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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会裴殊


江麒与店家聊了一会儿后便上了楼,打算回房里继续睡觉,不然明日去查案的时候肯定没精神。

        可他走到楼道拐角后就看到了裴殊的房间里依然亮着淡黄色的烛光,应是在寂寂雨夜中燃了大半夜了。

        他有些好奇裴殊在做什么,于是身子贴近了房门,脑袋往屋里看了看,蹲了半天也只瞧见了烛火摇曳处正坐着一个人影,像是在低头看着案前放着的物件。

        “莫非裴殊还在看这宗案子的案卷?”江麒整个身子都贴在镂空雕刻的木门上,一边观察着里头人的动静一边在心里嘀咕着,却听到了房内传来的声音。

        “殿下站在臣的房门前做什么。”

        见被裴殊发现了,江麒的身子窘促地从房门上离开,站直了身子,清着嗓子说道。

        “太傅,本王有事想向您请教,方便进来吗?”

        说完后有些忐忑地站在原处,不知裴殊会作何反应。

        房内传来了悉窣的声响,像是有人起身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房门便打开了,裴殊修长的身子站在了他的面前。

        “殿下有何事?”裴殊引着江麒进了房,示意他在案前坐下,随后问道。

        许是因为歇在房内,裴殊没有束发,垂落的长发如墨色浸染一般,乌黑的色泽中泛着清月状的华光,衬得他一身白衣像沉于夜色中的白月一般,拖曳在地的衣袖宛若月边的流云。

        江麒忍住了自己的视线尽量不往裴殊的身上瞟,缓缓说道。

        “本王方才下楼找茶喝的时候见太傅房内的灯还亮着,便在想太傅是否还在想白日的那桩案子,所以过来跟太傅商议一下。”

        “半是半不是。”裴殊将置放在案前的折子递给了江麒,江麒瞄了一眼,才发现有不少是朝中的琐碎事。

        只是没想到裴殊远在麓州还要彻夜批阅一些朝中的奏折,连这些小事都没有随意搁置,不由想起裴殊在来时的路上睡在马车上的样子了。

        是不是因为他平日都像这样没怎么睡过,所以只能在路上得以小憩。

        “太傅将这些折子给本王看,不要紧吗?”江麒抬头问道。

        裴殊看了他一眼,口吻平静:“不是什么要紧事,殿下若是有好的提议,也可说与臣听。”

        “太傅在折子上写的批复很是周全详尽,本王怎么会有意见。”江麒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今日本王前来,其实也是想多谢一下太傅。”

        “殿下何出此言。”裴殊细长漆黑的眼眸恍若洇染了水墨,虽然眸色有些深,但淀入了些案前摇曳的烛光,看起来没有平日里那么冷淡薄凉。

        江麒的睫毛动了动,稳着心绪说道:“从昨日在知郃县查案开始,太傅便一直很少开口,几乎都是让本王去吩咐和安排一切事宜。”

        “只有在本王有疏漏的时候,太傅才会说上一两句提醒本王。”

        “一开始那些官吏都是望着太傅想听从太傅的,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依本王的旨意去办事,所以本王想要感谢太傅。”

        裴殊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长长的黑睫将情绪掩的很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殿下做的很好,臣自然没什么能帮上的地方。不过殿下深夜来访,应当不只是为了感谢吧?”

        江麒笑了笑,不再拘谨地说道:“就像本王先前所说的,以为太傅还在想白日的案子,所以想过来同太傅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推出些线索。”

        裴殊不疾不徐地问道:“殿下觉得哪里可疑。”

        “本王认为就算凶犯丧尽天良,杀人也总会有些缘由。”江麒回忆着这两日看到听到的线索,慢慢说道:“知郃县的蔡县令做的恶事一桩一件的,被人杀害不会让人太过意外。可鸿常寺的慧清大师不论是被寺里的人还是长平县的人提到,都没有人在他死后说过他一句不是,这便有些蹊跷了。”

        “依据蔡府里的情况来看,蔡县令不太可能是被府外人所杀。本王方才又看过了鸿常寺这几年来访过的香客,并没有能和蔡府里的人对的上的。”

        “所以本王在想,会不会是慧清大师在出家前沾染过什么祸事,所以被人惦记上了。”

        “但即使是出家前发生的事,能透出消息让慧清大师偷偷出寺去会见的人,也应当只有见过他的香客和寺庙里的人了。”

        “就算这些人不是动手的凶犯,应当也是慧清大师身亡一案的突破口,查下去兴许能知道些什么。”

        “殿下方才所言都极有道理,不过有一点,不知殿下有没有想过。”裴殊从案上翻找出了先前就看过的尸身图,摊放在一起。他的白色衣袖也随之落在了桌沿上,露出了一截好看的手腕。

        江麒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挪到了图上,眼睛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太傅请说。”

        裴殊的目光落在尸身图所绘的胸口处,说道:“这四起案子死者的死法一模一样,都是胸肺处中数刀,被剥掉了一块皮,可凶犯为何要这样做?”

        “如果凶犯用的是不同的手段杀人,这四起案子又发生在不同的县,不会有人能将其联系在一起,不是更有利于凶犯隐藏?”

        “太傅的意思是……”江麒微抿嘴唇,有了一点头绪。

        裴殊继续说道:“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撞见了他人作案,并将看到的手段沿用到了自己想杀的人身上,是模仿作案。二是凶犯不止一人,他们合谋作案但分头杀人,就算有人牵扯进了一个案子的嫌疑之中,也可以借其它案子来脱罪。至于究竟是何种原因,想必过几天便能知道了。”

        “难怪凶犯如此大费周章。”江麒明白了过来,思路也更加明晰了,“这样一来,我们先从线索最明显,嫌疑范围最小的案子查下去,岂不是更容易查明真凶?”

        “嗯,殿下所言极是。夷昌县和朔陵县殿下还没去看过,这两个县挨得又近,不如明日都去察看后再做打算,殿下以为如何?”裴殊提议道。

        “好,刚好本王先前看鸿常寺来过的香客时,发现有一位叫齐紫伊的女子来过寺庙三次,找的都是慧清大师,每次只投了一文的香油钱,颇为奇怪。”

        “本王问过寺里的沙弥了,听说那个女子好像就住在朔陵县,等派人找到她的住处后我们再去问问她如何?”

        “好。”裴殊没有异议地应道,可目光却落在了江麒身上,一动不动地,倒让江麒觉着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太傅为何一直看着本王?是本王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江麒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心想是不是方才下楼找茶喝的时候沾到了些茶水在脸上。

        裴殊轻笑一声,说道:“没有,臣只是觉得殿下现在不似先前那般避着臣了,看起来也没那么拘谨了,所以多看了殿下两眼。”

        “先前本王跟太傅不太熟,自然……是要生分些。”江麒被看的有些不习惯,耳垂都渐渐热了起来。

        “那现在殿下觉得同臣熟悉些了?”裴殊步步紧逼,搅得江麒此时有些心慌意乱。

        满打满算,从几个月前至今,和裴殊见过的次数已经比过去近十年都要多了,与他也有了些交集。

        若不是每次碰着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尴尬,单想裴殊也帮过自己几次,照理来说江麒也会将他看得亲和一些。

        可是江麒不敢。

        他猜不透裴殊对他存的是什么心思,所以他对裴殊,始终没法松下心来去相处。即使裴殊对他并无所图,可以他的处境,只会给别人添难,让他无法毫无顾虑地去面对裴殊。若是像皇帝同他那般纯粹的利益交换,他兴许还能受得安心一些,能冷静地去绸缪思考下一步路,无需像现在这样思前顾后。

        “太傅呢,可有觉得与本王熟悉些了?”江麒反问道。

        “以前臣见到殿下的时候,殿下总是坐立难安,无论什么事都半分不愿亏欠于臣。至少现在,殿下可以与臣共坐于此,心平气和地议事了。”

        裴殊的眼睛很好看,只消看上一眼,便会让人坠入那墨色间恍若压入了清月微雪般的眼波。他闭眼时似结霜雾,睁开时总是朦胧却又清冽,没有分明的神色,让人辨不清看不明其间的情绪。

        “都是太傅担待,本王才随性一些。不过夜已经很深了,太傅还不打算歇息吗?”江麒试探着转移话题,看着裴殊的眼色说道。

        裴殊看着江麒说道:“还有十几本折子没有看完,应会再晚些,殿下若是困了就先回屋吧。”

        “无妨,本王还不是很困,刚好明日要去另两个县察看情况,本王就在这先看看官府呈上来的卷宗。只是打扰太傅了,太傅不介意吧?”江麒见裴殊还要批阅折子,自己也没法安下心来入睡,干脆也做些什么为好。

        “殿下对案子如此上心,臣自然不会介意。”裴殊从座位上起身,一袭白衣若山间的轻雾一般嫋嫋。

        “只是山间夜凉,臣先去找件衣服给殿下披上,以免受寒。”

        “那便有劳太傅了。”江麒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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