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杀人

　　“阿风是为了保护我，保护大家，才释放自己的力量的不是吗？”

　　灵雪说着，眼神急切，声音也急切。

　　她捂着胸口，甚是紧张，仿佛在为自己开脱一样。

　　“可是这样的我，终究是丑陋的。为了保护大家，我不得不将这丑陋的一面展露出来。虽然我不后悔，但其实，我一直非常恐惧。”

　　灵风露出惨淡的笑，看着自己对面的灵雪。

　　这时候的两个人，都是十五岁，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不是的，阿风，大家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些，大家也清楚你的心意，只怪我们没有跟你说清楚。”

　　灵雪越说越急，她说着说着，眼泪竟然都急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吗？”

　　灵风犹豫惆怅，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时间，思绪万千。

　　他很清楚自己的此刻的状态，作为灵雪拼尽全力留下的对她的最后一丝念想，靠着始源晶石催生而成的一股灵气，如同生命般，存续在灵雪手中的灵珠当中。

　　每当她念及自己，就会有所感应。

　　想来，也只有灵雪，无论过了多久，依旧是那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她温柔善良，任凭世界如何黑暗，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沾染。

　　而如今，那般娇弱，那般无助，只是因为自己的离去。

　　灵风看着灵雪，而后慢慢朝着她靠近，试图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在下一秒，缓缓消散。

　　“阿风，阿风......”

　　灵雪蹲下来，抱着双腿，低着头不停地抽泣。

　　她何尝不知道，那个她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白衣少年早已离她而去？

　　那个曾经带给她无数温暖感动的少年，如今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年他曾在河灯杨柳畔，在自己熟睡之际，撩拨发丝，柔声开口：“若世事如书，愿此生执笔，只为你而作。”

　　一刹光阴，再不见少年踪影，回过神来，却已是阴阳相隔。

　　纵便这世上山花烂漫，她也再不可能，因什么人，因什么事而发笑了。

　　你在的时候，我拥有了全世界。

　　你不再了，我的世界也不在了。

　　......

　　一夜过去。

　　灵风终于从沉睡中醒来，这一觉睡得舒坦，当他起身收拾好想要找饭吃的时候，才发现本该叫“莫霍迩爷爷”的人，一眨眼变成了仙女姐姐。

　　“身体怎么样了？”

　　琉月从炉灶那边站起身来，看着精神饱满的灵风，开口道。

　　“如你所见，元气满满！”

　　灵风摊开双手，大有一种“不信你来看啊”之类的意味。

　　琉月白了他一眼。

　　“等会就好了，刚好这段时间，有人来找你。”琉月说。

　　“找我？”

　　灵风不假思索，直接走了出去，他这才发现，这个所谓的“找自己的人”，是那个单眼镜片的古董店老板。

　　“小兄弟，你醒了？”

　　单眼镜片的老板比起上次，和蔼可亲了不知道多少倍。

　　灵风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人假扮的。

　　而且，这大清早的，自己虽然预约了，但没有去，结果人家就找来了？

　　这都在服务范围之内吗？

　　“老板，敢问你这是......”

　　灵风自然是满腹疑惑的，不满腹疑惑才怪吧？

　　大清早的，有那个老板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况且古董店是商业性质的，而且，对于赚不来钱的顾客，他脑子有毛病才会风尘仆仆跑来。

　　再说了，那天灵风见老板出门匆忙，一看就是去赚大钱了。

　　想必现在，肯定又富了不少。

　　“小兄弟，不瞒你说，我对你给出的条件很感兴趣。”

　　这个老板上次还是冷冰冰的，特别高冷的那种。

　　今天立时就变换了态度，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此话当真？”

　　灵风坐了下来，给老板倒了杯酒，给自己也满上。

　　先前的时候，他为了能够从古董店老板这里查到有关元石的线索，可谓是煞费苦心。

　　好在元武殿的效率不错，不久后就给他送来了一本《鉴宝指南》。

　　这本书于灵风无用，但对于古董店老板来说，效果可谓是锦上添花的好东西。

　　而且，这本《鉴宝指南》，还是古董店老板一直苦寻的东西。

　　他昨天等了整整一天，见灵风迟迟未到，这才在第二天早上，亲自到访。

　　想来，定是等不及了。

　　“自然，若是小兄弟能够给出那本《鉴宝指南》的真本，我定当答应你的要求。”

　　古董店老板眼神炽热，看得灵风有些恐慌。

　　这哪是人的眼睛，分明与野兽无异。

　　贪婪，急切，令人胆寒。

　　灵风斟酌再三，从身上将《鉴宝指南》拿了出来。

　　“这是真的吗？”

　　“老板不信我？”

　　灵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古董店老板一眼，这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那倒不是，只是因为我从未见过，所以有些好奇罢了，小兄弟莫怪。”

　　灵风倒也懒得和这种身上嘴上心上都流油的家伙过多解释什么，既然要赚钱，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商人啊，没几个脑子不好使的吧？

　　“老板可以好好看，以解心中诸多疑惑。”

　　灵风倒是心大，径直起身，进屋去了。

　　他可不怕古董店老板将《鉴宝指南》藏起来，而且，像这种精明的商人，不可能蠢到这种地步吧？

　　来到厨房，灵风看到琉月果然做好了早餐，他慢悠悠地吃完，甚是享受。

　　“你倒是挺享受的，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照顾你吗？”

　　琉月靠在门前，瞥了一眼那个因为《鉴宝指南》而两眼发光的古董店老板，而后看了一眼灵风，似有怨念。

　　“喜欢我，对我好。”

　　灵风面不改色，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窗外天空，感觉今天是个好日子。

　　琉月瞪了他一眼，不想和这个死不要脸的再多说一句，转身出去了。

　　途径古董店老板的时候，老板原本放光的双眼，也因为琉月那天仙般的美貌，停了下来，这可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啊......

　　再看向里面的灵风，这么一对比，还真是郎才女貌。

　　灵风走了出来，看着古董店老板一脸“我懂”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

　　“她是我大姨妈。”

　　灵风指着窗外砍柴的琉月，毫不介意开口。

　　结果就在下一秒，一把斧子飞奔而来，直接将灵风和古董店老板眼前的桌子劈了个粉碎。

　　“你刚刚叫本小姐什么？”

　　琉月已经无法容忍了，这个臭小子，是越来越过分了。

　　“老板，快跑！”

　　灵风看准时机，拉着古董店老板从另一边跑走了。

　　“有种你就别回来！”

　　琉月插着自己的细腰，起得呼吸急促，胸脯起伏。

　　“这个小子，故意的吧？”

　　这时候，照例早起晒太阳的皮斯莫从屋顶飞了下来，落在了琉月的肩头上。

　　“故意的？”

　　琉月瞬间气消，刚刚光顾着生气，她确实疏忽了。

　　“那个古董店老板，不正常。”

　　皮斯莫开口道。

　　很快，灵风带着古董店老板来到了海上。

　　两个人坐在古老的木筏上，摆了个四角小木桌，材质上乘。

　　“莫老板真是大方，居然舍得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灵风指着眼前木桌，看向古董店老板莫贾。

　　“小兄弟哪里话，既然是我诚心求经，这点诚意还是要有的。”

　　莫贾说着，伸手掏向怀中。

　　此时，二人乘坐的木筏刚好行至海域中央区域。

　　“说起来，莫老板，我有件事要请教你。”

　　灵风盯着莫贾的胸口，眼中精芒微闪。

　　“小兄弟请说。”

　　莫贾愣了一下，手在怀中迟迟没有拿出来。

　　“你看这幽幽深海，传闻在很多年前，还是海盗的领域。他们捕鱼杀生，也在这片海域上杀人，若是此刻，有人在这里发生战斗，败的一方，定然会血流于此，染红一片吧？”

　　灵风最后，刻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仔细观察着莫贾的表情变化。

　　那一刻，莫贾脸上的表情明显抽搐了一下。

　　虽然细微，但灵风还是捕捉到了。

　　倒不如说，他就是为了等他这细微的表情，才说这番话的。

　　“小兄弟说得不错，如果说真有此事，当真会如此。”

　　莫贾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回答，虽然不知道灵风意欲何为，但这样简单直白的问题，还难不倒他。

　　“那么，如果用你的血来染红这片海域，定然也会如此吧？”

　　那一刻，灵风突然变了脸，幽深晦暗，如同一个在某人耳边低语的恶魔。

　　“小兄弟过分了啊，怎么能拿我开玩笑呢？”

　　莫贾干笑两声，但心中还是不由得生出寒意。

　　“我并非开玩笑，因为在你杀了古董店老板的之后，就该想到，会有这个下场。”

　　那一刻，灵风脸色骤变，一身的杀气腾腾。

　　他盯着眼前冒充者，心中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

　　“你到底是谁？”

　　莫贾惊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伪装就这么被对方看破了。

　　不过，究竟是什么时候？

　　“杀你的人！”

　　几乎在瞬间，当莫贾反应过来的时候，灵风的手已经穿透了莫贾的心脏，猛一用力，莫贾的心脏便直接被震碎了。

　　莫贾的脸开始变化，很快便变成了一张灵风从未见过的狰狞惊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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