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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邂逅


“行义!行义!你要去哪里?”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王行义右侧后响起,王行义蓦然回头,见是离别多年的文敏。文敏、郁香英、王秋平是王行义从小学一年级开始至高中毕业的同学。那一届他们四个人都考上大学。王行义考上清华大学,清华大学毕业,考上硕士研究生,文敏考上复旦大学,王秋平考上厦门大学,郁香英考上南京大学。当年他们考上大学后,聚会二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面。直到文敏、郁香英、王秋平大学毕业,王行义又读研究生,已有五年沒有见面。虽然五年没有见面,但这三个同学的声音王行义都记在心中。他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文敏,并且知道文敏是a公司总经理。他一笑,走到文敏面前说:“原来是老同学,果然是不约而会,太好了!听说你现在是a公司总经理,对吗?”

        文敏见王行义笑容满面相问,有点感到意外。当时文敏、王秋平、郁香英从七岁时与王行义一起读书,可能也是日久生情,随着年龄的长大,到初中时三人都对王行义萌生爱慕之情。文敏、王秋平、郁香英也是早熟品种,竟因情生爱,都已爱上王行义。并且互相干扰,互相怨恨。那时中学生不能谈恋爱,三人只好把爱藏在心中,不敢对王行义谈。三人考上大学后,都先后对王行义奉出一颗纯洁的心,王行义婉言谢绝。但文敏、王秋平、郁香英还不死心。那时别个中学的女学生丁杏花、吕秋花、李玉华也爱上王行义,先后到王行义家做客,文敏恰巧回家。之后文敏回到小课堂竟然盘问王行义有没有女学生来访……激起赵玉珠一家恼怒,搬回旧房屋住。后来李玉华与王行义在清华大学读书时谈了恋爱。这一年同学聚会,李玉华刻意到王行义家,引起文敏的恼恨。从此以后,文敏不参加同学聚会……谁知离别多年,今天与王行义不期而遇,王行义对她竟然是春风满面的态度!莫非王行义已与李玉华分手,要与她和好如初,要接受她的爱?若然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她非常高兴,笑逐颜开地上前,伸出白玉般的左手要与王行义握手。王行义只得也伸出右手握住文敏的左手说:“破例了,我从来没有与女孩子握手。”

        “咱们是老同学嘛!不必守那‘男女授受不亲’的礼吧!”文敏笑着说:“我现在回答你刚才的问话。我爸爸开办这个a公司你是知道的,我大学毕业后,我爸爸就任命我为总经理。你如果肯来我公司,我这个总经理职位就让你坐吧!”

        “恐怕你就有此意,却沒有这个权!”王行义一笑说:“这得通过伯父伯母的同意才行,不要意气用事!”

        文敏含笑对秘书说:“这是我的同学,是我从读小学一年开始至高中毕业的老同学,叫王行义。他是我们aa中学第一届读书最好的学生,绰号‘读书王’,乃是本校第一届高考考上全省第一名,奖金十七万元,清华大学读书,当班中的班长。大学毕业考上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在家建起了三座公司大楼,如今尚未开业。因叶如高生意走向下坡,聘请他去cc公司观察,设法挽回经济损失。”

        顿了一顿对王行义一笑说:“这是我的秘书,叫郑玉玉,杭州大学毕业。”

        郑玉玉虽然不认识王行义,但王行义名声很大,在本市几乎是家喻户晓,这段时间公司上下在议论王行义,看来王行义必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她很想一见王行义,看王行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今渴想一见的王行义就站在自己面前,她已把王行义从头到脚看个仔细,见王行义生得眉清目秀,一表堂堂,有着不怒而威的威仪……她想:莫非王行义是文敏的恋人?以致文敏至今没有恋爱……她正怔怔出神,忽听文敏介绍王行义,立即回过神来,伸出手来欲与王行义握手……

        王行义笑着说:“也要握手对吗?”便也伸出手来与郑玉玉握手说:“郑秘书好!郑小姐好!”

        郑玉玉含笑说:“王先生好!王先生既称我为郑秘书,又称我郑小姐,不知是何用意?”

        “哦!”王行义又笑着说:“这是称呼的试探嘛!我称你为郑秘书,又称为郑小姐,意在看你喜欢哪一个称呼而已。有的人喜欢按职务称呼,有的人喜欢称为通用的小姐,还有的人喜欢按姓名称呼……”

        “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哪一个称呼呢?”郑玉玉截断王行义的话问道。

        “女人们的心瞬息万变,我怎么知道呢?”王行义含笑说:“这是因人称呼,因所处的场面称呼。就如你和情人恋人来说,应该叫玉玉,比较亲切。比较疏的人称为郑小姐。在公司来说,应该叫郑秘书。”

        郑玉玉听了,面红耳赤地说:“我怎么会有什么情人、恋人呢?”

        “哦!对不起!”王行义赔笑说:“我怎能知道你尚未恋爱呢?”

        “其实这也无关紧要的!”郑玉玉含笑地问:“我称呼你王先生,你喜欢吗?”

        “不喜欢!”王行义搖头说:“我喜欢你叫我行义!”

        “咳!”的一声。这是文敏的干咳。文敏见郑玉玉与王行义一个问了,一个就答,滔滔不绝,插嘴不上,心中暗恼。这王行义乃是她从小学读书起到初中、高中初恋至今,她对王行义已是刻骨铭心的爱,郑玉玉如今恰似要插上这一手,莫非要与她争夺王行义?有这么容易吗……所以她干咳一声。

        谁知郑玉玉不予理睬,恰似没有听见文敏的干咳声音。她喜笑颜开地对王行义说:“那么,你从今以后也叫我玉玉,行不行?”

        “当然行!你叫我行义,我如果叫你郑秘书或郑小姐,这不是太生分了吗?况且你也一定心中不高兴。”王行义见文敏脸色一变,已知文敏心中已生嫉恨。他立即一笑接着说:“就如我与文敏,我叫她文敏,她叫我行义,这样叫是多么亲切呀!”

        文敏听了,非常高兴,含笑说:“希望行义不要口是心非。”

        “我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王行义一笑说:“我从读小学一年开始到现在都是说一不二的。我如果口是心非,你可以打我的嘴巴。玉玉可以见证的。”

        “我可不愿意做这样的见证人。”郑玉玉笑着说:“这不但非常得罪人,而且非常没有价值。”她见王行义与她萍水相逢叫她玉玉,心中非常高兴。这时见文敏已跟王行义说说笑笑,她根本插不上嘴,心里又非常不高兴。刚才她与王行义交谈时,文敏还干咳警告,很不高兴她跟王行义交谈。她认为刚才跟王行义谈几句与跟文敏毫无关系的话,文敏就妒忌,王行义又不是文敏的恋人、情人、未婚夫,凭什么横加干涉!难道她与王行义相爱,文敏就要横刀夺爱吗?真是岂有此理!于是,她也不让文敏与王行义谈话太多,强颜一笑说:“文总经理,咱们去把事办完了,然后邀行义大谈、畅谈吧!”

        “有什么事比我与行义久别重逢交谈更重要吗?”文敏不高兴地说:“明天去办也来得及。不然,你回去告诉我爸爸,让我爸爸去办吧!”

        “老同学交谈的机会良多,放着正经的事不干,万一董事长责怪,却如何是好!”郑玉玉接着说:“况且这事也不能一再推迟,若再推迟,恐怕对方责怪。”

        王行义是知道文敏与郑玉玉是去办事的,与他却是不约而会。便说:“玉玉说得对,文敏,你就与玉玉去办那件事,咱们以后再谈吧!”

        说完,拿一张名片给文敏说:“这是我的名片。”

        “行义,拿一张给我吧!”郑玉玉笑着说。便先拿一张自己的名片给王行义说:“这是我的名片。”

        王行义便又拿一张名片给郑玉玉。

        文敏对郑玉玉扫了一眼,心里非常恼怒。郑玉玉有了王行义名片,一有空闲,便会给王行义打电话,邀王行义这边玩,那边玩,万一王行义爱上郑玉玉,却如何是好……但恼怒归恼怒,发作不得,因为王行义在面前。她只得整了整表情,又对郑玉玉说:“你先回公司对我爸爸说明一下,我要与老同学喝三杯。”

        “什么?”郑玉玉愣了,文敏邀王行义去喝酒,一定是包厢,这男女二人在一起喝酒,最会乱性。以前的事她不知,就今天这个场面来说,不难看出文敏是非常爱王行义的,万一文敏有意献身,王行义克制不住,二人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来,岂不糟了!她忙劝说:“男女在一起喝酒应该是情人、恋人、未婚夫妇、已婚夫妇,否则,必须有人相陪。不然的话,这件事传出去,对名誉有影响。不如就让我陪着,万一文总经理喝醉,有我扶着,对名誉也没有影响。”

        文敏听了,非常恼怒,但又不便发作,这丫头讲的话是有点道理。但这丫头的鬼心思,她已心知肚明。这丫头初次与王行义见面,原来是一见钟情,所以想方设法进行干扰。便说:“与久别重逢的老同学一酌,还讲究什么关系和条件!你别多心了。我如果喝醉,自有行义扶着,你放心回去吧!”

        郑玉玉心中很不是滋味,如果文敏醉了,真的叫王行义扶,王行义若不自觉乱摸文敏,文敏若然刻意让王行义乱摸,或执着王行义的手去摸她的某处,那也是非常糟糕……便又说:“如果行义醉了,那要怎么办?”

        文敏很不耐烦,话已冲口而出说:“行义醉了,有我扶着,你不用担心。”

        郑玉玉又认为王行义醉了,那文敏扶王行义,更加不自觉,更会抚摸王行义,把王行义全身摸个透,那就更糟糕……便又说:“如果你先醉了,行义又醉了,那要怎么办呢?”

        文敏见郑玉玉完全有意干扰,再也忍耐不住,敛容说:“我先吩咐服务员,如果我与行义共同喝醉,就通知你驾车来接,这总该可以了吧!”

        郑玉玉认为文敏不会去先以吩咐服务员在文敏与王行义喝醉时通知她驾车来接,即使事先吩咐,但有的服务员也存心要看笑话。便又说:“不如我驾车在宾馆下面等着,这样未雨绸缪比较好。”

        “不必了。”文敏淡淡地说。

        王行义目睹文敏与郑玉玉的对话,知道郑玉玉是有意干扰。这种干扰对王行义来说乃是司空见惯,王行义在读初中、高中这个阶段,文敏、王秋平、郁香英常常与他在一起,可是当他与王秋平在一起时,文敏、郁香英就到来干扰。当他与郁香英在一起时,文敏、王秋平就跑来干扰。当他与文敏在一起时,郁香英、王秋平就跑来干扰,不让二人单独私谈,时间一久,习以为常。如今见郑玉玉有意干扰,也不以为意。他读研究生毕业回家,研究出一种秘密赚钱,建了公司大楼,由于公司大楼还沒有竣工开业,而市六大公司这几年生意都走向下坡,培养他的cc公司董事长叶如高当然也不例外,请他去公司想办法,挽救公司面临倒闭的危难。他到cc公司。叶如高的大儿子叶仁吉是副董事长,是他从读小学一年级起到高中毕业的同学。由于叶如高培养王行义,成了王行义的伯父,副总经理宋清清成了他的伯母,叶仁吉成了他的哥哥。他当年家庭贫困,父亲王允文身体不好,如一个废人,天天吃药。母亲赵玉珠含辛茹苦地培养他读书。还有他二妹王行明、三妹王行莉。可是他命运好,从小学三年级起就蒙叶如高照顾,那时王允文的病也治好了。叶如高培养他到高中,他高考考上了全省第一名,得了十七万元奖励金,之后,就谢绝了叶如高再培养……

        他大学毕业考上硕士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就回家。他到cc公司,叶如高要委任他为总经理,可是他不肯当总经理,与他读大学、研究生时的同学关应月只愿意当职员,叶如高当然没有办法。他今天是出来走走,看看市场行情,了解各行业情况。所以他今天似有任务也似无任务。谁知会与文敏不约而会!为了文敏的面子,顾全同学的情谊,他只得与文敏谈谈。如今见文敏要请他去喝酒,郑玉玉又存心干扰,他只好作壁上观。文敏既然真心诚意邀请他,应该给予文敏面子。刚才郑玉玉说的那些话当然也有道理,但那是在旧社会所谓读孔子之书,达周公之礼的前提下。现在男女在一起喝酒的事已是屡见不鲜,他与同学关应月在学校中也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喝酒,许多同学们也是成双成对地在一起酌谈。这有损名誉呀!人们议论呀!原是无关紧要的。他认为只要不做越轨之事,男女们在一起吃饭、喝酒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无愧于心,何惧众口铄金!人们喜欢怎么说,就让人们去说吧!

        郑玉玉见文敏态度冷淡,已经是下定决心与王行义喝酒谈天,只得说:“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回去告诉董事长吧!”

        文敏没有回答,对王行义一笑说:“行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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