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歃血为盟，乱世烽烟

　　秦王政继位后，吕不韦依旧采用远交近攻策略，五年间攻魏四次、攻韩三次、攻赵一次。黄河以北，全部占领韩【上党郡】，并重建【太原郡】。切断了燕、赵与魏、韩间联系，并在战略上造成对赵、魏、韩三国侧翼包围态势。

　　前241年再一次组成赵、魏、韩、燕、楚五国联军，由赵将庞煖指挥。秦新占区大，兵力分散，且人心尚未稳定。进攻开始顺利，深入至函谷关内，距秦都咸阳仅七、八十里的蕞地，史称——蕞之战。

　　御书房，嬴政和一种武将看着面前的沙盘；有刘伯温、嬴成、王贲、以及其他一些文臣。

　　五国虽然决定合纵，可等所有人集结，最少也要一个月，何况运送粮草以及中间的路程，又需要不少时间。

　　秦国完全有时间提前做出部署。

　　“根据以往的交战，五国深知，要想吞没秦国就必须攻破函谷关，这是最直接，又有效的途径。可我们的目的在于要彻底歼灭五国精锐，因此关口不必囤积重兵。”王贲道。

　　“据情报可知，此番联军的主帅乃庞涓后人庞煖。他必然知晓，函谷关易守难攻。我如果是他，只会派重兵同时进攻多个城池,  形成压力，同时派遣一支精锐骑兵,  绕道蒲阪,  南渡黄河,  迂回至函谷关后，直奔蕞城！”刘伯温拿着一根杆子,  指出一条路线。

　　“既然是轻骑，以蕞城的守军可以轻易歼灭！”李信说道。

　　“问题就处在这里，兵法曰：兵者,  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实力强大的军队装作实力弱小，实力弱小的军队装作实力强大,  也是一种迷惑敌人的诡道。他完全可以举起其他几个国家的旗帜,  造成一种虚假声势,  使得我们军心涣散。皆时,  便可直捣咸阳！”

　　历史上的庞煖也确实是这么打的。

　　嬴政点点头，“相国言之有理。下诏：将大秦境内的所有六国士族、质子收押起来，防其里应外合；同时命王翦、龙右、蒙武，暗中调集大军，全力守住城池！”

　　“诺！”

　　众人应了一声，相继退下。

　　“妖帅,  寡人命你调集罗网所有人，携带火药，埋在敌军必经之路上；趁其后撤之时引爆！”

　　“属下领命！”

　　要说堵住所有联军后撤那也不太现实；好在有几个地方，是联军的必经之路,  趁其后撤之时可以狠狠给他们来一下！

　　战机都是瞬息万变,  稍纵即逝，嬴政只需要规定一个大局,  具体细节那就是将领们该考虑的事情。

　　——————————

　　旗帆猎猎,  战鼓震天，九月中旬,  五国兵马终于聚齐了，黑压压的人群似乎望不到边际，士兵们的铠甲样式各有不同。

　　这次合纵不同以往，五国兵马都是隐秘集结。这是春申君特意给各国申明的要旨：合纵之军务必穿行河谷昼伏夜行,  战马衔枚裹蹄，全军轻装禁炊,  不求快捷，务求隐秘！

　　战国自有合纵抗秦，此前经历过四次六国联军，独有信陵君统率联军的那次一举大败秦军挽救了山东六国。

　　以庞煖为首的五位联军将领登上高台。其余四国将领为：韩国血衣侯、魏国魏无忌、楚国项燕、燕国姬丹——都是各国最出名的将领。

　　高台之上，五国联军的旗帜迎风飘扬。

　　礼官高声道：周室衰，百国兴，战事纷争；而秦踞函谷，霸西界，睥睨天下，欲东出，亡诸国。故顺天应时，合纵伐之，联军将帅，歃血为盟！

　　话音落下，五人各自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入青铜器皿中；随即，侍卫将一壶烈酒倒入其中，分为五碗血红色的酒水。

　　“暴秦无道，苍生罹难；掳我城池，掠我子民；五国合纵，共诛秦贼！”

　　五人齐声说道。

　　军帐中，五人齐聚于此。

　　一名都尉宣读这这次的兵力：

　　赵国精骑十万，步军两万，主帅庞煖

　　楚国步骑十五万，主帅项燕

　　魏国魏武卒六万，铁骑四万，主帅魏无忌

　　韩国步骑十万,  主帅血衣侯

　　燕国轻骑六万，主帅燕丹

　　总计六国兵力五十三万,  将军六十一员。

　　燕丹出声道：“秦军能参战只有二十六万，我方胜出太多了！”从兵力上看整整比秦国多出近两倍的兵力。

　　项燕连连摇头：“不好比也！联军哪次不超秦军兵力十几二十万？”

　　“诸位将军，”庞煖道沉稳从容地从帅案前站起，接着道：“各军秘密进发，在于联军只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能出奇制胜！数十年前，山东六国气势正盛，各国尽有精锐之师，尚不能合纵胜秦，况今日国力凋敝之时？”

　　“我方实力大减，就实而论，此战非往昔合纵可比。往昔一败、再败，各国根基尚能支撑。然而今日之战，却大是不同。六国存亡，全在此战！此战若胜，六国尚有重新崛起的机会。此战若败，则六国军力崩溃，亡国之期不远矣！此战唯有做死战图存之心，方能精诚一心，缜密谋划战胜秦贼！”

　　“死战图存，精诚一心！”大将们轰然吼了一声。

　　“四路大军。”庞煖从帅案拿起了第一支令箭，“第一军为北上飞骑，由韩魏两军八万骑兵组成，攻敌务求猛烈快捷激怒蒙武！此军由魏无忌亲自统领。”

　　放下令箭又取一支：“第二军六万步卒，于秦军南下五百里处峡谷设伏，由血衣侯统领。”血衣侯应了一声接过令箭。

　　庞煖又拿起第三支令箭，“第三军燕军飞骑六万，专一接应掩护第一道伏击圈佯败后撤之步军，合为一体后赶赴最后战场之外围截杀突围秦军，由燕丹统领。”燕丹慨然领命。

　　庞煖拿其第四支令箭，“主战场为二十六万步骑，攻打龙右驻守的三川郡。由项燕为统帅！”项燕应声接过。

　　“这最后的兵马，由老夫亲自率领，绕道蒲阪，度过黄河，攻破蕞城，直捣咸阳！”

　　“领命！”

　　众人齐声道。

　　......

　　同一时间，嬴政亦站在咸阳城头，下方是咸阳城的百姓。

　　此时的嬴政身披重铠，腰间挎着真龙天剑；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身躯婀娜的女子，全身上下皆被甲胄所覆盖，头发以银色的发冠束缚起来，一双眼睛闪烁着湛湛光芒——冷雨。

　　“五国宵小，欲亡我大秦。寡人决定，亲率领大秦锐士，赶往蕞城，临阵杀敌，护我大秦江山！”嬴政运起无上音功说道。

　　既然打仗，嬴政不会为自己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唯有三个字——灭六国！

　　“大秦的臣民，本后会与秦王并肩作战，誓在歼灭敌军，开创万世霸业！”冷雨的声音虽然有些冷，但却如天籁。

　　这一刻，她将创造大秦的历史——纵然是女儿身，亦可杀敌报国！

　　“出征！”嬴政没有长篇大论，只有这简单的两个字。

　　子民和将士跪了下来，齐声道：“恭送大王，王后！”

　　王上、王后登上战车，率领着一万部队出发了，王城还有两万护城军，由刘伯温统一指挥。

　　若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这最后的一次的合纵抗秦，本是该有吕不韦指挥的。但嬴政提前亲政，他今后的每一个决策，都将关乎大秦的存亡！

　　上次虽然亲自出马，但嬴政并未上阵;不过这次，他必须亲自出战，彻底打残山东六国！

　　...

　　三川郡，龙右作为此处的主帅。

　　他很清楚，地域辽阔的楚国是最难击溃的。秦国攻楚的路径历来只有两条：一出武关打山地战；一下江峡打水战。当年武安君白起攻占郢都，便是水路下江。然而从根本上说，这两路都难以给楚国致命一击。

　　原因只有一个，道远路险，主力大军与粮草辎重皆难以最大规模地展开。

　　而从齐国南部边境压向楚国的吴越故地，则形势立变为从背后猛击楚国！楚失江东吴越，淮南淮北之腹地便立时袒露在秦军兵锋之下，灭楚便是指日可待。若得对鞭长莫及而最难打的楚国狠狠一击，纵不能一战灭楚，也将使楚国名存实亡。

　　如此功业，如此情势，任何一个大军统帅都会怦然心动！

　　但他接到的王命是死守三川郡，故而不会做这种事，只要多砍几个联军的脑袋，结果也一样。

　　不过，在开战前，自己却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他们。

　　数日后，项燕大营。大营门前篝火跳动，几名值宿的军士在营门外巡逻。

　　静夜中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一道道黑影闪电般黑夜中窜出，军帐内腾起片片寒雾，顷刻之间，人头翻滚，血肉飞溅……大屠杀开始了！

　　龙右率领二十个功力深厚之人展开夜袭。

　　守营的军官侧耳倾听者，“不好有人偷袭！”接着他厉声喝道：“诛杀秦军！”士兵们一拥而上。

　　军营内杀声四起，惨叫连连。

　　就在此时，侧寒芒闪烁，二十多名手持战刀的黑衣人如鬼魅一般无声地飞到近前，寒光陡起，两名军士转眼间血肉横飞，变成两具尸体。

　　下一秒，身后人影一闪，他的头箭一般飞了出去，鲜血狂飙而出，紧接着血雾陡起，寒光四射。

　　龙右狞笑一声，掌中幽兰剑抖动，扑入战团。他的加入令楚军更是雪上加霜。但见一团团寒雾涌起，只听一阵阵钢刀劈骨的哧哧声，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军营内已经有几百人被杀。

　　龙右一抖幽兰剑，二十名部将迅速集合，他们手中，全是新打造的【秦刀】——锻造强度远胜于青铜剑。

　　“撤退！”龙右见好就收。

　　楚国大营中却是一片大乱，火光冲天，喊声阵阵。

　　项燕率兵赶到，但看到的只有满地的残肢断臂，他目眦欲裂，恨得咬牙切齿：“传令，明日清晨，进攻三川郡！”

　　蕞城中。

　　嬴政端坐在首位之上，看着面前的沙盘。

　　蒙恬手捧战报，走了进来，“禀告王上、王后，联军势如破竹，已连破我五城，各处守军正在激战！”

　　纵观大局，并不能计较，并不能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只要守住几座关键城池就行了，而这些重要的关口，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

　　“再探！”嬴政简短的说出两个字。

　　“诺。”

　　...

　　一架架云梯搭在三川郡城墙上，城头箭如雨下，楚国士兵高举着盾牌，佝偻着身子，像一串串蚂蚁似的沿着云梯攀附而上。后边，一队队弓箭手竭力地和城墙上的官兵对射着，尽全力掩护他们攻城。

　　叉竿和撞杆大显身手，不时看到一架云梯被守城士兵用叉竿儿整个儿叉翻过去，攀附其上的楚国士兵纷纷惨叫着摔下地去；或者几个士兵抱着撞杆合力一冲，将云梯撞得从中坍塌，楚国士兵哀嚎着跌进下边深深的沟壕，就象一群被人弹落的蚂蚁。但是冲锋在前的守城秦军也不可避免地被乱箭射中，纷纷跌倒在地。

　　龙右立于城头，面对漫天箭雨，他岿然不动，还时不时的以罡气将箭矢收拢起来。

　　沿云梯登城，谓之蚁附，楚国士兵们的身形动作真的象蚂蚁，生命也卑贱的与蚂蚁无疑。在这种人性的疯狂中，生命的价值早已荡然无存，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很廉价地被收割着。

　　人如蚁聚，刀光剑影，喊杀连天。

　　箭矢在空中不断穿梭，交织成一道密集的网，不断地收割着人命，进攻的士兵持剑顶盾，冒着不时飞落的滚木、擂石和箭矢前进，城墙上抵抗的士兵也不时的中箭倒下。

　　乱世人命如草芥，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生死。

　　...

　　如此过了三五日，一份战报又送至蕞城。

　　蒙恬汇报道：“一切都如相国所料，庞煖已经六万轻骑，绕道蒲阪，度过黄河，直奔蕞城！”

　　嬴政点点头，出声道：“是时候了，不管来多少人，寡人都要让这里变成他们的坟墓！”

　　联军断然不会想到，嬴政敢亲自上阵。

　　为了实施“关门打狗”之计策，秦国会因此死很多人，但这是必须的。正如《男儿行》中所说：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名。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仁慈”，这时候犹豫就意味着灭亡！

　　...

　　终于，庞煖率领的铁骑兵临城下。

　　城下杀声震天，箭雨纷飞蒙恬率领士兵在城头抵挡。其实在出征以前，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包括太后都极力反对嬴政御驾亲征。然，全被被嬴政给否决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是不假，关键在于，他现在的修为，就算站着不动，也无人能够伤到他，根本谈不上危险。

　　巍峨的巍峨的蕞城高高耸立着，城墙高峻，诸多门楼、角楼、望楼、箭楼、交织成一道密集的攻击网，城外护城的壕堑既深又宽。

　　联军一时间也难以攻破，但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胜利”，攻城部队格外卖力。

　　反观秦军，他们知道背后就算秦王，就算战斗到最后一人他们也必须守住这座城池！

　　蒙恬快步走进正厅，急迫的道：“请王上、王后回返咸阳，蒙恬势必守住蕞城，歼灭来犯之敌！”

　　“你多虑了，寡人不仅不回去，还要出城杀敌！”

　　“王上！”蒙恬吓了一跳，“此事万万不可，否则臣万死难恕！”

　　“不必多言，寡人是王上，也是秦人，亦可上阵杀敌！”

　　说完，他取下了架子上的真龙天剑，朝着门外走去，冷雨也紧随其后。

　　见劝说无果，蒙恬只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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