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转生

杀生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缓步走着，天生牙在他的腰间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替他照耀周遭的环境。

        “到了吗？”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停下了脚步，眼前的黑暗再次虚幻，转变为一处他所熟悉的景象。

        阵法符文被烙印在地板上，安倍晴模样的小女孩跌坐在阵法的中央。

        杀生丸眼睑微敛，垂眸看着被邪气入侵的女孩。

        但不同于之前，小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颤抖着声音无力地呼喊：“救救我……我不想死……”

        他无动于衷，甚至连迈出一步的欲望都没有。

        因为无论从过去到现在，安倍晴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救救我’。

        在小女孩呼救的同时，天生牙传来一阵阵微弱的脉动感。

        他低头看向腰间父亲留给他的天生牙，随着天生牙的指引一步步地接近阵法中央的女孩，“天生牙，你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小女孩异常狼狈却喜形于色，甚至朝他伸出了右手，稚嫩的声音染上些许引诱的意味，“求求你救救我，我好痛啊，把我救出去吧！”

        “真是难看啊。”

        他对着女孩这副模样有些莫名其妙的厌恶，然后顺应天生牙的意志拔出刀鞘。

        脉搏跳动的感觉更加强烈，小女孩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想要起身逃跑。

        金色的眼眸里流过一丝凛冽和果断，刀锋带着无形的压力朝女孩斩去。

        “啊——”

        小女孩凄厉无比的惨叫中透出一道沧桑的龙吟，所有的邪气包裹着一道黑色的龙影显现，场景恢复了无尽黑暗。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刀竟然能伤到我！”

        龙头带伤的时龙怎么也想不透，明明它已经是灵魂形态，除了灵力者没人能伤害到它才对。

        杀生丸右手持刀，将天生牙放到眼前，不顾时龙的呐喊，“原来如此，这把钝刀能够斩杀的只有虚幻的存在吗？真是无趣。”

        天生牙似反驳地闪了闪微光，示意杀生丸用它来斩杀时龙的灵魂。

        时龙的本能让它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灵魂怎么也移动不了。

        巨大的龙眼在邪气中扫视，最后定格在杀生丸的方向，发出震怒的龙吟。

        契约的力量禁锢了它逃亡的脚步！

        只见灵魂形态的安倍晴隐匿在杀生丸的身后，她同最初的幻境那般是十岁的模样，一身狩衣，手拿衵扇掩住自己上挑的唇角。

        独属于人类的棕色眸子深邃如墨，仿佛在对他说：“你输了，时龙。”

        它又输给了安倍晴！

        从被解除封印的那一刻它就无时无刻不想得到自由！可是安倍晴偏偏就是安倍家中，能够继承他式神契约的那个人！

        即使是处于灵魂深处，安倍晴自始自终都掌控着它的式神契约！

        “我不甘心啊！”

        时龙刺耳的怒吼显然让杀生丸感觉到了烦躁，身影向前急掠，手中的天生牙泛起些许星光，斩碎了它剩下的灵魂。

        周遭的邪气依然存在，只是没有了那种时时刻刻想要侵蚀杀生丸的那种攻击性。

        “出来吧。”

        杀生丸没有收起天生牙，反而将刀尖指向他方才的背后。

        安倍晴的灵魂就这么直白地漂浮在天生牙的刀锋之前，稚嫩的面容却带着成熟的狡黠，圆圆的包子脸略显可爱。

        他不为所动，“这是怎么回事？”

        “嘛，这应该算是我的不对啦。”

        安倍晴无赖地笑了笑，指着时龙刚才灰飞烟灭的地方，辩解，“时龙为了抢夺身体蛰伏在我的灵魂深处，没想到这场战争连你也拖进来了。”

        “哼，虚伪。”

        杀生丸冷笑一声，低头看向十岁模样的小安倍晴，金眸中是一片不爽的冷意。

        骂她虚伪，无非就是因为安倍晴借刀杀人，利用他铲除了时龙。

        “我又不是故意的。”

        毕竟她真没预料到，时龙居然会选择把杀生丸也给拉进这片空间。

        小女孩不自觉地鼓起脸颊，比起刚才在幻象中看到的狼狈姿态，无疑是这种生动的形象更加顺眼一点。

        杀生丸将天生牙收入刀鞘，瞥向矮他好多的安倍晴，问：“已经解决了，出口在哪？”

        “喏，那儿呢。”

        安倍晴抬起右手，光亮的出口显现。

        只是杀生丸没有迈开脚步。

        安倍晴漂浮在空中，晃着她现在的小短腿，问他，“怎么啦？还不走？”

        杀生丸垂眸看她，“你会如何？”

        “大概是死了。”她耸肩，神色坦然，“时龙与我融合的身体因为邪气的爆发已经摧毁了。”

        这时，杀生丸才想起来，因为时龙的缘故，安倍晴一时不察被他洞穿了心脏。

        “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吧。”

        安倍晴赶紧对面无表情的犬妖笑着说，“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但犬夜叉好歹还有一半犬大将的血脉，他就拜托你照看啦。只要不死就行，他好歹是个幼崽呢。”

        杀生丸没有应她，“得寸进尺。”

        “犬夜叉是你弟弟，这点谁也不能改变。”安倍晴耍赖。

        十六夜的嘱托她还是尽最后一次力吧。

        杀生丸没有理她，径直朝光亮的出口处走去，留下一句，“走了。”

        “走吧走吧，死傲娇。”安倍晴右手撇了撇，作驱逐状。

        周围的邪气在杀生丸走出后迅速消失。

        “杀生丸大人——”

        邪见两眼泪汪汪地抓住杀生丸的指贯，高兴地喊，“您终于回来了，邪见还以为你……”

        “邪见，闭嘴。”

        他往前走了一步，不经意地就把邪见给落下了。

        “真是不温柔啊。”

        一道女音突然间从杀生丸的腰间传来，吓坏了还在哭的邪见。

        “谁？谁在装神弄鬼？让我邪见来会会你！”

        邪见抱着人头杖四处张望，可怎么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杀生丸垂眸，就看见一个拇指指节般大小的狩衣女孩趴在天生牙刀柄小小的横截面上，老神在在地用更娇小的衵扇给自己扇风。

        由于那个小人影儿太过袖珍，他通过声音才勉强认得出这是安倍晴。

        “你不是死了吗？”

        杀生丸有些嫌弃地将安倍晴用食指弹飞。

        “谁知道呢。”安倍晴顺势飞到了他的眉心，顺着他的鼻梁滑了下去。

        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滑滑梯这种儿童玩具，她在杀生丸的鼻梁玩的不亦乐乎，还时不时开怀大笑，让邪见都觉得见了鬼似的。

        在杀生丸越来越冷的眼神下，她因为变小语气也有些软乎乎地解释，“我也不知道原因呀，你一走出去，我的灵魂就被天生牙给扯出来啦。”

        于是杀生丸那凌厉的眼神瞥向了天生牙，天生牙没有反应地装死。

        “天生牙说，你好凶。”

        她飞到杀生丸的耳朵边上，似乎把犬妖的尖耳当做了座椅。

        “闭嘴。”

        杀生丸眉头微皱一瞬。

        邪见这个时候都不敢继续抬头，生怕自己见到安倍晴调笑杀生丸的样子会被杀生丸给灭口。

        “我也没办法啊！”

        安倍晴在他的耳窝处晃着小腿，灵魂状态的她有些透明，从邪见的角度来看，仿佛就是杀生丸的耳朵边多了个小光球似的耳坠。

        “呵，若你再多说话，就杀了你。”

        说完，杀生丸也不再管她，伸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向前走去。

        邪见连忙抱着人头杖跟了上去，喊道：“请别丢下我，杀生丸大人——”

        “那个方向不对。”

        安倍晴扇着扇子，天生牙也微微颤动，指引着杀生丸正确的方向。

        他瞥向腰间的天生牙，“不过是什么都做不到的钝刀。”居然也敢指使他？

        察觉到他的不耐烦，安倍晴飘到天生牙的刀柄处趴着，抬头对他说：“这样的话，天生牙会哭的。”

        一人一妖僵持，天生牙趁机颤动了一下，使得他们同时看向眼前的景象。

        一座大院的宅门在树丛中隐匿，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木门上挂着姓氏的木牌，在普遍没有姓氏的古代日本尤为突兀。

        “这里是……”

        袖珍的安倍晴飞到木牌前，瞳孔微缩。

        就连杀生丸也停止了脚步，开始打量这座宅院。

        熟悉的感觉涌入两人的心头，无他，只因这座大宅大门的外观，实在是和现代的安倍家本家的宅邸大门太像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安倍家？”

        安倍晴伸手摸了摸刻着‘安倍’两个汉字的木牌，眼神流露出复杂的情愫。

        不等她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天生牙突然发出一道蓝光将她包裹住，朝安倍本家的宅邸深处飞去。

        杀生丸下意识地伸手将安倍晴版小光球捞住，光球却从他的指缝溜了出去。

        “……”他看了一眼天生牙，天生牙随之颤动了一下。

        “你为她开辟了转生之道？”

        杀生丸看了眼安倍晴飞去的方向，理解到天生牙的意思后转身就走，“多管闲事。”

        这句话不知是在说天生牙还是他自己。

        在他迈出步伐的那一瞬间，犬妖格外优秀的听觉和嗅觉清晰地捕捉到，宅邸深处那一声新生儿的啼哭以及分娩的血腥味。

        “杀生丸大人？”

        邪见不明白为什么杀生丸自从安倍晴出现后就改变了方向还走走停停。

        原本应该剑拔弩张的两人反而变得跟相识许久的好友似的。

        “走了，邪见，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思想。”

        杀生丸一眼就看出邪见在想什么，只是安倍晴都已经成功转世，天生牙也没有了动静。

        看来父亲大人留的这把天生牙，还有着一些用处。

        是时候继续寻找更强大的妖怪来练练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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