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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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光是一个有理想有志向的现代好青年,根据可靠消息,方光高考的时候超出了一本线五六十分,这里足以说明方光不仅仅有理想有志向,而且智商也不低。
虽然高考后方光当着父亲叫来的所有的亲戚的面,在庆祝宴席上说自己不想上大学,想要去做厨师。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让方光整个亲戚圈都冠上了二傻子的名号,成功让庆祝宴席变成默哀宴席。
但这也不能抵消方光确实智商不低的事实。
所以方光关上门之后,很快分析好了这件事情,并找出最符合逻辑的结论。
“幻觉而已嘛!和鬼压床一样,都是心理因素啦!”方光摸着下巴,说出看似很合理的这句话,说完后还不住认可的点头,不由得佩服自己的推理能力。
随即注意到左手手腕上一闪一闪亮晶晶的黑色手环,以及脑袋里面像是闹钟一样提醒自己它是系统的声音。
想着刚才跑进门里面,到草地上撒欢的巴哥大爷,方光不由得有些担心。
巴哥大爷虽然丑得出奇,还有喜欢叫自己起床的坏习惯,但它是自己在厨艺学校四年最忠实的伙伴。
在最开始自己做菜就像搅屎的那段时间里面,巴哥大爷无怨无悔的吃下了自己所有的杰作,真是忠肝义胆啊,自己怎么能见死不救抛下巴哥大爷逃跑呢?
方光吐出口气,转头面对水晶门,左手黑色手链微微发光,转动门把手。
真是阳光明媚的六月啊,深蓝色的海浪带来了凉爽的微风,绿色的草毯在微风下卷起一道道波纹,向着远处扑去。
不远处的巴哥大爷看着突然消失后又突然出现的主人,不由得觉得很是神奇,飞速的向着方光跑来。
方光感动的朝着巴哥大爷微微一笑,然后在巴哥大爷震怒的目光中飞速关上了门,不过这次并没有关闭太久,甚至是一关上后就立刻打开了一条缝隙,一条黑色的手链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巴哥大爷不远处,然后海岛凭空出现的这道门再次紧紧的关上。
方光拍拍手从二楼一步一跳的跑下来,目光哀伤。
“没想到区区一个幸福街商铺居然藏有恶鬼,这趟过来不仅浪费我一天的时间,还痛失爱犬巴哥大爷。”
走出餐厅大门方光不由得回望这个伤心地。
“还是老老实实打工吧!别开什么餐厅了。”方光叹了口气,说干就干,立刻找到一家打印店,熟练的在键盘上面敲出“旺铺转让”四个字。
随即立刻想到幸福步行街上每个门店上面都写了这四个字,方光眉头一紧,发现事情不简单。
于是立刻删除“旺铺转让”四个大字,改为:“鬼屋一座,含泪转让,商业鬼屋大旺铺,主人在内痛失一条爱犬,有人有真相,有意者联系131XXXXXXXX。”
打印完后正要在商铺外边贴上这条告示,却发现一个小萝莉站在自己店铺门口,呆呆的往里面张望。
小萝莉大约10来岁的样子,头上带着艺术家黑色帽子,肩膀上铺着针织水手领带,白色宽松的针织衫在阳光下散射着温暖的光芒,黑色的小裙子衬托着白色的丝袜,一双白色俏皮的皮鞋不安的摆成一个内八型。
小萝莉粉雕玉琢的面容上展示着有些天然的呆呆表情,向店铺里面张望无果后,看到走到面前的方光之后犹豫了一会儿,仰起小脑袋问:“叔叔,这家店是你的吗?我有点饿……。”
像这么可爱的小女生,哪怕是这个废物天然卷也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吧?
果然,方光朝小萝莉露出温柔的笑容,温柔的说道:“小家伙,像我这样的帅哥,不能叫叔叔,要叫哥哥懂吗?还有你咋一个人出来吃饭?是哪家倒霉孩子?你爸妈呢?”
小萝莉呆呆的表情盯了方光良久,叹了口气,就往方光来的方向走出。小萝莉的步伐有些慢,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方光看了看手上的告示,再看看显得格外落寞的小萝莉,可能是刚刚痛失爱犬的事实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也有可能是方光自己赶了一天路也有些饿了,方光叫住了小萝莉,把这倒霉孩子带到自己店内,好在店内的椅子还有两把能用,而且打扫得相当干净。
让小萝莉坐下之后方光检查了炉灶,发现了唯一一个还能用的厨具锅子,以及还未开封的一包食盐,看封皮还很新的样子,虽然没有写生产商和保质日期,但盐粒还很完整。方光估计只能是三叔落下的。
让小萝莉在店铺内等一下,方光去对面老爷子的小卖部买了一包挂面一些鸡蛋和调料碗筷,现在这种情况,煮点清汤面是最快的了,只是可惜老爷子这里不卖葱花。
方光赶回店铺,站在开放的炉灶前面,小萝莉惊讶的发现这个一直懒懒散散的大哥哥居然气势一变,显得格外的认真和狂热。
将显得非常干净的锅和碗筷等东西再次仔细的清洗三遍之后,方光打开炉子,放上锅子倒入清水,一边将买好的调料摆放的整整齐齐。
当清水烧滚之后,锅上面升腾起淡淡的水汽,方光眼中精光一闪,关闭火炉,单手将鸡蛋敲开,放入滚烫的清水当中。
两个鸡蛋打好,在沸水当中迅速的滚成团子的形状,不等锅内的鸡蛋完全成型,方光拿出两个碗,用疑似三叔放到这里的盐和其他调味料调成待会要用的汤底,然后重新打开炉火,将面条重新放入滚动的沸水当中。
小萝莉呆呆的张着嘴巴,眼睛里面异彩连连,方光虽然动作称不上飞快,但是每个步骤都犹如行云流水,只是觉得方光动作很好看的小萝莉觉得非常神奇。
空气当中已经传来了鸡蛋的清香,小萝莉咽了咽口水,她真的真的,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吃饭了。
当方光将一碗面条端到她的面前的时候,小萝莉呆呆的看着碗内,调料将汤底调成了淡淡的酱色,团成一团的鸡蛋似乎还是糖心的状态,煮得刚刚好的面条在碗内整齐的团成了一个圆,一碗简单的清汤面在方光的手里竟然有了几分高级料理的美感。
小萝莉捧起碗,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汤,在旁边期待的看着小萝莉的方光吓了一跳。
这可是刚刚出锅的汤,自己都不敢用手捧碗,这小萝莉还不得烫坏了,正准备一手拉开小萝莉,免得碗一飞,汤一落,将小萝莉变成落汤鸡时,却看见小萝莉没事人一样已经放下了碗,眼睛里面仿佛散发出了光。
“好喝吗?”方光楞了楞,还是回到了自己做厨师最期待的时刻,那就是看着客人吃下自己做的美食——插一句,这个爱好从四年前入学后给巴哥大爷做了一餐之后就养成了,当时的巴哥大爷眼泪都吃出来了。
小萝莉重重的点点头,拿起筷子,轻轻的咬了一口鸡蛋,果然,蛋的内部还是糖心的状态,鸡蛋的清香融入在糖心之中,一口咬下去,糖心带着鸡蛋的芬芳立刻铺散在舌尖,由于糖心的流体状况,让这股芬芳几乎能够从每个角度,刺激到每一个味蕾。
小萝莉眼中的光彷如实质了,椅子下面的小腿不停的晃啊晃,小皮靴不停的碰撞在一起,显示着她现在是多么的快乐与享受。
方光好笑的看着小萝莉,清汤面虽然好吃,但是也没有到这种程度吧?
不过自己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仿佛也有过这样的经历,那个时候记得也是简单的一个鸡蛋,一口下去,仿佛鸡的全部美味与清香都包含在里面,让那个时候味蕾还未发育完全的自己,突然感受到了美食的魅力。
平时略显迟钝的味觉仿佛拉伸了好几倍,瞬间能感受到鸡蛋里面每个细节的魅力。
也就是那次经历,让自己决定没有上大学,而是选择了厨师的道路。
方光咂咂嘴,也许这就是小屁孩的幸福吧,每天都能够感受到新奇的味道,自己在厨艺学校呆了四年,还是没能够找到小时候的那种感觉——也许是长大了的原因,方光这样想。
将碗内的清汤吹出淡淡的涟漪,方光喝了一口,然后眼睛猛的睁开。
一睁开眼,他仿佛看到自己站在农场中间,身边围绕着不断起舞的母鸡,梦幻般的色彩下面,鸡窝里面一只母鸡忽然站起来,俯下身爱怜的用啄轻轻摩挲着一颗鸡蛋。
这颗淡黄色的鸡蛋缓缓的摇晃着,然后轻轻裂开一条缝隙,这一刻,是见证生命的时刻……。
方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碗面,猛地用筷子将糖心鸡蛋挑开,蘸了一些鸡蛋内的蛋黄,放入嘴中。
是这样的,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也是这样味觉似乎提升了好几个层次,瞬间感受到鸡蛋内每个美味的细节,而正是因为方光多年的厨艺训练的经验,他还能感受到这个鸡蛋内部一些不和谐的味道,这是当然的,这颗鸡蛋并不是什么高级的食材,只是从小卖部买来的普通鸡蛋而已。
所以这样的味觉不是鸡蛋本身带来的,是什么?方光眼中也似乎放出了光芒,像是第一次做菜那样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扫视着自己刚刚用的所有调味料,他甚至能记起刚才自己做菜每次呼吸的细节。
童年那次梦幻的经历也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在自己3岁的时候,春天的一个下午,一个头发花白,但是身材健硕,精神旺盛的老人从远处走来,听爸爸说,那是自己的爷爷。
老人到家后没多久就去平时妈妈呆的地方忙碌了,我好奇的趴在门口观察。
老人注意到了我,大笑着蹲了下来,向着流着口水,像是个傻子一样的自己招招手。
见自己并没有理他之后,他将锅子里面东西盛出来一些,继续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温柔的看着自己然后蹲了下来。
“咯咯咯咯咯咯!”
“嘬嘬嘬嘬嘬嘬嘬!”
老人一边敲着碗,一边发出慈爱的声音。而自己也经受不住鸡蛋香味的诱惑,跑过去尝了一口。
依然记得老人一边大笑一边抚摸着正趴在地上吃东西的自己的头发,一边说着:“好仔!好仔!”
方光留恋的从回忆当中抽出,以至于都没注意到小萝莉身后一闪而逝的尾巴,他带着强烈的求知欲和好奇心,飞速的冲向自己刚才使用的调味料。
“一定!一定要找出来!”
“这可是!!!我选择做厨师的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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