝说：“两年前你和M国接上了头，然后就筹划了这么一场闹剧。最开始你是犹豫的，我必须要说，你心里还是有一份忠诚之心在，如果那时候你能悬崖勒马，今天也就不会发生。

        从那个造血干细胞的捐赠，包括这次绑架了我华夏重要人物，营救，都是M国和你联手实施的，简单点说，就是你们策划的一场阴谋，目的是扰乱华夏与国际邦交，当然，顺带着把我抓走，为M国效力，也是志在必得的。

        只可惜，那些酒囊饭袋想抓到我，你们还是太天真了。林少将，我被誉为武神，枪神，不是凭嘴说的。弹道的精准计算，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南宫绝这话说的极其狂妄，但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格。

        顿了下，他继续说道：“其实原本赵辉是代替我进入军营，好配合你们扰乱高峰会，绑架安迪博士的，只是你们的人真是够蠢的，也是老天爷开眼，做假的那一枪没掌握好分寸，加上回来的路上也不顺利，人死了。”

        说到这南宫绝冷笑出声，“林江，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吗？别让我看不起你，军部肯在这秘密审理，是给你留着尊严。

        你曾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走上这条路纵使有错，也像个军人一样，你已经背叛了你的灵魂和信仰，为什么就不能勇敢的承认。

        曾经的战场你不怕，今天，在这小小的审理厅里，你就怂了是吗？既然做得出来，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南宫绝说着冲一个战士使了眼色，那战士会意，走出审理厅，再出来，押着林娇。

        父女俩在这种地方相见，林江已经无话可说，一切的狡辩都没有用了。

        “高峰会顺利，我就知道失败了，但我没想到败的这么惨。”林江突然开口，语气中有不甘，也似乎带着一股悔恨。

        我们又当庭对质了高峰会的事，全程我都有参与，还有那个记者，也被押到了这里。

        面对大量的证据，林江已经无从辩白，但是对于他为何会背叛自己的国家和军队，他却没有说。

        父女俩似乎有种视死如归的态度。

        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在场，被战士带到休息厅休息。

        过了一会儿，总参的人又来询问了我一些问题。

        等我们出了军事法庭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

        “南宫少将，你夫人真的是令人刮目相看。”那个大校颇为赞赏的说道。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南宫绝微笑着揽过我的肩膀：“是很特别，没有她，这次的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解决。”

        我不着痕迹的怼了他一下，真不谦虚。就算没有我，他们也照样可以识破林少将的阴谋。

        只是，我原本以为，抓捕林少将会掀起一股不小的风浪，甚至有一场腥风血雨，没想到这么平静。

        平静的让我觉得都不真实。

        “虎父无犬子，你儿子很厉害！”大校又夸赞瑞瑞，关于瑞瑞在这次高峰会做的事，他也都清楚了。

        “他比我强。”南宫绝瞟了一眼旁边一直默默站着的瑞瑞，毫不吝啬的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看到了二十年后华夏武神。”这个大校对瑞瑞的赞誉实在太高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时却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瑞瑞坚定的说道：“我只要十年。”

        这句话让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愣，都不约而同的朝他投去震惊的目光。

        他小小的身躯，脊背挺的笔直，一字一顿的道：“十年之内，我会穿上爸爸的军装。”说完转身自己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坐在了后车座上。

        军部和总参的人还有事情要处理，应该是安排关押林江的事吧，我想。南宫绝和那些人道别，带着我先走了。

        “瑞瑞，为什么想参军？”回驻地的车上，我问他。

        “我也想和爸爸一样。”瑞瑞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南宫绝，我没有忽略掉他目光中那崇拜，羡慕还有敬佩。

        “那为什么要说十年之内呢？”这点我很好奇，他虽然是天才儿童，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参军不比别的，他话里的意思明显不是参军这么简单，而是接南宫绝的武神之名，他是想超过自己的父亲。

        南宫绝对这个问题好像也很感兴趣，转过头来看我们母子俩。瑞瑞抿了抿唇，低低的说了一句，“我想让爸爸多点时间陪妈妈，有我代替爸爸上战场，爸爸就不会再遇到危险，妈妈也不会哭了。”

        ……

        “瑞瑞！”我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本来是心情好了，跟着他随便闲聊天，却没想到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

        再看南宫绝，他的神情也是说不出的复杂，一双眼睛在我和瑞瑞身上来回徘徊。

        沉默片刻，瑞瑞又抬起头，对我们说道：“不过，我自己也喜欢，这是我的志愿。”

        我的心情，因为瑞瑞的一番话，久久都不能平静。

        回到驻地，南宫绝先进了厨房，给我和瑞瑞做饭吃。

        已经是下午了，中午我们都没吃上饭。

        “儿子，爸爸给你做糖醋排骨。”南宫绝从冰箱里拿出我昨天买的排骨，笑呵呵的对瑞瑞说道。

        瑞瑞捧了一个战斗机的模型，坐在客厅的地上摆弄，闻言抬头眯眼一笑，“好久没吃过了，爸你要是做的不好吃罚你站军姿。”

        这倒是难得一见的情景，瑞瑞今天居然跟南宫绝开玩笑了。

        “行啊，你说怎么罚就怎么罚。”南宫绝爽朗的答应，“那要是好吃呢？”

        “那我就都吃光一块都不给你留。”瑞瑞扬了扬手里的战斗机模型。

        “小心你的肚皮。”南宫绝说着进了厨房。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父子俩，这种寻常人家父子间的互动，我没记错，好像是头一次在他们俩身上看见。

        “妈，以前你不在家的时候，爸爸其实常这样的。”瑞瑞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站起来坐到我身边。

        “以前？”我明白他说的是我消失的那两年。

        “嗯。”瑞瑞点点头，“那时候，爸爸也从不承认妈妈不在了，所有人都以为，爸爸一个人带着我会是一个非常严厉的父亲，其实，不是那样的。爸爸说，他要代替妈妈把妈妈的爱也给我。

        他有时候为我做一件事，会告诉我，如果妈妈在，她一定会这样做，一定会是这样的表情……”

        这是第一次，瑞瑞跟我像个普通孩子一样，跟我聊天，跟我说起以前的事。

        从他的言语里，我不难听出，他曾经对我这个做妈妈的渴望。

        我的眼眶突然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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