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装修

　　开学后，辛舒航到镇中上学，走读。新学校，新环境，还是给辛舒航带来了很多新鲜感。开学入门测，比小升初考试每门提升了一大截，这让辛舒航受到了很大鼓励，学习的意愿就更强了。

　　辛语在大安高中，仍然寄宿。到了学校，基本其他同学都来了，女生宿舍像开了锅一样叽叽喳喳的。到处在擦洗，整理。第一天到校，是没有安排晚自习的。但是还是要去一下教室，因为老师要点名，要讲一些开学以后要注意的事情。也没用多长时间，一会儿就结束了。大家自由活动，但是不允许出校门。

　　辛语和王玲俩人就想在外面逛逛，学校小也没处去，就到操场上溜达，好多人也都在操场。

　　俩人天南海北地聊着，张建辉过来把王玲叫到一边，神神秘秘的，大概是想送王玲个什么礼物。

　　辛语不好意思在旁边看着，跟王玲打了个招呼，就回宿舍了。

　　那时候大安学校所有教室和宿舍都是平房。回去刚好路过高二年级教室，辛语百无聊赖，每个教室都往里扫了一眼：每个教室都有人，有人在聊天，有人在打闹。竟然还有人在学习。

　　也是服气了，明天才开学，今天也不知道都在学什么。不过也挺感动的，知道努力的少年们，希望你们的未来都能光芒万丈。

　　辛语一边走，一边羡慕着青春。

　　突然看到郭益新从三班方向走来：“这是在找我呢吗？”

　　个头好像又抽高了一截。

　　“是啊，看你是不是又长高了。”辛语笑着说。

　　“你这个头是倒是挺艰难的，估计长不到一米六了。”郭益新用手在辛语头顶跟自己比了一下，刚到郭益新肩膀。

　　“是啊，熊孩子长得快，很正常。”辛语也没客气。

　　“看来我不是傻孩子，就是熊孩子，你这语气倒像个大妈。”

　　“呵呵。”辛语心想，可不是大妈么？“大家都在外面享受这最后一晚的闲暇时光，你在教室干嘛呢？”

　　“学习！争取高二不让你超过去。”实际上他下课就去了三班找辛语，但是三班下课早了一点，辛语不在教室，又去宿舍问了一下，没找到，就又回到自己教室。后来又到辛语教室宿舍问了一圈，还是没问到，刚回来。

　　“嗯，挺无聊的。”

　　“可不是？走走吧，回去也睡不了，到处乱糟糟的。”

　　俩人也绕到操场，因为这是学校最宽敞的一块地方。郭益新问辛语：“帮我个忙吧，我语文有点瘸，帮我往上提提。”

　　“我可不干，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再说，你那水平，老师都快教不了你了。”

　　“不用多了，每周抽出一小时，答疑解惑就行。”

　　“有报酬吗？没有报酬这么危险的事儿我可不干啊？”

　　“我觉得你数学还有一定空间，互帮互助呗。”

　　“我数学哪儿还有空间，我正经也是语文不行，要不然我敢教你？我把我学的好的教你，让你一直超过我？我怎么那么傻！”

　　“行吧，咱俩就这么处吧，早晚势同水火。”

　　“不会，我感觉你没有那么小肚鸡肠。”

　　“有！你高看我了。你能把电话告诉我吗，以后有了困难，好知道怎么能联系到你，直接找上门总不是太好的。你看咱们两个村这么近，我还得让张建辉帮我问王玲你的电话，王玲还不告诉他，弄得太生份。”

　　“那是肯定的。她不确定你的意图。”。

　　“诶，你不觉得你变了吗。”

　　“是吗？啥时候变得？”

　　“就暑假前后吧，你以前天天皱着眉头，而且感觉你很害怕人，我觉得是从小没有被很好的关爱，对人缺乏安全感，就跟小流浪狗儿一样。”

　　“后来接触过以后，发现之前的看法好像都推翻了，你很强大，很温暖。”

　　“你才是狗呢。后来哪里就强大了，你语文成绩上不去了你。”辛语明白了，不管哪个辛语，在他那里都是一样的。但是如果他和以前的辛语打招呼，以辛语当时的心性，辛语未必会理他。

　　没想到一个小小少年，能把一个人看那么透，足见他本来就比辛语要强大太多，只是现在的辛语预知太多。

　　聊了很多，到就寝时间了，各自回各自宿舍。

　　快到寒假的时候，辛敬华回来了。大家都非常高兴，尤其是文秋霞，做了一大桌子饭。辛语放假回来才看到他。

　　辛敬华这时候45岁，个子不高，人很精神。跟农村其他人比起来，要干净很多，毕竟常年在外面闯荡的人。

　　因为成绩好，辛语让新敬华非常骄傲，看到辛舒航现在也知道学习，就更高兴了。

　　春节前，除了必要的节日采买和打扫，大家都在家闲着，尤其是男的。辛敬华一回来，那些闲得无聊的人们都来了，聚集在辛语家里打麻将。

　　那天辛语和弟弟出去渔阳赶集回来，家里南向四个房间乌烟瘴气，每个房间都是打麻将的，有炕的那个房间还炕上一桌，炕下一桌。辛语以前就特别讨厌这种场景，但是又不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准确地说是没有意识说什么，她也是被动适应任何环境的人。

　　但是现在，她知道这个危害。就是这个，让他们放假了，和父母没有沟通，在一片烟雾和嘈杂声中和电视相伴。是这个让她和弟弟在家里无所适从，无处安身，后来弟弟也染上赌博的习惯。家里就像个没有保安的公共场所，谁都可以随便来去，丢什么少什么是常有的事情。

　　事实上父母陪伴这一块，这个家庭一直是缺失的，上一世，即使辛敬华和文秋霞都在家，不务农，都会组织打麻将，或者到别人家打麻将。任凭两个孩子自己活着，自己有苦恼，自己受委屈，自己挨欺负没人诉说，没人理会。

　　有父母，但没有疼爱，或许是他们有但是不会，又或者是孩子没有体会到。不管是什么，辛语和辛舒航的世界是荒芜的。从小到大都被严重社恐困扰，辛语还一直伴有严重的抑郁症，跟从小这块缺失有很大关系。

　　辛语刚要发作，就见一个身影冲到自己前面，把每个房间的桌子都给掀了。

　　众人愕然，陆陆续续都自觉地走了。

　　辛敬华怒气冲冲，对着辛舒航吼道：“干啥呢？找死了吧？你掀桌子干啥？把人都吓跑了！”

　　辛舒航没有理他，转身跑出家门，也不知道他到底跑去了哪儿。

　　辛敬华还在后面喊：“老子辛辛苦苦一年，还不能玩儿会儿了，小兔崽子，这是要反天了！”

　　辛语是劝不住的，去了爷爷奶奶家，把他们请过来，又把辛敬华唯一的弟弟和弟媳妇请过来，让他们帮忙规劝辛敬华。

　　实际上这个叔和婶子以前就一直嫌辛敬华有这个毛病。说了几次都没用。爷爷奶奶也经常说他，但是他们年龄大了，更说不动他。

　　辛舒航和辛语一起和辛敬华直接对抗，还是第一次。再加上众人的开解，辛敬华还是有所触动。以前可能觉得没有指望，但是现在辛语争气，辛舒航也开始走上正轨，他不能让自己这些恶习影响了两个好孩子。后来他答应不会在家里打麻将，想打就出去打，算是圆满解决了。

　　这个寒假是辛语家过得最清静的一个寒假。年后该走的亲戚走完了，又马上开学了。

　　上学半年时间好像就发生了两件事情，就是上课，考试。高二会考成绩出来了，辛语全科A，郭益新全科A，王玲和张建辉也全部正常过关。

　　文理分科，辛语是纠结了一段时间，后来根据自己前世的经验还是如上一世选了文科，终究走过一遍的路，自己知道在哪里避坑。

　　王玲本身理科就不太擅长，和辛语还是同桌。张建辉也选了文科，郭益新选了理科。四人帮以前阵型没有变。

　　这时候的辛舒航，也因为成绩优异，确定从初二开始借读到大安初中。大安用这种方法把各个初中学校的好苗子提前拉拢过来，防止高中都跑到县一中二中去。

　　不管怎么样，辛舒航通过自己持续不懈地努力，达成了自己要和姐姐一个学校上学的目标，体验到了成功的滋味，奋斗的意义，那就是：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辛语对弟弟的愧疚感终于稍有释怀，但是前路漫漫，她和弟弟也会携手一生，不会再任他风雨飘零。

　　转眼又是暑假，大安中学给辛舒航他们几个借读生安排了夏令营。因为当地离首都很近，就带他们去首都三日游，参观了那里几个高等级学府，并去了一些知名景点。辛舒航出去开了眼界，回来自是又增强了好好学习的信念。

　　而准高三学生的暑假，被学校掐头去尾，卡去四分之三，真正放假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其他时间全部上课。学校要赶在第一学期学完两个学期的课，留第二学期全部用来高考前复习。

　　学校只剩高三年级和初三年级上课了，瞬间清静了很多。每天排队打饭不用再排很长的队。王玲又被张建辉叫走了，两个人还是有进展的，毕竟两个人都是好孩子，又都有好感。辛语今天一个人吃饭。在餐厅门口碰到了郭益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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