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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1.05.冬至(二)


1

        几乎是一整天,彦歆都感觉到天旋地转,仿佛要坠入无底的黑暗深渊。

        酒醒之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10点多钟,外面的天已经完全亮了,阴云散尽,太阳照常升起。她半睁着眼睛扫视着房间,那个送她回来的王海海不在了,空荡荡的房间里依旧只有她一个人。她一动不动地静静地躺着,开始盯着屋顶上的吊灯发愣,大脑是放空的,听觉却变得异常敏锐,她不仅能听见时钟发出的嗒嗒声和自己短促的呼吸声,他也听见了自己心脏和脉搏微弱但平稳的跳动声,她甚至听见身体里血液流淌的声音,血液每一次涌入大脑,她的头不但会阵阵疼痛,而且还会轰然作响。酒精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又一次醉生梦死过后,她依然苟且地活着,但是,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她怎么还没死呢?

        昨天她和王海海说了些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最后她是怎么回的房间?她也不记得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她几乎忘得一干二净,她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王海海。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地,摇晃着身子进了卫生间,用凉水洗了脸,觉的自己清醒了一些,意识也开始缓慢地苏醒。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给她打电话的,正是她殷切期盼了许久的张忆之。

        2

        “忆之,你见到彤彤了吗?”接通了电话,彦歆迫不及待地问起女儿的情况。

        张忆之却在电话那边发出一声足以让彦歆窒息的叹息:“唉!真对不起,彦歆,实话告诉你吧!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有见到彤彤。不瞒你说,我去了你家,可是,你家里没有人,我给江奕打了电话,他倒是接了电话,但是,并没有告诉我他和孩子在哪儿,他只是告诉我,他们就在深圳,我问他彤彤的肺炎好了没有,他回答我说‘彤彤很好,她的肺炎已经痊愈了。’彦歆,既然孩子的病已经好了,我想你多少也放心一些了吧!”

        彦歆喃喃地说道:“哦,我放心,她痊愈了就好。可是,他们不在家,会在哪儿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难道……”

        “什么?”

        “一定是因为她了……是的,就是那个女人,那个夏如雪……江奕一定是把孩子带到夏如雪身边了!一定是的。”想到女儿很有可能和丈夫的情人在一起,彦歆顿时脸色苍白,全身不住地颤抖,她开始语无伦次地大喊大叫,像个精神病人。

        “彦歆,你不要激动,更不要胡思乱想,你要先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想个办法。”张忆之在电话另一边极力安抚着彦歆。

        “我怎么冷静?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就要失去我的女儿,而我的女儿即将得到一个继母!你说,我该怎么冷静?”

        “对不起,彦歆,我没有完成你交代给我的事,可是,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你的意见?什么意见?”

        “首先是回到深圳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面对,毕竟我是一个局外人,我没有办法替你和江奕谈这件事……”

        “不不不不!我再也不想回那个地方了,深圳那个地方,我……我害怕。”

        “你怕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

        “可是,我就是害怕,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明明就是他的问题,明明是他出轨在先,可是,感到心虚,感到慌张,感到恐惧的,却是我!不敢面对,不敢争辩,不敢与其交锋的,也是我!唉!我太软弱太没用了。”彦歆绝望地说道。

        “可是,这终究是回避不了的问题,这也是你必须要解决的问题,难道,你想在青城的酒店里躲一辈子不出来吗?昨天我和江奕在电话里聊了你们之间的事情,很奇怪,他并不承认他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他也并不感到惭愧,他说他不想离婚,但是,他又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我问他夏如雪是怎么回事,他却避而不谈。最后,我问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却说离婚的事是你先提出来的,所以……”

        “所以什么?”

        “他说他说他想好了他同意你的请求,愿意和你离婚,这样彼此都不再感到痛苦。”

        “呸,真虚伪!真不要脸!他倒是很会颠倒黑白,是我要拆散这个家吗?他想让我去死吗?”

        “彦歆所以,你会让他和你离婚吗?”

        “我……”彦歆气得全身发抖,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她才缓缓地说道:“的确如此,离婚的事是我先提出来的。”

        “彦歆,你要考虑清楚,要冷静,不能激动,更不可以冲动。”

        “我冲动吗?呵呵,他倒是很冷静,他就要和他的旧情人欢度余生了,他不止是冷静,也许他现在得意得很!”

        张忆之也在为彦歆的遭遇而感到难过,她说:“所以,你打算让他得偿所愿吗?他之所以要和你离婚,也许就是要和夏如雪结婚……而且,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着急着要和夏如雪结婚吗?”

        “我不知道,我看到他们出现在医院,也许……也许是因为夏如雪怀孕了?或者,恐怕是快要生产了吧!”

        “是这样吗?彦歆,事情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虽然江奕对夏如雪的事只字未提,但是,我和方科还是打听到了一些有关夏如雪的近况,我们听说夏如雪病了,具体是什么病,我们现在还不太了解,只知道她的病情很不乐观。彦歆,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很可疑吗?夏如雪到底是不是怀孕?或者她就是得了什么绝症?”

        “我管她呢!”彦歆听说夏如雪生病了,愤怒绝望的脸上竟然多出了一个轻蔑不屑的笑容。

        “所以呀!我始终觉得,婚姻这种事,不能被第三者左右,我觉得你和江奕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哪怕是为了你们的女儿。”

        “不必了,我和他真没什么好谈的,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我更不想和一个将死之人去争什么。你也替我给江奕传个话吧,你告诉他,要离婚,就趁早,让他亲自打电话来,我们谁也不耽搁谁。”

        3

        和张忆之的通话结束之后,彦歆又一次哭了,没有声音,也没有眼泪,这是一个女人对丈夫和婚姻心死绝望的征兆。在一通电话之后,房间里又变得寂静无声,她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因为她发出的任何声音都会迅速湮没在这片可怕的寂静里。过了多时,她又睡着了,这一回,她一直睡到了下午的5点钟才醒过来,醒来之后,她又看了一眼手机,手机上多了四个未接来电,其中三个是张忆之打来的,剩下的一个,是江奕打来的。

        她生气地关掉了手机,却突然惊觉过来,因为,她和江奕离婚这件事终于要摆上桌面,在离和不离这个左右摇摆的问题上,似乎就要找到共同的答案了。

        江奕同意离婚,她决定顺其自然。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离婚究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过去十年的婚姻生活中,所有的东西,所有的经历,信任和怀疑,幸福和不幸,都没有了,结束了。

        临近黄昏,阴冷的空气开始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弥漫,孤独开始在她周围拢聚,她起身拉开了窗帘,一天的大好时光已然一去不回,夕阳西下,一抹残阳透出昏黄的微光渲染着北方的凄冷,那一缕微光也眷顾着她的房间,可是,这微光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窗户上的玻璃都是暗色的,光线透过玻璃,色调变成了冷灰色。直到太阳落下夜幕降临,屋子里完全黑了下来,她的心也彻底坠落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城市里的一个又一个窗户被点亮了,街道上,一个又一个黑暗的角落也被街灯照亮了,只有她的房间处在黑暗之中,街上行人的头顶上都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可是,在这个城市里,只有她的心里降下了黑色的帷幕,透不进一丝亮光,只有她,没有温度的活在这个城市里。

        黑暗依然在裹挟着她,越裹越紧,她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黑暗也在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她的的身体,因为,她确实听见耳边有‘沙沙沙沙’的声音。她惊恐地站起身走到窗前,她看着外面那些光,那些星星点点的亮光在他眼前不断地放大,像跳动的精灵。突然,她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奇异的想法,她很想接近那些光,那些本不属于她的光,但是,前面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拽着她,后面也有一双手在推她,还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窃窃低语:‘上去,快上去。’

        她要走了,要出门了,要去追寻那些光辉,她像昨天那样梳了头,化了妆,换了衣服和鞋,却没有出门,而是打开了窗户,艰难地爬上了窗台,一步跨了出去,一股冷风顺着打开的窗户涌了进来,她全身一怔,她的身体,她的思绪,她的感情,她的一切,都被那一股强烈的冰冷的空气给冻结了。

        她呆呆地坐在窗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冰冷的世界。她根本就不在乎楼下有多少双眼睛在看她,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在做什么,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要跳下去,她不过是想找那么一丝光亮和温暖而已。

        终于,她找到了那片温暖而光明的所在,一瞬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不是坐在酒店的窗户上,而是坐在家里的那张柔软的小床上,她居然回家了,她小时候的那个家。她又回到了她父母的身边,父母也是她小时候看到的年轻时候的父母。她躺在了她小时候睡过的那张单人木床上,她的身上盖着那床浅蓝色的带着可爱动物形象的被子,她的母亲正看着她,用手抚摸着她的额头,用无限柔情的眼睛看着她,并给她哼唱了一首关于星星的歌谣。她笑了,并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她困了,她又要睡着了

        4

        在酒店的楼下,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在注视着彦歆的无数目光中,其中有一个人的目光热情而又急切,这个人就是萧娅娅。

        这一天,萧娅娅同样在经历一个漫长的黑夜。她的表兄老袁今天突然约她一起吃晚餐,地点就在青城西街的一家火锅餐厅。萧娅娅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她的这位表哥了,但是,今天突然约她吃饭,她便猜到这一定和昨天相亲的事有关,为了表达自己对此事的不满和抗议,她故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

        老袁在餐厅里等着他的这位表妹很久,几乎要失去最后的耐心了。到了晚上8点多钟,才看到萧娅娅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进来。和老袁比起来,萧娅娅看起来很年轻,若说是老袁的表妹,没有人会相信,若说是老袁的女儿,反倒没人怀疑。

        老袁仰靠在椅子上,假装生气地看着萧娅娅,冷着脸说:“我等你快2个小时了,你怎么才来?”

        萧娅娅伸手拍了拍老袁的肩膀,嘻嘻一笑,接着用挖苦的语气说道:“哎呦,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我还以为你跟我开玩笑呢!那咱就赶紧点菜呗!”

        “别跟我阴阳怪气!”老袁嗔怒着说罢,便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了,再转过头面对萧娅娅的时候,却是一脸忠厚宽容的长者模样,他微笑着说道:“娅娅,和我说说,昨天的事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没有?你们今天没有见面吗?那小子今天可是一天没上班,居然请假了,我想他是不是和你约会呢!”

        “那你应该去问他呀!”萧娅娅不屑地回答道。

        只这八个字的回答,老袁便知道他的表妹没有看上王海海,他看到萧娅娅冷峻的表情,没敢细细追究,便岔开话题,问道:“你刚才是从那家书店过来的吗?”

        “是啊!”萧娅娅点了点头。

        “你每天去书店都干什么呢?”

        “去书店能干什么呢?当然是去看书啦学习啦!”

        “你学习?你学习什么呀?还天天泡在那个书店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哦?你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

        老袁看着萧娅娅,缓缓地说:“那家书店我去过,那个书店里的老板我也见过,这人也真有意思,不过他那些书就差了点儿意思,哎?你和他很熟吗?”

        萧娅娅的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你猜猜?”

        “我猜?好,猜就猜!你要么喜欢那个书店的老板,要么”

        萧娅娅见老袁突然不说了,便追问道:“要么什么?”

        “你天天学英语,不会是想着去澳洲吧?”

        萧娅娅的脸色瞬间地阴沉下来,愤怒地看着老袁。老袁知道自己犯了大忌,说了不该说的话,便低头不语,只等着这位表妹发飙。

        “哥,你今天请我吃饭,就是想挖苦我吧?我为什么要去澳洲?我为什么就不能去英国?”

        “是是是,你当然可以去英国,不过,哥希望你能彻底放下那件事,忘掉那个人,你当他不在澳洲,你就当他死了。还有啊,如果你喜欢那个书店老板,我还得提醒你,我觉得书店那老板也不靠谱,就卖那几本破书,这么多年了,一般人早赔死了,他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好吧,我以后再也不去那家书店了。”萧娅娅眯着眼睛看着老袁,接着说:“那我以后下班了该去哪儿呢?”

        “要不你来我们公司?我们公司男的多了去了,你放心,不全是王海海那样的。”老袁得意地说道。

        “咦!算了吧,一定没有。”萧娅娅一脸的嫌弃,说道:“算了吧你们公司那些‘地产大鳄’,我可不想高攀。”

        “你瞧瞧你,你又没见过,你怎么就知道都不合适?总比你之前那个”

        老袁还要说下去。萧娅娅立刻又变了脸,她伸出手指着老袁,冷冷地说:“你再敢提以前的事儿,我和你绝交。”

        5

        老袁请他的表妹萧娅娅吃饭,不但没有讨好萧娅娅,反而惹得她生了一肚子的气,萧娅娅从前的一些伤心往事被老袁不小心翻了出来,萧娅娅顿时觉得恶心反胃,尽管最后上满了一桌子的菜,她都没动一下筷子。

        老袁尴尬地陪着笑脸,说道:“都是你哥不好,这顿不算数,改天我再请你。”

        萧娅娅好像没有听见老袁说话,她扭头望向窗外,突然,她看到马路上有行人开始奔跑,一开始是几个人,后来,变成了十几个,再后来,她看到马路上奔跑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奔向了相同的方向,他们用手指着的也是那个方向,他们的脸上带着惊恐,带着好奇,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萧娅娅一下子被这莫名其妙的人群吸引了,那些烦心的往事暂且抛之脑后,她起身走出那家餐厅,完全不管还在低头吃饭的老袁。她知道,外面一定有热闹看了,而她,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人。

        所有奔跑的人都在一座高楼前停了下来,他们都仰着头,视线都集中在一个点上。那是一个拥有21层楼的酒店,那是青城最有名的酒店,名字就叫‘青城之星’。就在这栋酒店17层的一个房间里,一扇窗户大开着,一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女子披散着头发正坐在窗沿上,她的两条腿伸出窗外,就在半空中悬挂着,晃动着,颤抖着。她一只脚上的高跟鞋已经甩掉了,光着的脚裸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她的鞋就躺在外面的马路上。那些人就围在高跟鞋的周围仰头看着她,那个女孩儿同样仰着头,她望着的是另外一个方向。谁也看不见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什么样的信息,谁都不知道她所经历过怎样的故事,谁都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她,到底是谁。

        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已经报了警,远处已经传来警车警报器尖锐的声音,可是交通出现了拥堵,警车只能停在远处,而不知情的司机按着喇叭发出一阵阵尖利刺耳的催促和抱怨。但是,围观的人根本就不理会那些开车的司机,他们只对着窗户边的女子指指点点,甚至是大声的呼喊,酒店周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人语嘈杂,脚步嘈杂,街市嘈杂,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嘈杂。

        萧娅娅来到人群前面,她看到这个女孩儿,瞬间惊住了,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孩儿,因为这个女孩儿她昨天晚上才见过,她只瞄过一眼,彦歆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蛋儿和她那奇怪的穿着就深深地印在了萧娅娅的脑子里,她觉得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一张脸,不是昨天才见过,而是很早之前就见过,是在网上或者是电视上见过,而绝不是在现实的生活中。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美丽女子,却和那个其貌不扬少言寡语的王海海有着某种关系。她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所以,在今天早晨,当她再次遇见王海海的时候,她便迫不及待地想从他嘴里得到答案,可是,那个王海海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此刻,当她再一次见到彦歆,不禁脱口说出:“怎么是她?”

        身边一个声音问道:“谁?你认识?”

        萧娅娅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扭头一看,原来身边站着老袁。她摇了摇头说:“不,我不认识。不过,说起来真巧,那个女孩儿的朋友我认识,你也认识。”

        “谁?”

        “就是你介绍给我相亲认识的王海海。”

        老袁也很吃惊,他问:“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萧娅娅嫌恶地说道:“不是听说,是我亲眼所见。而且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老袁听完不仅不明白,反而越发的糊涂,他又问:“这……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萧娅娅一边望着高处,一边轻蔑地说道:“这种事他会到处和人说吗?”

        老袁恍然间醒悟过来,一边惊叹一边自责道:“怎么会有这种事!都怪我没调查清楚。”

        萧娅娅没理会老袁的话,她突然叫了出来:“你快给王海海打电话,快告诉他,他的女朋友要跳楼。”

        6

        果不其然,那个女孩儿的身体开始向窗外倾斜,楼下围观的人群出现了一阵骚乱,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都在为她祈祷,都不想看到最坏的一幕。

        突然,有一只手从她的背后拉住了她的衣服,另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拖进房间里。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一个已经迈向死亡的人,被第一个冲入房间的消防队员拉回到人间。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马路边爆发出阵阵欢呼:“太好了,那个女孩儿得救了。”

        消防队员破门而入的时机恰到好处,太早的话,他们会吓到她,她可能真的跳下去,太晚的话,还是这个结果。

        女孩儿已经昏迷了,那只露在外面的脚也已经冻伤了,救护车早已在楼下等候,消防队员迅速将她抬出房间,抬下了楼,又抬上了那辆救护车。

        这时候,萧娅娅从围观的人群里跑了出来,她跑到救护车前,对早已等在那里的医生护士说:“你好医生,我认识她,我和你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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