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门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亡人回门这一说。听老一辈人说，人死后灵魂会游出身体，然后看着自己的肉身被清理。他们有的会在空中看着，有的会在自己的肉身旁边看着。有的会看着自己的子女在旁边守孝。也有的说会在死后七天会回门看看自己的家，留恋一下，至于死后到底是怎样，我也不清楚，但是，亲身经历了一次回门，让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是怎样的一次经历？是怎样的一个故事？请接着听我往下说……

        那时候我生活在村子里，我们这有个习俗，就是过年的时候要杀鸡，杀鸡的时候我们要放一个碗在鸡的脖子下面，这个碗是要装鸡血的。当刀划破鸡的喉咙时，那血会哗哗的流下来，这时候碗会接着，当血流干时，然后端着碗用刷子在门框上刷上一道。然后还要插上一根羽毛，据我奶奶说这样是为了辟邪，会阻挡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当时我半信半疑，有时候心里会在想会不会太迷信了，太封建了。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存在吗？

        这天，我们大家都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奶奶姑姑她们在厨房忙，我和叔叔还有小姑姑坐在正屋看电视，我的堂妹也就是我叔叔家的孩子，在那旁边的屋子和我堂弟玩，这个堂弟也是我叔叔家的。堂妹比堂弟大五岁。那时候堂妹才七岁，就他们两个在那屋子里玩。因为天是下午四五点钟。天有些慢慢变黑了。因为我当时起身出去准备去看看我奶奶她们烧的什么好吃的。我就看堂妹那屋的门慢慢的突然关上了。就像有人进去之后然后慢慢的把门顺手关上一样。我当时没在意，就接着去找我奶奶她们了，就这样大家各忙各的。过了一会，饭菜什么的都端到了桌子上，就准备喊他们出来吃饭嘛，叔叔他们直接从屋子里出来了，然后奶奶准备去喊堂弟堂妹她们。刚推开门奶奶就说:“孩子们，出来吃饭啦。”这时候堂妹突然蹦起来，而且手舞足蹈，浑身有点那种抽搐感，就说：“你来啦？嘴里喊着我奶奶的小名，然后就说你看这小孩怪好玩的，一边说，一边笑，一边看着堂弟，那笑容跟我奶奶的爸爸一模一样。”当时我们被吓得不轻。因为平时在家妹妹不怎么说话，属于那种文静的女孩子，而且很懂事，从来不会喊我奶奶小名，只会喊奶奶。然后我奶奶赶紧去门口折了一根桃树枝，对着我妹妹头顶周围打了打，然后我妹妹就睡了过去，然后我们就去吃了饭，快吃完了，就听妹妹在那屋哼哼唧唧嘴里说胡话，然后奶奶过去一摸她的头，好烫，发烧了，叔叔他们让带去医院，但是奶奶不慌不忙，估计是知道了些什么，奶奶让叔叔他们去医院拿点退烧药先给她服了，叔叔回来之后，给妹妹吃了一粒退烧药，但是还是有点低烧，奶奶和爷爷就带上我和妹妹去西边的神婆家。开始奶奶和神婆家相互问了吃了晚饭没有，因为那时候都非常客气的。然后神婆就问：“小孩子咋了？”

        奶奶就说：“这小孩说话突然就变腔了，还喊我小名，笑起来有点像我爸，我有点怀疑小孩是被他缠了，你给我看看是咋搞的。”

        说完那个时候就把我妹妹拉过去，就让她喝口水，然后吐出来，然后摸了妹妹的后脑勺，然后去外面折了很长的桃树枝上面还带着枝叶，然后沾了她手中的水，然后蘸一点往我妹身上撒一，蘸一点往我妹身上撒一点。撒完之后，又对着她家那个神像拜了拜，然后嘴里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那不是外语，因为如果是外语我能听的出来。而且说的时候，那声音也不是神婆自己的声音，因为当时互相问候的时候，她说话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她好像在和谁交流。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结束了，奶奶看着她往这边走就起身问：“怎么样？”

        神婆说:“个子一米七几，瘦瘦的，脸也瘦，有点驼背。”

        奶奶平静的说：“果然是他”

        神婆说：“是你爸吧？”

        奶奶生气的说：“死了，还不让人清静。”

        神婆说：“她和我说，过年了，他也没地方去，那时候在家里你是老大，最疼你。然后就过来看看，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正好在你烧饭的时候看到两个小孩在那屋玩，看着小孩怪好玩的，就过去跟她们玩了。”

        我奶奶当时已经很生气了，但是没说什么。

        接着神婆说：“他现在你家里门屋里那个缸门前蹲着呢。”

        当时我心里一惊，她怎么知道我家门屋里有个缸的？她真的能看见吗？我当时心里暗暗的表示这太不可思议了。

        神婆又说：“哦，对了，他还说，走到你家太累了，又累又饿，身上也没钱了。想要一杯牛奶，一个香蕉。”

        这个时候爷爷看奶奶情绪有点不对，非常生气。就赶紧过来拍拍我奶奶，意思是没事的。

        然后我爷爷就说：“晚上要怎么搞呢？怎么让他从小孩身上离开呢？”

        神婆说:“等下你回去从小店里面买点冥纸，然后等晚上十点以后，让小孩躺下，把冥纸从她的脚一直擦到她的头顶，然后让小孩吹三口气，然后你把这冥纸拿在手里，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给烧了，还有他要的一杯牛奶和一个香蕉。”

        爷爷他们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怎么做了。

        这时神婆又补充了一句：“千万别让领居家的狗出来，它们害怕狗。一定要切记。”

        “好的，了解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小店买点纸准备一下，谢谢你了。”

        神婆：“多大点事，路上慢点啊!”

        相互说完就走了。

        接着我们就到了我们那里的小店。然后买了两卷冥纸。店里的人看着我爷爷背着我妹妹问了一句：“你们家小孩被趟既（被附身的意思）了吗？”

        爷爷就说是的，简单的说了几句。

        那个人又说：“那晚上得送送，要不然小孩受罪啊。”

        就这样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们回到了家门口。

        那时候村子里本来就没啥亮光，除了每家每户自家开灯。当时我们走的时候家里灯全关上了。钥匙就放在门后面的，爷爷背着妹妹，奶奶还生气，就说让我开下门。

        我就摸着钥匙把门打开了，我就拉开了灯。当我走进我家厨房旁边的时候，我心里直发毛。因为那个缸就在厨房和堂屋的旁边。因为之前我听到神婆说就在缸前面蹲着，我老是往那里看。但是我啥也看不见。就这样，我推开堂屋的门，把灯打开了。

        之后，到十点了。

        我爷爷准备给妹妹送的，但是我奶奶没让，说那是我爸就让我去吧。爷爷没多说什么，就说，行那你来吧。我把奶和香蕉拿过去，在南边十字路口等你，接着爷爷就出门了。

        接着，奶奶把冥纸拆开。此时妹妹已经蒙蒙的睡下了，然后奶奶拿着冥纸从脚送到头顶上，一边送一边说:“我爸，你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别回来了，小孩还小，别缠她了，别再来祸害小孩了。我到时候会满足你的愿望，然后给你烧点钱。你就在那边好好生活吧。我知道你想家，但是你已经保护家里人，而不是缠着啊。今天晚上你就走吧。”

        说着，然后跟妹妹说起来，对着这纸吹三口气。妹妹很乖，然后迷迷糊糊的对着冥纸吹了三口气。接着奶奶就拿着手里的冥纸和剩下的冥纸出去了，因为提前和旁边的邻居说了声，所以一路很顺利，没有狗叫。我跟着奶奶一起，奶奶还说了我:“你不在屋里你出来干嘛？”

        我说我出来看看啊。

        奶奶没说啥。就接着往前走了。

        我知道这是默许了。我们一直走到南边的马路上，从家到南边的马路上不是很远，也就四五百米。南边的马路上很亮，是个十字路口。

        爷爷在这估计等了很长时间了，然后跟我奶奶说了一句：“都弄好了？”

        奶奶点头示意了下。

        接着爷爷从旁边捡了一块小砖头，然后在十字路口画了一个大圈。然后把香蕉牛奶冥纸放在里面，然后爷爷掏出打火机，拿了一张冥纸做火引，然后烧了起来。烧着烧着就看冥纸的纸灰乱飞，火苗方向乱变，当时是没有风的。

        就这样，我们等着纸烧完。奶奶说：“你安心拿着钱在那边好好生活，每年我会去上坟给你烧点钱，下次千万别来缠小孩子了。”

        说完，我们就回去了，在走到的时候，我时不时的回头看了下那个圈，突然就看到那个牛奶“啪”倒了下去。我赶紧把头转回来。

        也许此时在那个圈子里就站着一个人，眼里正看着老两口带着孙子走回家……

        第二天，妹妹活蹦乱跳，精神很好，看她这样我们一家都非常高兴。

        也许对她来说，仿佛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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