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起床气

可这道视线停留的时间似乎只有一瞬间，等他四处捕捉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异样了。
祈五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如同动物一般灵敏，哪怕是他人身上散发的杀气，眼神中迸射的怒火，他也能有所察觉。
他敢保证，方才那几秒钟的时间，一定有人处在暗处，他所观察的就是湖面上的两个人。
可这个人出现的太快，消失的也太快了，倒让他拿不准他的目的。
如果他的目标是督军，不应该只盯这么一会儿就消失了，难道……只是一个偶然事件。
祈五心中百转千回，于是不敢放松警惕，牢牢的守在门外听着四周的动静。
经理走过来时，就看到祈五如同门神一样立在那里。
“我过来上茶。”经理冲着祈五笑了一下，“五爷行个方便。”
祈五伸手接过茶盘，“我送进去吧。”
经理心想，刚才还是他一直进进出出的服务，这一会儿功夫怎么就不让进了。
难不成是里面那两位……
祈五看出他的心思，于是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猜的别猜。”
“是是是。”经理急忙恭敬点头：“五爷放心，从我嘴里绝对不会吐出半个字。”
祈五道：“下去吧。”
经理走到一半儿，祈五忽然又问：“店里除了督军，还有什么客人？”
经理答道：“离开业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并没有其它客人。”
不是什么人都有督军这么大的面子，饭店不开业就能进来吃饭，而且还能借主人家的冰车玩耍。
见祈五似有怀疑，经理补充道：“虽然没有客人，但是今天晚上宏兴帮的大爷要在这里办六十岁的寿宴，宴请八方来客，所以提前让人过来布置，免得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怠慢了贵客。”
祈五突然想起了这位宏兴帮的大爷展宏兴，他当时也给督军下了帖子，只是督军根本没有打算前去的意思，只是让人备了一份厚送到了展家。
展宏兴今年六十岁，已经到了要隐退的年龄，他的手下有四大金刚，这些年颇为得力。
只是他在隐退之后要由谁来接手宏兴帮还是未知数。
这宏兴帮的四大金刚，表面看着和谐无比，其实暗中争风斗狠，拉帮结派，早就血雨腥风了。
祈五摆摆手让经理退下了。
既然是宏兴帮的事，他也不想插手，或许那个人就是来自宏兴帮，在那种地方摸爬滚打的，通常都会给人危险凌厉的感觉。
经理回到三楼将要举办寿宴的大厅，就见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色貂皮大衣，戴着礼帽的男子。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的青年，只是眼神有些阴鸷，透着丝丝冷意。
“三爷。”经理急忙上前问好，“三爷这么早就过来了。”
方三爷是四大金刚之一，也是目前最有希望夺得宏兴帮第一把交椅的人。
方三爷哈哈一笑，拿开嘴里的雪茄，单手拍了拍那青年的肩膀，“这是阿九，是我的心腹，这里的事情，我全权交给他来处理，有什么弄不明白的，再让他来问我。”
“原来是九爷。”经理笑道：“失敬失敬。”
陆云九道：“叫我阿九就好，九爷这个称呼不敢当。”
“叫你，你就应着，总有一天当得起这个称呼。”方三爷又是哈哈一笑，好像对陆云九十分满意。
陆云九又说了声不敢。
经理看得出来，这位阿九很得方三爷器重，如果方三爷能拿下宏兴帮，他的未来也不可限量。
心里这样想着，自然对陆云九十分客气。
“刘经理，听说督军在这里用饭？”方三爷吸了口雪茄。
刘经理有些迟疑。
方三爷噗嗤一声笑了：“看把你吓的，我又不是想去找他，我怎么可能那么没有眼力界儿。”
刘经理陪着笑：“三爷英明。”
方三爷转头吩咐陆云九：“行了，我去泡个澡，这边的事情交给你了。”
陆云九道：“我送三爷过去。”
“不用，不用，让老千儿陪我就行了。”方三爷说完，大大咧咧的走了。
“九爷，这边的餐厅还在布置，您有什么吩咐和要求，尽管让服务生跟我说。”
“好。”陆云九道：“辛苦了。”
“那我先去忙了。”
陆云九望着经理离开，然后走到三楼的窗边。
从这里向下望去，正好能够看到那片结冰的湖泊，刚才就在那个位置，还有两个人，现在随着夜幕的降临已经离开了。
他应该不会看错，那个男人是季棠渊，而与他一起滑冰的女孩就是上次在马车上被他劫持的那个。
怪不得他一躲起来，季棠渊的人就开始搜红霞路。
荣城这么大，他们如何那样精准的锁定了红霞路？看来，是这个小姑娘认出了他。
季棠渊身边的小丫头……是他的女人吗？
陆云九的身影罩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飘忽不定。
~
在海上饭店开始营业前，季棠渊和闻溪便坐进了车里。
到了晚上九点，这里便是歌舞升平的天上人间，是巅峰快乐与极致落寞的结合体。
季棠渊看她怀里抱着那份文件，小心翼翼好像是什么宝贝一样。
“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闻厂长？”
闻溪差点一口笑喷，闻厂长，这是什么感人的称呼。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闻溪想起上次提到祈宣的时候，这位立刻翻脸的样子，便小心说道：“我已经拜托了朋友在报社刊登广告，寻找酱油厂的合作伙伴。如果有人有意向，我再跟他具体详谈。”
虽然厂子是她的，但她需要极大的投资，有些关于未来的规划，还是要与投资人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季棠渊心想，她不是说要找祈宣来合作吗，怎么突然又想到打广告招商？
不过这一点，他倒是很乐意看到。
“督军，您有听我说话吗？”闻溪说了半天，却没得到季棠渊的反应。
他半侧着头，修长的手指轻敲着膝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溪觉得无趣，他这个人可能不太喜欢跟做生意有关的事情。
两人相安无事，对于那天晚上的不欢而散，都是只字不提。
~
回去后，闻溪给叶零去了个电话。
她以为叶零已经下班了，没想到她还在报社忙碌。
“这件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叶零信誓旦旦的做着保证，“我最近在跑一个新闻，等我时间空闲了，过去找你。”
“对了，还有漫画的事情。”
“忘记跟你说了。”叶零的声音透着几丝兴奋：“阿姨画的那些漫画，我已经交给了主编，主编十分看好，说是让阿姨整理出一个完整的大纲，再交给她来审核。”
报社既然开口要大纲，那就表示他们对这个漫画作品很感兴趣，只要大纲能够把他们的胃口抓住了，登报连载指日可待。
闻溪长长松了口气，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她，亦不能操之过急。
洗了澡，闻溪躺在床上酝酿睡意，不知怎地，她就突然想到今天在冰上摔的那一跤。
当时摔得急切，她是结结实实的把季棠渊给扑倒了，她倒是没有摔痛，可季棠渊给他当了肉垫。
她竟然都没有问问他有没有摔伤。
闻溪将手盖在眼睛上，懊恼不已。
当时那样的情形，她的专注点完全放在两人亲昵的姿势上，丝毫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现在回忆起来，他在起身的时候，眉头好像是皱了一下。
他那样的人，若不是真的摔痛了，也不会皱眉的吧。
要不，现在打电话问一下？
可是已经这么晚了，打电话似乎也不合适。
闻溪纠结了一会儿，决定明天一早就打个慰问电话，毕竟他是受了她的连累，总得表示一下诚意与关心。
这样想着，心里也舒服多了，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闻溪吃过饭就往督军府拔了一个电话，号码还是上次季棠渊告诉她的。
她从来没有往督军府打过电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季棠渊。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就有人接了起来，听声音应该是他身边的副官。
“你好，麻烦找一下督军。”
“你是哪位？”
“闻溪。”
“闻小姐？”副官显然是认识她的，说了句稍等后，那边便传来皮鞋远去的声音。
不一会儿，电话似乎被转接了，又响了两声后，才有人接了起来。
性感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喂。”
闻溪心头一惊，听这声音，他是没起床。
她迅速扫了眼店里那台落地大钟，现在已经八点了，他平时就喜欢赖床吗，还是昨天睡太晚，或者没睡好。
只是几息的时间，闻溪竟然已经设想了好几个版本。
那边的男人不乐意了，“你打电话干什么？”
这不善的口气，这不耐烦的语调，唉，他一定是有起床气。
闻溪急忙说道：“没……没什么重要的事。”
“那挂了。”
闻溪知道他真的会挂，赶紧把人喊住了，“我就是想问问督军，昨天有没有摔伤？”
“只是这件事？”
闻溪顿时心虚。
好吧，这的确不算什么大事，大早上把他吵醒，又让他躺在被窝里接电话。
闻溪半闭眼睛，等着他开口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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