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高歌于神代，其之八

苏星极上升的趋势忽然停了下来，落在其中一层的高度。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透过玻璃幕墙望向被大雪包围着的城市。整个京都已经化为了水晶般晶莹的城市，涌动着磅礴的精神力波动。

        如此总量的精神力，就算是他也不禁感到了惊讶。百万人的精神力凝聚精炼，竟然可以达到如此的程度……当然他的目的自然不仅仅只是观看着化为贤者之石城池的城市，而是他感觉到了，在整个京都的内鬼门方向，腾起的炽热的神之力。

        那样的程度的神之力，就算是由贤者之石凝结成的风雪也会瞬间消逝，其中的力量程度已经媲美了SS级神。一个城市之中聚集着3个以上的SS级的神，说出去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是事实。

        第二次神灾到现在，第一个也是上一个SS级的神是现在将自己封闭在耶路撒冷的所罗门王，而曾经是SS级的盘古已经被从因果轮回之中抹杀而不复“存在”。

        对，百年之内至多只诞生了两位SS级，现在一个城市直接冒出了三位SS级，就好像SS级这个头衔已经不再值钱那般。每一位SS级都是足以引发世界性神灾的存在，三位聚集在一起已经达到了能够威胁整个人类文明的程度。

        草薙阳子则是望着顶楼的空间，不住地摇头叹息。

        “毕竟要你去面对那种事物，重视人类感情的你去接受也不是一件轻松的话语。”青年无需回头便能够感觉到草薙阳子的行为，开口道。

        “然而未来是不可能被改变的，人类之所以认为自己能够改变未来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无知，若是让他们看到与我同等的事物，有多少会接受不了如此疯狂的事实而失去全部的信念与希望呢？”

        身后的阳子低下头，最后也只是轻微地拍了拍脸颊：“让您担心了，我早应该认识到那些事物的……”

        “……或许别人可能会安慰你，哪怕是虚假的话语也会尝试让你不去思考那样的事物。但是我不认为那是好事，沉溺于营造而出的虚幻只会让你认识到真实的时刻倍加苦痛。诚然人类的生命短暂到不足尘芥，或许谎言真的可能持续到一生的时光，然则对于神来说，终究有被看穿的一日。”

        青年抱着双手，风雪不断地刮在幕墙上方，冰霜不断地凝聚而上随后消融，阻止着总部大楼化为贤者之石的结晶。这只是一种拖延的手段，为的是让时间能够延长下去，推迟着终结的时刻。

        “算了，我不应该对你说这些的，人类还是活在自身的局限性中来的更加的幸福。”苏星极径直走过草薙阳子的身边。后者愣了一瞬，伸手拦阻下青年的行动。

        “无知的确是一件让人感到幸福的事实，可是您也要明白，您若是认为那样的我的是幸福的话，那便是您的错误。我已经是完全属于您的，为了您我可以敞开一切的事物，但是有些事物永远不能是单向的，我也希望能够更多的了解您。爱这种事物，既然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事物，我渴望完全占有您，但是我同时也无法对您的心中还存留有雨生这个事物感到厌恶……所以，请您可以不要忌讳过多的桎梏，这个国家的女性对于爱人的容忍程度可是出了名的强。”

        苏星极头侧过来，随即又转了回去。

        “被教育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吗？如果是其他人我估计早就让他钉在墙面上了，但是既然是你说的……感觉也不坏。”

        “……！”

        “行了别露出那样的表情了，想要讽刺‘这个家伙好善变啊’就直说，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青年挠了挠头。

        “您愿意听我说那些，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要去讽刺您呢？”

        “家教不同吧……如果是我母亲的话现在早就抓着掐着他的耳朵瞪着他了。”青年不禁小声地嘀咕，不过这个小动作自然是不可能逃脱草薙阳子的眼中，却只是微微躬身表示谢意。

        “那个父亲大人他已经上去了，我们也该跟上了？”

        “啊啊，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青年手中出现一杆冰蓝色的长枪，没有投向上方反而是将其投向玻璃幕墙。人类工艺的玻璃幕墙自然是无法阻挡流星之枪的，毫无阻碍地将其击穿，在纯白的风雪中划出一道冰蓝的轨迹。

        望着长枪轨迹的消失，背后展开冰蓝色的六翼，直接冲破天花板上升。阳子疑惑地望了一眼长枪消失的方向，没有过多的深究便跟随着在青年的身后。

        没有任何阻挡的事物存在，那些天花板自然是无法阻挡两人的上升，只是数秒的时间内高度便上升了数十层，最后突破比其他层还要厚重的天花板，抵达总部大楼的最顶层。

        突破天花板之后，苏星极收起六翼，稳当地落在顶层的空间——或者说是魂之境内。整个顶层的空间已经完全不见上次来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被风雪覆盖着的城市。

        城市的积雪高度达到了腰际，因为如此的积雪大部分的居民全部闭门不出，楼房上亮着文明的灯火。草薙阳子轻轻地感知着整个空间，瞬间意识到了此处是哪里。

        这里是曾经的京都，那时候草薙财团还没有膨胀到现在的程度，整个城市的风景仍旧是一副偏远的旅游城市的光景，到处可见的古老和风与仿造唐代风的旅游景点，以及模仿那些事物的商业街道。

        周围的居民楼也没有今日的一半高度，甚至大部分还是现在的京都绝对不会允许的院落式家庭房屋。那些光景看起来有些许的不同，与她的记忆有着些许的出入，明白着便是更加古老的京都，甚至可以追溯到距离第二次纪念日还未半个世纪的时刻。

        这个国家在第二次神灾的时候只有东京遭受了来自于荷鲁斯的神灾，其他城市仍旧保存在完好的和平景象，京都也没有例外。到处都是古旧的模样，与他国城市中或多或少的废墟无人区不同，京都完好如同千年来便是如此存续一般。

        而青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本《雪国》，魔术一般的手法令阳子吃了一惊。

        “别在意，你要是知道我是怎么将这玩意储存起来的话你向杀了我的心都会有。”苏星极有些尴尬。

        草薙阳子盯着雪国的封面，仔细的观察着整个书物。

        “原来如此，您是将它的书页部分全部转化为了神格结晶，然后用神格的特性将其收纳入精神领域是吗？”

        “很抱歉，没猜对。”青年耸肩，“有的事实可不能算在你我之间关系上，就比如说这本书我是怎么将它带来的。”

        苏星极将拿着书物的手伸出，不厚的书物凭空悬浮起来，书页快速地翻动，夹在内部的书签也随着升起，旋转着。

        “您读过它吗？据我所知母亲连翻看这本书都不舍得。”

        “我对于川端康成这个人挺感兴趣的，我会喜欢yukigumi的愿意也正是因为这一本书。不得不说，现在的一切，就像是被编排好的悲剧一般，正是符合的川端康成这个悲观主义者的想法。

        “美这种事物，也只有终结的时刻才会达到巅峰……”青年轻笑，手指轻点书页。随着这个动作书页发出明亮的光芒，直射在旋转着的书签上。原本是向着四面八方散射的光芒在接触到书签的瞬间凝聚成了一股，径直地射向城市的某一个方向。

        “川端康成先生没说过那句话吧？”

        “你说的没错，你就当是我诗兴大发胡诌出来的就行。”苏星极伸手将书签握在手中，光辉收敛在手心，宛如心跳一般有规律地跳动着，“它会指引我们进入魂之境的核心部分……也只有不熟悉当时的一切的我们需要这样的方法，身为当事人的他们两个自然明白应该去哪里。

        “不过我也算是可以管窥到了你们真的是亲生母女的事实，只是一个相同理由便愿意付出一切，不知道应该如何进行评论。”青年一招手，书本便自动合上，落在他的手中。

        “您是说……？”

        “是啊，你的母亲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她在漫长的神的生涯中，甚至开始对自己当初的疯狂感到了无聊和无趣……失去自己疯狂和执念的神毫无疑问没有活下来可能性，也正是这个时刻，在大雪中魂之境即将从神格上剥离的伊邪那美——遇到了初出茅庐的伊邪纳岐。

        “接下来一切就像是黄金八点档的发展一样，初出茅庐不怕虎的伊邪纳岐向风中残烛的伊邪那美发出挑战。当然那个时候连A级都没有的伊邪纳岐自然是不可能敌得过伊邪那美的，哪怕伊邪那美行将就木。不过伊邪纳岐有心挑战，伊邪那美却无心回应，只能且战且逃。

        “然后嘛，就和我刚才说的那样，狗血的剧情发生了，连续战斗了十几个小时的伊邪纳岐越战越勇，然而伊邪那美却因为魂之境剥离而越发虚弱，最终还是不支倒地。你的父亲自然是发现了发生在你的母亲身上的情况，最后还是决定将其带回草薙家照顾。之后的一切便是和你所经历的差不多，你应该也能够想到了吧？只是一时的恩惠甚至给自己找了一个老婆，该说伊邪纳岐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真是遵守传统武士道精神不是吗？不对老弱出手。”苏星极冷笑。

        “……您是怎么知道的？”草薙阳子提出了现在最大的疑问。

        “你的母亲，没想到这本书甚至寄宿了她一部分的执念，在魂之境中这些执念被引发汇入其中，我也有幸感知到了。”

        “……原来如此，母亲大人她竟然经历了如此。”草薙阳子轻轻摇头，长发随着这个动作不断地摇动着，绝美的容颜在如此的风雪中显得有些许的不似人间，却有些许的幸福夹杂在其中。

        大概是认为和母亲的距离更紧一步了吧？

        真是意外的孝顺。

        青年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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