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迁怒

等待的日子确实无聊还有点难熬，这两日苏绢绢深居简出，城里的庙会都快结束了，她也愣是没去一趟，也实在是这段时间提不起兴致。

        这日苏绢绢俯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鱼，忽然玉桃轻声在旁边道：“小姐，崔大姑来了。”

        苏绢绢想赶过去听听，却也知实在不妥只得刹住了脚步。好不容易听到崔大姑离去的消息，她略定了定神，才款款地往马氏住处走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马氏的声音：“养了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亏我昨儿还问她，你们是怎么回我的，说在城里没有一点消息，现在呢，满城里都在传说我是个恶毒继母！”

        哐！是茶碗摔在地上的声音。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打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哐！又是一个茶碗摔在地上了。

        苏绢绢快步走了进去，却差点与着急往外奔的孟婆子和米生撞满怀。

        往里看，马氏怒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两个小丫头忙着捡拾着地上的碎瓷片子。她心知去赵家求亲的事已经黄了，可从未见过马氏发过这么大火，苏绢绢心里纳闷极了。

        马氏等了一会儿，才对站在一旁的苏绢绢说道：“赵家的事没成，还是另作打算吧。”

        虽然知道成算不高，可是听到马氏这样说，苏绢绢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美貌颇有自信，心里更是把自己尊如天仙，把别人都看作污泥，可是偏偏有人这么不长眼睛，不把她这个天仙看在眼里。

        听着苏绢绢抽噎了一阵，马氏终是不忍心用温言软语地抚慰了一番，一边怒骂赵家人眼神确实不好，一边又说和他们成不了却会有更好的姻缘等等，苏绢绢也觉得没有意思，停止了哭泣。

        “娘，刚才你生气不光因为赵家吧，是谁惹娘生气了？？”苏绢绢洗了洗脸，依偎在马氏身边问道。

        一听起这个，马氏的柳眉又竖了起来：“能有谁，就是柳朗月那个小贱人！你知道这些日子她去哪了，就在这城里卖包子呢，赵家人认出了她，上前一问她还说是我把她们姐弟赶出家门的。”

        苏绢绢惊的张开了嘴：“不可能吧，柳朗月在卖包子？她那里有这个能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何况她那里有胆量上街卖包子。”

        “我也万万没想到，可刚才崔大姑来说的有鼻子有眼得。她说赵家人逛庙会看见了柳朗月，柳朗月不仅承认她的身份，还说就是我把她赶出家门的。”

        崔大姑上了赵家门，转弯提起了苏绢绢和赵庆阳最适合婚配，谁知道赵母听了直接一口否决了这个提议。虽然赵母知道了杨语嫣退婚的事情，但觉得儿子的婚配市场很好，完全可以等一等，在各家小姐中再好好挑一挑。

        办事不力的崔大姑，就把说亲失败的原因推到了柳朗月身上。说赵母对柳朗月被继母赶出门这一事情比较愤怒，连带着否定了苏绢绢。

        一听此话马氏能不发火吗，柳朗月离家月余，不仅自食其力做起了买卖，还先发制人在外面说是受到继母虐待，万不得已才做起了街边小贩。

        所以说亲女儿苏绢绢婚事不成就是因为柳朗月！

        “我让孟妈带人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像崔大姑说的那样。话说回来，米生办事根本不行，天天在外边转悠着找柳朗月，人影都没找到！”

        “这个柳朗月！娘，咱们以前就是对她太过仁慈了，这次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了。”苏绢绢恶狠狠地说道。

        马氏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个时辰后，孟婆子回来了。一进门就嚷道：“了不得了，了不得了，柳朗月这个死丫头居然能上天了。”

        “坐下慢慢说。”马氏皱着眉头说道。

        孟婆子缓了缓口气说道：“夫人，这回我和米生带着人去的，原想着直接把她们三个给捆回来。谁知道她那包子摊子围着满满的人，我总不能光天化日下捆人吧，就没上前去，远远地在外围上打听了一会。”

        “打听到什么了？”

        “旁边的摊子上的人都是夸她的，说她家的包子好吃，摊子也开了好几个了，据说还赁了铺子了就是还没开张。对了，柳朗月确实给别人说是夫人把她姐弟赶出门去的。”

        马氏眼里都要冒出了火来：“你怎么不上去砸了她的摊子，撕烂她的嘴？”

        孟婆子看了看她没吱声，心想你这么厉害怎么不直接带人去教训她，光天化日下你以为是在自己家里可以为所欲为？

        马氏恨恨地说道：“她在外边这么一乱说，我的好名声都让她给糟践了！我哪里虐待她们姐弟俩了，又什么时候赶她们出门了，是她自己耍心眼说要去庄子上住，出门就跑了个没影。”

        “是是是，可我听外边的人都很信她的鬼话呢，还在哪里骂后娘恶毒…”孟婆子反应过来，赶紧住了口，偷看马氏的脸色。

        马氏的脸色阴沉的快下雨了：“这才是会藏奸的人！原来是我小看了她，就等她做完今天生意，多派几个人把她捆了来。”

        孟婆子摇了摇头：“她不比往常了，身边也不只有腊梅一个人了，我看着大小伙计足足有十个，听说还招工哩，还说专招穷困的，寡妇失业的这种人。”

        马氏冷笑：“还把自己当菩萨了，不怕自身难保么！”

        “娘，尾大不掉，可不能等她做大了，那时候更难收拾她了。”苏绢绢急道。

        “要不是因为她在外面抛头露面，又胡乱说话，赵家再怎么着也不会一口回绝崔大姑的提亲，连余地都不留。”马氏恨道。

        苏绢绢连忙附和：“之前咱们想赶她出门就是因为她勾引赵庆阳，谁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我就不信她什么都不做，就能引得赵庆阳一直念叨着她。”

        马氏怒道：“断断不能留着她了，谁知道以后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和她就是犯太岁，自从遇到她就什么事都不顺！”

        孟婆子咳了一声道：“可如今咱们不能明着来了，这丫头不是像从前那样好拿捏了。”

        马氏冷笑不已，就不信了，自己活了半辈子了，还能整不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明的不能来，还不能来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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