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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通牒


179通牒

        虽然恩格斯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他的态度足以让我们证明推断的正确性。正常而言,只有山顶公寓的住客,或者说,必须在山顶公寓那一带徘徊,才会受到天门计划的影响。如今托马斯的失踪肯定和执行天门计划的神秘组织有关,这下子我们知道该去哪儿找人了,恩格斯也知道,但是对方的行动十分迅速,托马斯生还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问题在于,玛索也好,托马斯也好,两人也许都在山顶公寓中,可是进行祭礼的却是不同的两伙人,因此祭礼的具体地点也不会是同一个。

        也就是说,以山顶公寓作为掩饰的秘密区域比我们想象的更大,而且有一部分由当年恩格斯和索伦扩建,因此那个地方的具体结构连山顶公寓的主人小斯恩特也不完全知晓。他所兴建的公寓,不过是建立在当年精神病院表面的遗址上。

        “好吧,我不知道托马斯跟你们说了些什么,我也不觉得他会跟你说什么。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不管你们知道什么,都没有证据。”恩格斯警长说。

        “如果他是个守信人,就不会回到镇上了,不是吗?”富江打击他道:“而且,我们已经有证据证明,布尔玛的店铺被引爆,正是因为有人泄露了她的事情。那个关键性的玩意在她手中,对不对,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们这几人。”

        “该死的托马斯”恩格斯动摇了,他无话可说,只是低声咒骂着泄密者。

        富江隐蔽地朝我一笑,我们都知道,托马斯根本就没有说出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当年的当事人究竟还谁。大部分的情况都是我们自行整理情报后推测的,现在看来,和实际情况没有太大的出入。

        “我们手中的确没有证据,可是我要告诉你,恩格斯先生。这个事件的重要性超出你的想象,我们甚至不需要证据。”荣格继续对恩格斯施加压力,“不过,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是为了解决你们当年没有彻底解决的事情。”

        恩格斯猛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他,压低音量咆哮道:“解决?怎么解决?这都是你们这些城里人干的好事,艾琳、蒙克和斯恩特本来都是好人,都是在城里转了一圈才变成那样”

        “恐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知道恩格斯心中的怒火,也不想继续打击他,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让他知道,“我们认为艾琳是这个事件的幕后指使者之一。”

        “什么?”恩格斯惊呆了。

        “而且,蒙克和斯恩特也不是元凶,他们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荣格平静地说:“还有另一批人,从头到尾参与了计划。我们要对付的就是那些人。”

        恩格斯的脸色变得灰白,似乎全身的气力都流失了。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似乎一停下来就会窒息而死。有那么一阵,他一直闭着眼睛,脸上变幻着痛苦的表情。

        “好吧。”半晌后,他问道:“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明确跟你说,我的确做了一些违法的事情,但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也不会出卖我的朋友。”

        “我们也相信你没有做错事情,不会勉强你说出那些朋友的名字。”荣格宽了宽他的心,说:“我只想知道,那个孩子,索伦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进入梦境中的,这十年来,你们又是如何得到和那种超自然现象做对的力量?”

        “就这样?”恩格斯终于平静下来,视线在我们的脸上来回移动。

        “还有一件事。”我刻意补充道:“玛索,之前住在山顶公寓里的女人,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恩格斯烦躁地来回踱步,他显得十分紧张,好几次拿出手机,又重新放回衣兜里。他当然紧张,因为和十年前不一样,他将自己看作是这个镇子的保卫者,可是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他无法阻止小斯恩特拿回自己家的产业,那栋山顶公寓,也无法阻止对方秘密进行天门计划,可他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像过去一样,利用祭礼的方式,和索伦联手狙击天门计划。何况,只要不进入山顶公寓的范围,就不会受到影响。

        可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祭礼仍旧开始了,而且来势汹汹。对方也不是只有小斯恩特一人,有一个庞大而神秘的组织在背后支撑着整个计划。现在和当年不同了,他们在过去抽冷子给蒙克和斯恩特下绊,成功是或许是因为那个组织的失误或别有想法,无论是什么原因,如今那个组织不会重蹈复辙。

        经过十年的潜伏和准备,他们绝对不会手软,就像白蚁一样,一点点啃噬这个镇子,最终,恩格斯的家庭也会陷入其中。恩格斯知道,托马斯的失踪就是一个信号,还有布尔玛,他不知道袭击布尔玛的另有其人,可是他一直在怀疑,对方也向布尔玛下手了,很可能有人出卖了他们,将那个关键物品在布尔玛手中的消息泄露了。

        到底是谁是叛徒?

        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下手?

        如果自己一家立刻离开这个小镇,或许可以逃离恐怖的漩涡,不过他能就这么离开吗?会有人相信他的解释吗?突然抛弃自己的工作,会对自己的家庭造成怎样的影响?他是因为使命才留在这个镇上,如今真能甩手不干吗?何况,没有人能够保证,就算离开镇子,能够一辈子躲下去吗?神秘组织和情报局都在盯着自己。

        就算成功逃离了镇子,看看托马斯吧,他混得简直不成*人样。他,还有他的家庭,能够这么生活下去吗?

        从恩格斯表情、动作和眼神中,我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这种压迫是我、富江和荣格联手施加的,就像一个火药引子,将他的焦躁和恐惧引爆出来。他的种种反应都在我们的预料之内。

        在我们的眼中,恩格斯就是被一张无形的蜘蛛巨网粘住的猎物,自始自终,他只有和我们联手这条路可以选择。

        “我可以保证你的家人的平安。”荣格说:“只要你愿意,他们今晚就可以走,还有一大笔钱,在城里过上体面人的生活。我们绝对不会计较你们当年做了些什么,因为你现在做的,足以弥补当年所有的罪行。”

        荣格平静的声调终于将恩格斯的肩膀压垮了,他仿佛突然间衰老了十几岁。我理解他的想法,他曾经以为自己能成为这个镇子的英雄,他有那样的责任感和行动力,在某些方面来说,他和我是相似的。

        “好吧,我告诉你们,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恩格斯垂头丧气地说:“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立刻行动。我不清楚你们说的那个组织,可我了解小斯恩特,如果是他抓走了托马斯,一定会将之当成筹码。托马斯还有救,我们必须救他,因为托马斯是祭礼的一部分。”

        “玛索呢?就是被你们抓住的那个女人。”说不在意托马斯是谎话,可是我更加在意玛索,就像恩格斯一样,我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

        “玛索?是的,玛索。我调查过她,她只是个ji女,不是吗?”恩格斯仿佛自言自语般说。

        他的目光和我稍一接触,立刻偏开了,僵硬的眼神中隐藏着愧疚和痛苦。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是这十年来他已经麻木了,为了对抗那个噩梦,他已经做了太多违背良心的事情,唯一支撑着他的,就只剩下保卫镇子,牺牲少数保护多数的大义。

        我不觉得他会认为自己做错了,可是他的确无法坦然地和我对视,我觉得这是他不如我的地方。我不会变成像他这种人。

        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玛索只是个ji女,不过对我而言,她仍旧是我的朋友。

        “我不想批判你的想法和行为,可是,恩格斯警长,你得记住,这可不是正义。”我盯着他说:“而且,玛索不是普通的ji女,是高级ji女。”

        恩格斯好似噎了一下,脸上满是诧异。

        “有什么区别吗?”他问。

        “没有。”我如此回答到。

        富江看了荣格一眼,耸了耸肩膀。

        “她已经不在我们手中了。”恩格斯说:“她被……献祭了。”献祭这个词,他说得十分艰难。

        “那么告诉我,恩格斯警长,玛索还活着吗?”

        “活着?”恩格斯的脸僵硬地扯了个笑容,“能说活着吗?也许吧,但是和她一样的人,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你们在什么地方进行献祭?”荣格插口问。

        “我会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帮我带回托马斯。”恩格斯片步不让地说。

        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又变回了那个油滑的政客。于情于理,我们都只能按他说的做。若撇开人情不提,托马斯也比玛索更加重要。不过,正因为恩格斯岔开关于玛索的话题,所以更让我觉得现实中的玛索的处境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这令我有些丧气和内疚。

        “乌鸦?你怎么想?”荣格突然问道。

        对于他征询我的想法的举动,我感到十分惊讶,若换作我,铁定会一口答应恩格斯。不过,现在我有了新的想法,或许我们这个分队仍能兵分两路,不过这个想法有点危险。解救托马斯的行动一定会和神秘组织发生冲突,如果我和富江不在,将会大大降低己方的战斗力。

        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分兵行动总是危险的。

        不过,没等我说出来,就看到一个警员飞快地朝这边跑来。他气喘吁吁地朝恩格斯警长敬礼,疑惑的目光在我们的脸上扫过。

        “什么事?”恩格斯问他。

        “搜索队失去了嫌疑人的踪迹。”警员说。

        “怎么回事?”恩格斯皱了皱眉头。

        “脚印消失了,而且警犬也嗅不到气味。”对方解释道,“不过我们找到了一个手机。”

        “手机?”我们面面相觑。

        报话的警员只是转述前方行动人员的情报,他的年龄和职位都无法对情报进行深入分析,所以我们决定到现场看看。

        我们绕过拖车朝荒野深处行去,地面坑坑洼洼,变得越来越干燥,植物的分布也变得集中起来。有植物的地方呈现大片的绿色,没有植物的地方就是一片枯黄,似乎只有这片地区呈现戈壁式的风貌,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靠近镇子的地方就有大片青葱的树木和一个巨大的湖泊,公路延长线上也不缺乏绿色,按理来说,周边地区应该不缺乏水源和植被才对,偏偏这里就像是伤疤一样突兀。

        我就此询问恩格斯,可是他也回答不出来。这里并不是近二十年间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据说在他祖父辈,甚至更久远的年代,在玛尔琼斯家的贵族爵位还有效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就像每个独特的地方都会产生传说一样,也有一些关于此地的传奇故事流传下来,大致上和其它地方的怪诞传闻差不多——某人和妖魔鬼怪做了什么交易,于是便成了被诅咒之地。

        基本上,大家都相信,如果真有某人做了那样的交易,那一定是玛尔琼斯家。那个家族在本地历来富有神秘色彩。

        虽然有些独特,但在当地人眼中已经不足为奇,也很少有听闻此地发生和“诅咒”一词联系起来的案件。外地人同样不感兴趣,也只有本地人才当作摇篮边的童话偶尔提起。

        不过,虽然恩格斯尽量用不以为然的语气跟我们解释,这些传闻都是无稽之谈,不过那种不以为然的神情很是僵硬。这个镇子发生了这样那样的惨绝人寰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围绕着艾琳玛尔琼斯打转,完全可以颠覆一个无神论者的世界观。更何况,恩格斯并不是无神论者,他每个礼拜都会做祈祷。

        不止是他,就连我,也许还是富江和荣格,以及切身参与到这次事件中,并且了解当地历史的人,都会在心底一种阴影般的想法——传闻也许发生了偏差,但的确有原型的存在,否则艾琳、蒙克和斯恩特又怎能突然间让天门计划取得成果呢?那是在他们之前,无数人尝试过,却没有一次成功的事情呀。艾琳的家传项链,不也正是天门计划的关键物品吗?

        风变得越来越大,黄色的沙尘扑来。我们不得不抬起手,将迎风的半边脸遮住。天气清爽,凉风习习,本是喜闻乐见的好说法,但放在此地,就变成了一个糟糕的形容。

        这一带的搜索员们压着帽檐,不住地咒骂着这鬼天气。猎犬被人牵着,已经不再跑动了,只是在固定的地方来回踱步。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线索消失的地方。一路行来,不断出现用黄色牌子标记出的脚印也到此为止。

        从残留的线索进行判断,带走托马斯的是一伙人,至少有四人。不过就像警员报告的那样,没有气味,没有脚印,那伙人仿佛突然间蒸发了。

        这种事情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难解的谜题,大家都认为罪犯的智商很高。不过我却觉得,比起理性科学的逻辑手法,这种消失更趋向于非理性的超自然现象。

        毕竟对手可是创造出那个奇特而宏大的精神世界的家伙呀。

        警员提起的罪犯留下的手机就隔在一个岩石上,看上去就像是故意让人们发现的一样,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对方不小心掉出来的。

        这次搜索行动虽然是恩格斯以个人名义提出的,不过搜索行动仍旧遵循例定方式,在相关负责人吩咐之前,现场必须保持完整。

        在我们到来前,没人碰过那个手机。

        恩格斯从衣兜里取出薄薄的胶质手套戴上,将手机从岩石上取下来。

        黑色的外壳的手机,屏幕黑着,牌子被磨掉了,看上去是二线厂商的组装货。恩格斯琢磨了一下,将手机启动,屏幕发出蓝光,进入解锁界面后发现信号不太稳定,而且电池电量已经所剩无几。没等我们检查手机里的东西,立刻响起一阵铃声音乐。我们彼此看了一眼,这个时候不会发生巧合,打来电话的那方自然是带走托马斯的人,问题是,是否立刻就接这通电话。

        如果巴赫在这里就好了,说不定他有办法对手机信号进行追踪。

        铃声一直在响,似乎只要我们不接通它就会一直响下去。荣格先是联络了留守别墅本部的巴赫,巴赫表示尽量追踪,不过难度很大,成功率也很低。

        “告诉我号码。”巴赫在那边说。

        荣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将电话号码告诉他。

        “不是本地号码,不过看上去是民用的。”巴赫说:“好了,接通吧,时间越长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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